第3章：银针叩魂
檀香袅袅。
苏沉璧持九根鎏金细针，在烛火下晃了晃。
针尖映着光，落在莫九霄心口那道蛛网般的伤疤上。
“忍着。”
她将针在药炉上炙烤，火苗舔过金针，映得她眸子发亮。
莫九霄喉咙里滚出声冷笑，却在看到她专注神情时闭了嘴。
这破身子早不知痛了，但第一根针刺入膻中穴时，他还是猛地绷紧了背。
“嘶——”针入体的瞬间，苏沉璧瞳孔骤缩。
只见莫九霄周身腾起淡金光晕，伤口涌出细碎光点，在空中凝成画面。
她下意识伸手，指尖却穿过影像：云雾缭绕的仙宫下，白衣少年跪地，仰头望着玄甲战神。
“师尊！
弟子厉寒舟，愿随您战八荒！”
少年声音清亮，剑穗翻飞。
莫九霄意识剧痛。
那是他第三世的首席弟子！
可为何此刻……“叮！
检测到记忆碎片激活。”
突兀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强制任务：杀药王谷主。
完成解锁完整记忆，失败则魂飞魄散。”
莫九霄猛地睁眼，正对上苏沉璧复杂的眼神。
“你看到了？”
他哑声问，喉间腥甜翻涌。
苏沉璧收回银针，指尖按上他腕脉：“厉寒舟……竟是你弟子。
可如今的药王谷主，正是他。”
“什么？！”
莫九霄坐起，伤口崩裂，咳出黑血。
记忆里那个赤诚少年，怎么成了谷主？
还要他杀了自己弟子？
“系统？”
他在脑中低吼，却无回应。
苏沉璧翻开轮回秘典，泛黄书页上画着星图，中央是药王谷轮廓，红点标记着失踪者位置，隐隐成阵。
“二十年前，厉寒舟带秘典消失，再回己是谷主。
之后谷中不断有人失踪，尸体都有往生咒印记。”
莫九霄盯着星图，猛地抓住她手腕：“你为何有这秘典？”
“因为我是他师妹。”
苏沉璧没躲，任由他扣住命脉，“二十年前，他抢走秘典，从那以后……”她声音低下去，“我曾潜入密室，见过你的画像。
他在找与往生咒相关的人，而你身上的伤疤，和秘典里的轮回者印记一模一样。”
往生咒！
莫九霄浑身发冷。
前世他为寻重生之法，在古籍见过这禁术——逆转生死，需以施术者生生世世轮回为祭。
难道他的重生，是厉寒舟搞的鬼？
“谷主寿宴是机会。”
苏沉璧递来刻符玉牌，“这是密室令牌。
我会给你易容丹，但……”她指尖抚过他胸口伤疤，“你确定要杀自己弟子？”
“哐当！”
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沉璧迅速藏好秘典，塞给莫九霄一颗丹药。
苦涩在舌尖炸开，他顿感力量被抽空，瘫回榻上。
“苏药师！
谷主传唤！”
守卫喊道。
苏沉璧整了整衣装，临走前深深看他一眼：“别乱动，等我信号。”
脚步声远去。
莫九霄挣扎坐起，心口银针虽拔，仍有灵力游走。
他闭眼唤系统，依旧没反应。
谷主殿内，灯火通明。
厉寒舟凭窗而立，望着悬壶阁方向。
手中玉坠泛着微光，刻着莫九霄前世战纹。
“师尊，终于找到你了……”他嘴角勾起笑，烛火将影子拉得扭曲。
莫九霄躺在床上，记忆碎片乱闪：厉寒舟战场为他挡刀，又捧着秘典冷笑……他猛地握拳，指甲掐进掌心。
若厉寒舟真在用弟子炼禁术，他必须杀；可若有隐情……“吱呀。”
门开了，苏沉璧闪身进来，发间沾着夜露，提着食盒。
“吃点东西，补气丹。”
她将丹递到他唇边，却在他张嘴时凑近，热气拂过耳畔：“小心，有人监视你了。”
莫九霄心头一紧，余光扫过窗棂——果然有几道黑影！
他咬下丹药，尝到血腥味——丹里夹着浸血纸条，画着谷主殿地形图，朱砂标着危险区。
“明日带你去试药堂，”苏沉璧收回食盒，指尖在他手背一按，“那里有密道。
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冲动。”
她起身时，衣袖扫过烛台，火焰骤变成幽蓝。
莫九霄盯着她背影。
她知道太多，却又瞒着什么。
突然，心口伤疤灼痛——掀开衣襟，竟见青黑纹路正转金，那是往生咒完全激活的征兆！
子时，谷主殿传来笛声。
厉寒舟倚在玉榻上，摩挲着玉坠喃喃：“师尊，当年你为苍生选轮回，可曾想过，这一世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笛声突转凄厉，窗外似有冤魂呜咽。
莫九霄握紧拳头，掌心渗血。
他与厉寒舟的师徒情，要在这场阴谋里接受考验了。
而苏沉璧……她到底是敌是友？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
他望着雨幕，想起苏沉璧行针时眼中的温柔。
不管怎样，他必须揭开真相，守护苍生，也找回那个曾经的厉寒舟。
心口的金光越来越亮，与腕间红绳交相辉映。
他知道，寿宴那天，将是一切的开端。
而那神秘的系统，厉寒舟的真正目的，轮回秘典的终极秘密，都将在药王谷的风暴中，逐一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