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是被冻醒的。
凌晨五点，窗外的天还泛着青灰色，风卷着落叶拍打窗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摸了摸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床薄被还是大学时带过来的，棉花早就板结了，根本不抗冻。
“得买床新被子。”
他嘀咕着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交易所的夜间行情推送显示：比特币价格338.2美元，市值9536.71元。
又涨了88块。
王磊的心情像被晨光晒暖的被子，松快了不少。
他从枕头下摸出钱包，数出三百块钱，用橡皮筋扎好，揣进裤兜——这是今天的头等大事：交房租。
洗漱时，对着镜子刮胡子，刀片钝得厉害，在下巴上拉出几道红痕。
他想起前世三十五岁生日，自己咬牙买了个电动剃须刀，结果用了没两天就被偷了。
那时他蹲在路边骂了半天，觉得全世界都跟自己作对。
“现在挺好。”
王磊对着镜子里的红痕笑了笑，至少，这道疤是自己不小心划的，不是生活硬刻的。
六点刚过，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王磊知道是刘阿姨——她每天这个点起床买菜，雷打不动。
他赶紧拎着三百块钱，轻轻敲了敲房东家的门。
开门的是刘阿姨的老伴，张大爷。
张大爷笑眯眯地接过钱，在账本上划了个勾：“你阿姨还说呢，怕你又忘了。”
“不会忘的，大爷。”
王磊笑着说，“之前总麻烦你们，不好意思。”
“年轻人嘛，谁没个难处。”
张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你阿姨昨天买了点玉米，说给你留两个，刚煮好，拿着。”
王磊看着张大爷递过来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黄澄澄的玉米，热气透过袋子渗出来，暖乎乎的。
前世他总觉得这是“可怜”，每次都推脱，现在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谢谢大爷，多少钱？”
他要掏钱。
“跟你阿姨客气啥！”
张大爷把他的手推回去，“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回到房间，王磊把玉米放在桌上，香气钻鼻子。
他没舍得立刻吃，打开电脑，开始研究比特币的走势。
K线图像条安静的河，在夜间缓缓流淌，偶尔有小幅度的波动，总体趋势是向上的。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资料，2014年的比特币还处在熊市末期，真正的爆发要等到2017年。
但这并不妨碍它在短期内有小波段的上涨——他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些波段，慢慢积累本金。
“咕噜噜——”肚子又叫了。
王磊拿起一个玉米，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秋天煮玉米，说“多吃点，补身体”。
吃完玉米，王磊打开微信，给母亲转了500块钱，附言：“买点好吃的，别省着。”
没过两分钟，母亲就打来电话，语气急乎乎的：“你哪来的钱？
是不是又借的？
小磊，妈跟你说，咱穷点没关系，别欠别人的……妈，真是我挣的，”王磊耐心解释，“我帮一个公司写文案，人家提前结了稿费。
您就拿着，买点肉，给我爸炖点汤补补腰。”
母亲半信半疑，又叮嘱了半天“别累着别骗人”，才挂了电话。
王磊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让父母安心，比赚多少钱都重要。
上午十点，李然发来微信：“出来撸串？
中午我请客。”
王磊想了想，回：“行，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摊，老板是个东北大叔，烤的腰子滋滋冒油，是他们大学时的最爱。
王磊到的时候，李然己经点好了一桌菜，冰啤酒摆了一排。
“哟，发财了？
还穿新衣服了？”
李然上下打量他，眼神里带着调侃。
王磊今天特意换了件白衬衫，是大学时买的，没穿过几次，还挺新。
他坐下，拿起一串烤筋：“发什么财，刚换了件干净的。”
“少来，”李然灌了口啤酒，“你昨天还欠我八千八，今天就敢请我妈吃饭？
说实话，你那钱到底哪来的？”
王磊知道瞒不过去。
李然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得很。
他咬了咬牙，决定透露一点：“我买了点东西，类似股票，涨了点。”
“股票？”
李然皱起眉，“你疯了？
不知道股市最近跌成什么样了？”
“不是A股，是……一种虚拟货币。”
王磊含糊道。
“虚拟货币？”
李然的声音拔高了，“那不就是传销吗？
王磊，我跟你说，你可别碰那些乱七八糟的！”
王磊没反驳，只是夹起一块烤腰子递给他：“尝尝，还是那味儿不？”
李然没接，脸色有点沉：“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忘了张哥那事了？
前车之鉴！”
提到张哥，王磊的动作顿了顿。
他知道李然是为他好。
“这次不一样，”王磊看着李然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研究过，风险没那么大。
而且，我就投了一万块，就算赔了，也能承受。”
李然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有数就行。
但记住，别贪心，见好就收。”
“我知道。”
王磊笑了，举起啤酒瓶，“谢了，然子。”
两人碰了个瓶，冰啤酒下肚，凉丝丝的。
李然开始聊起家里的事，说他爸想把超市扩大点，进点新鲜水果，但又怕卖不出去。
“我觉得行，”王磊说，“现在人都注重健康，新鲜水果肯定好卖。
而且，你可以试试搞微信预订，让顾客提前下单，你按需进货，就不怕压货了。”
“微信预订？”
李然愣了一下，“那玩意儿能行吗？”
“怎么不行？”
王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你看，这上面能发朋友圈，能建群，你把顾客拉进群，每天发水果照片，接受预订，多方便。”
李然皱着眉，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若有所思。
王磊知道，改变一个人的固有观念不容易。
但他不急，慢慢来。
吃到一半，王磊的手机响了，是交易所的推送：比特币价格突破340美元。
他的账户市值变成了9586.72元。
“又涨了？”
李然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王磊点点头：“嗯，涨了点。”
李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王磊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
吃完饭，李然去结账，王磊没抢——他知道李然好面子，而且，他现在的钱，得花在刀刃上。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阳光暖洋洋的。
李然突然说：“我回去跟我爸说说，试试你说的微信预订。”
王磊眼睛一亮：“真的？”
“试试呗，反正也不花钱，”李然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不过，要是赔了，我可找你算账。”
“放心，赔不了，”王磊拍着胸脯，“等你赚了，可得请我吃大餐。”
两人笑着分了手。
王磊看着李然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李然不是完全相信他，只是愿意给他10%的信任。
就这10%，足够了。
回到出租屋，王磊打开电脑，比特币的价格还在涨，342.5美元，市值9658.13元。
他算了算，按照这个趋势，再涨几天，就能凑够两万块了。
到时候，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注册公司，搞点正经事。
正想着，微信提示音响起，是苏晴发来的：“政治的毛中特好难啊，有没有什么复习技巧？”
王磊笑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有，我给你整理份笔记，晚上发给你。”
他知道，改写命运，不光是赚钱，还有这些点点滴滴的联系，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温暖。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电脑屏幕上，比特币的价格像个调皮的孩子，还在一点点往上跳。
王磊看着那个数字，突然觉得，未来好像……没那么难了。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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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王磊的手机响了，是交易所的推送：比特币价格突破340美元。
他的账户市值变成了9586.72元。
“又涨了？”
李然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王磊点点头：“嗯，涨了点。”
李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王磊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
吃完饭，李然去结账，王磊没抢——他知道李然好面子，而且，他现在的钱，得花在刀刃上。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阳光暖洋洋的。
李然突然说：“我回去跟我爸说说，试试你说的微信预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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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呗，反正也不花钱，”李然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不过，要是赔了，我可找你算账。”
“放心，赔不了，”王磊拍着胸脯，“等你赚了，可得请我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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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改写命运，不光是赚钱，还有这些点点滴滴的联系，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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