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古籍修复室的木格窗,在林晚的白大褂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正用竹制镊子夹着绢纸,
修补那本唐代孤本《陇头水》的虫蛀处 ——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髻,
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前,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忽然,
指尖触到的书页泛起涟漪般的微光,金绿色的光斑像活过来的萤火虫,顺着她的指缝往上爬。
“这是……” 林晚屏住呼吸,冰凉的指尖刚触到古籍残页上那团跳动的光斑,
指腹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灼痛。她鼻梁上的圆框眼镜猛地滑落,
镜片后的杏眼骤然睁大 —— 修复台上的白瓷镇纸正在扭曲,
台灯暖黄的光晕像被揉皱的锦缎般碎裂,散落的宣纸突然腾起白雾,
那些她刚刚用金箔补好的虫洞,竟在雾中化作闪烁的星子。眩晕感如潮水般漫过天灵盖,
她踉跄着扶住桌沿,却摸到一手冰凉的湿滑。抬眼时,修复室的霉味已被潮湿的泥土气取代,
青石板缝隙里钻出的青苔蹭着她的帆布鞋。
右侧酒肆的幌子 “太白遗风” 四字在风里摇晃,泼洒的酒液在石板上晕开深色的涟漪,
带着酸冽的酒香扑在她脸上。“姑娘,买串糖葫芦?
” 穿粗布短打的老汉举着红玛瑙似的糖球走过,竹枝上的糖衣在阳光下泛着琥珀光。
林晚盯着他袖口磨出的毛边发怔,忽闻远处传来环佩叮当,
几位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提着裙裾跑过,鬓边金箔花钿与她修复的唐代铜镜纹样如出一辙。
朱雀门的朱漆立柱在暮色里泛着暗光,驼队从门下穿行而过,领头的胡商高鼻深目,
腰间皮囊里的葡萄干滚出来几颗,被追跑的孩童捡起来塞进嘴里。林晚下意识地后退,
后腰撞到冰凉的石壁,指尖还残留着光斑的温热,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小晚?
” 修复师晓晓端着两杯茶走进来,看到林晚扶着桌沿脸色发白,关切地递过茶杯,
“是不是又对着古籍太久了?你看你,指尖都蹭上金粉了。”林晚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果然沾着细碎的金箔,和古籍残页上的光斑一模一样。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眼前的朱雀门、酒旗、驼铃声渐渐消散,
只剩下修复室里熟悉的霉味和台灯的暖光。可方才那酸冽的酒香、孩童的笑声,
却真实得仿佛就在耳边。指尖还残留着光斑游走的酥麻感,林晚盯着书页上渐渐隐去的微光,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是修复时太累产生了幻觉?可方才的景象都真实得不像假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古籍的尘灰,这双日日与旧纸打交道的手,
难道真的触碰到了千年前的风?那本《陇头水》就摊在案上,虫蛀的缺口还张着,
可此刻在她眼里,那些泛黄的纸页仿佛成了一道门,刚才那瞬间,
她是不是真的跨过了时空的门槛?与此同时,长安将军府的书房里,
檀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萧彻披着玄色镶金边的软甲,
肩甲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刚从校场回来的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挂着层薄汗,
顺着脖颈滑进领口,洇出深色的湿痕。他单手按着案上的军报,
另一只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河西走廊的战报又迟了三日,
莫不是吐蕃又在暗中调兵?“将军,这是刚从西域送来的密函。” 副将赵峰掀帘而入,
铁甲碰撞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他刚要呈上密函,却见萧彻始终盯着案头那面蟠螭纹青铜镜,
丹凤眼锐利如鹰,此刻却眯成了条缝,像是见了什么鬼魅。铜镜边缘的鎏金早已斑驳,
镜面本该映出萧彻英挺的身影,此刻却晃动着从未见过的景象:林立的玻璃匣子直插云霄,
比长安最高的钟楼还要高出数倍,匣子上嵌着无数亮闪闪的方块,
在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铁盒子没有马蹄却跑得飞快,
在街上穿梭时还冒着白汽;最古怪的是那个女子,
穿着素白的褂子后来萧彻才知道那叫白大褂,正低头看着摊开的泛黄纸片,
乌黑的发丝垂在肩头,侧脸在某种白色光源下显得格外柔和,指尖还捏着片闪着金光的薄片,
像是在修补什么宝贝。“将军?” 赵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铜镜里只有晃动的烛火,
“您盯着镜子看什么?莫不是累着了?”萧彻没应声,伸手去摸镜面。
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凉的铜器,而是一片虚无的暖意,像触到了春日的阳光。
镜中的景象突然像水波般碎开,那女子的侧脸晃了晃,
竟似抬头往这边望了一眼 —— 那双戴着圆框琉璃片的眼睛,像含着两汪清泉。
“妖物作祟?” 萧彻猛地攥紧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的虎头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见过西域的幻术师,却从未见过这般逼真的幻象,那玻璃匣子上的方块明明灭灭,
竟比上元节的花灯还要繁密。铜镜里的景象又慢慢聚拢,铁盒子还在跑,
女子低头继续摆弄那金片,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赵峰凑得更近了些,
挠着头道:“属下只看到镜子里的烛火,将军您是不是眼花了?要不请个道士来念念经?
”萧彻收回手,丹凤眼仍紧锁着铜镜,喉间溢出声冷哼:“不必。本将军倒要看看,
这镜子里的小玩意儿,能耍出什么花样。”他重新看向案上的军报,
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铜镜 —— 那女子低头时,鬓角垂落的碎发,
竟和去年上元节在街上惊鸿一瞥的那位姑娘有几分相似。三天来,
那阵眩晕总在林晚的记忆里盘旋。白日里对着古籍修复时,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
总能恍惚闻到青石板的潮湿气息;夜里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朱雀门的朱漆立柱,
耳边仿佛还萦绕着胡商的吆喝声。她翻遍了工作室的古籍目录,
甚至托图书馆的朋友查了相关史料,却找不到任何关于 “光斑” 或 “时空” 的记载,
就像那场奇遇只是她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可越是找不到答案,心里的疑团就越是疯长。
深夜十一点,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睡衣领口还沾着些许头发丝。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斑跳动的频率、指尖传来的灼痛、古籍残页上淡金色的余温…… 那些细节清晰得不像幻觉。
“去看看。” 她咬了咬下唇,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套上那件洗黑色的牛仔外套,抓起钥匙串时,
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修复室在博物馆的后院,
距离她住的小区不过两条街。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地面投下昏黄的光晕,
偶尔有晚归的汽车驶过,引擎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林晚攥着钥匙的手心微微出汗,走到修复室门口时,手指搭在冰冷的门锁上,竟有些犹豫。
“万一只是胡思乱想呢?” 她喃喃自语,可目光落在玻璃窗后那盏常亮的应急灯上时,
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混合着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工作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台上凌乱的工具 —— 镊子、放大镜、装着金箔的小瓷盘…… 一切都和三天前一模一样,
除了那本摊开在台面上的古籍。林晚放轻脚步走过去,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古籍上,
让那些泛黄的纸页泛着一层朦胧的光泽。她记得很清楚,
那天离开时明明把古籍收进了樟木盒子,可此刻它就那样静静地摊着,
恰好是有光斑的那一页。她伸出手,指尖悬在纸页上方几厘米处,迟迟没有落下。
三天前的灼痛感仿佛还残留在指腹,让她有些胆怯,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空气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一秒,两秒,三秒……林晚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
对着古籍轻声呼唤:“有人吗?”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挂钟的滴答声淹没。
古籍没有任何反应,纸页安静地躺在那里,连一丝晃动都没有。林晚的心沉了沉,
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哪有什么时空交错,
不过是修复师的职业病罢了。她收回手,准备把古籍重新收进盒子,
指尖却在不经意间再次触到了那片残留着淡金色余温的地方。就在这时,
古籍上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比上一次的光斑更淡,却真实存在。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
眼睛死死盯着那道微光,心脏在胸腔里 “砰砰” 直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呼唤:“有人…… 能听到吗?
”这一次,古籍上的光斑轻轻跳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古籍上的光斑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
却见那些淡金色的光点渐渐凝聚,
在纸页上勾勒出模糊的人影 —— 玄色的衣袍边角、腰间悬挂的玉佩轮廓,
竟与那日在幻觉中见到的长安风物隐隐呼应。“何人在此喧哗?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修复室里响起,不是透过耳朵,而是直接回荡在脑海中。
那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像是淬过冰的刀锋,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林晚惊得后退半步,后腰撞在修复台的棱角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声音…… 是那天铜镜里的男子?“我、我是林晚。”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是谁?你在那里能看到我吗?”光斑勾勒的人影晃了晃,
玄色衣袍的轮廓更加清晰了些。“萧彻。”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军人特有的简洁利落,“此乃长安将军府,你身处何地?为何会出现在镜中异象里?
”将军府?长安?林晚的心跳骤然加速,那些被当作幻觉的细节瞬间变得无比真实。
她连忙凑到古籍前,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页:“我在…… 在一千多年后的长安,不对,
现在叫西安。我是个古籍修复师,正在看一本唐代的残卷。”“一千多年后?
” 萧彻的声音里终于染上几分波澜。他正站在青铜镜前,
看着镜面中那个穿着古怪白衣的女子。
她身后的玻璃匣子后来他才知道那叫高楼在夜色里亮着万家灯火,
比长安最盛的上元灯会还要璀璨。“妖言惑众。” 他冷哼一声,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本将军凭什么信你?”林晚急得直跺脚,目光扫过修复台上的工具,
突然抓起一支毛笔指着古籍:“我没骗你!你看这页残卷,
上面记载着开元十七年的河西战事,有处行军路线的批注用了草篆,
是当时戍边将领的独门写法,这种笔法在后世早就失传了!
”她的声音带着修复师特有的笃定,说到古籍细节时,连方才的胆怯都消散了几分。
光斑那头的萧彻果然沉默了片刻,
林晚仿佛能想象出他挑眉审视的模样 —— 丹凤眼微微眯起,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像在权衡利弊。“你可知戍边将领姓甚名谁?” 萧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考较的意味。
“姓秦,叫秦征!” 林晚脱口而出,指尖点着古籍上一处模糊的印章,“这里有他的私印,
只是年久模糊了。史书里只记载他战死沙场,却没说他其实是为了掩护百姓撤退,
故意把敌军引向了狼牙关!”铜镜前的萧彻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秦征是他的副将,
三年前战死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晓,连史官都只敢模糊记载。这个镜中女子若真是妖物,
怎会知道如此隐秘的旧事?“你那边…… 是什么样子?” 他突然问道,
声音里的冷硬淡了些许。林晚愣了愣,随即兴奋地拿起古籍走到窗边:“你看!外面有路灯,
有汽车,晚上也跟白天一样亮!我们有飞机能飞上天,
有电话能跟千里之外的人说话……” 她指着远处的明城墙,“那就是你们当年的长安城郭,
现在还在呢!”光斑剧烈地闪烁起来,像是萧彻心绪波动的写照。
他看着镜中女子发亮的眼睛,听着那些闻所未闻的事物,突然想起方才她提到古籍时,
侧脸在白色光源后来他才知道那叫台灯下的柔和轮廓,
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明日此时,再在此处等候。
” 萧彻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带上你说的证据。”话音刚落,古籍上的光斑突然黯淡下去,
像被掐灭的烛火。林晚还想说些什么,那些淡金色的光点已经消散在纸页上,
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余温。修复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和她擂鼓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她低头看着那页古籍,指尖轻轻抚过方才光斑跳动的地方,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原来那不是幻觉。次日傍晚,
林晚特意提前将修复室的台灯换成暖黄色灯泡,又在古籍旁摆上一盏迷你串灯。
当暮色漫过窗台时,那页《陇头水》果然泛起熟悉的光斑,比昨日更明亮些,
像谁把碎金撒在了纸上。“你来了。” 林晚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指尖轻点串灯开关,细小的光点瞬间在她掌心亮起,“你看这个,就是我说的电灯。
”她举着串灯凑近古籍,暖光映得她眼底像落了星子,“我们晚上不用点蜡烛,
按一下这个小疙瘩,就能亮一整夜,像不像是永不熄灭的星辰?
”光斑那头的萧彻正坐在铜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狼牙。
镜中突然炸开细碎的光点,女子的脸在光晕里若隐若现,
三日前更清晰些 —— 她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琉璃片后来他才知道那叫眼镜反射着微光,
说话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他沉默片刻,丹凤眼映着镜中跳动的光点,
缓缓开口:“不及长安上元灯节。”“那时数十万盏灯从朱雀门绵延至曲江池,
” 他的声音比昨日柔和许多,带着回忆的温度,“宫灯、纱灯、走马灯在夜色里流转,
像把整条银河铺在了地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镜中女子发亮的眼睛上,
补充道,“那些灯再亮,也不及你此刻眼眸明亮。”林晚的脸颊 “腾” 地烧起来,
慌忙移开视线去看窗外,指尖却下意识地绞紧了白大褂下摆。修复室的挂钟滴答作响,
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混在里面,像在应和千年前的心动。“对了,我给你带了东西。
”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枚一元硬币,小心翼翼地夹进古籍褶皱里。
硬币边缘的菊花纹在光斑下泛着银光,“这是我们现在用的钱,叫硬币。你看上面的花纹,
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菊花,比你们的缠枝纹怎么样?”话音刚落,光斑突然剧烈跳动,
镜中隐约映出萧彻伸手的动作。片刻后,林晚看见古籍旁的光斑里,
慢慢浮现金属的冷光 —— 那是块月牙形的狼牙,边缘被摩挲得光滑,
根部还系着根褪色的红绳。“边关野狼的獠牙。” 萧彻的声音带着风沙的粗粝,
“去年冬猎时亲手剥的,能辟邪。”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那里…… 该不会觉得粗鄙吧?”林晚捏起狼牙的瞬间,指尖触到一丝冰凉的粗糙,
仿佛还能感受到边关的风霜。她把狼牙凑近鼻尖,隐约闻到淡淡的松木味,
想必是被精心收在木盒里。“怎么会?” 她把狼牙系在自己的钥匙串上,晃了晃,
“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接下来的日子,时空裂缝成了两人的秘密花园。
林晚常举着手机给萧彻看飞机划过天际的照片:“这个叫飞机,比你们的快马还厉害,
一日能飞千里,从长安到西域,不过几个时辰。”萧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指尖敲击着铜镜边缘:“无需马匹?那将士们的盔甲、粮草如何运送?难不成用符咒催动?
” 他实在无法想象,铁制的大鸟如何载着人穿过云层。轮到萧彻讲述时,
他会指着案上的烽燧图解释:“边关三十里一燧,白日燃烟,夜里举火,
最**日便能将军情传到长安。”林晚却听得心头发紧,她想起史书里 “一燧失,
百燧危” 的记载,指尖在古籍上轻轻划过:“那要是遇到下雨天呢?烟传不出去怎么办?
”“那就只能靠死士快马传信。” 萧彻的声音沉了下去,“去年河西之战,
有个小兵在暴雨里跑断了三匹马,临死前把血书塞进了竹筒。”林晚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她每天刷着手机就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新闻,却从未想过千年前的消息,竟是用生命丈量距离。
修复室的台灯亮得刺眼,她望着古籍上渐渐模糊的光斑,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你们那里…… 有和亲吗?
” 林晚突然问道,声音有些发闷。她上午刚修复完一卷记载文成公主入藏的残卷,
指尖还残留着绢纸的凉意。光斑剧烈地晃动起来,
萧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不过是用女子裙摆换边疆安宁。
” 他想起去年被送往吐蕃的永安公主,临行前在城楼上弹断琵琶的决绝,
“本将军宁愿战死,也不屑用这种方式换和平。”林晚沉默着点头,
忽然抓起桌上的巧克力剥开,浓郁的甜苦味在舌尖蔓延。“我们这里没有和亲了。
” 她含糊地说,“女子可以读书、打仗、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靠联姻换取什么。
”镜中的萧彻明显愣住了,丹凤眼微微睁大。他想象着女子身披铠甲的模样,
又想起她修复古籍时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个没有和亲、没有烽燧的世界,
或许真的值得期待。交流到第三十日时,
林晚把一枚书签夹进古籍 —— 那是她亲手绘制的长安街景,
用现代颜料还原了想象中的上元灯节。光斑那头的萧彻则将一支风干的沙枣花放在铜镜旁,
细碎的金黄花瓣在时光里凝固成永恒。“沙枣花在边关能活三季,
”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明年春天,我折新鲜的给你看。”林晚笑着点头,
眼角却有些湿润。她知道沙枣花再顽强,也开不到千年后的修复室;就像她的电灯再明亮,
也照不亮萧彻案头的军报。可当光斑映着书签上的灯火,
当铜镜里的沙枣花与串灯的光点重叠时,他们都暂时忘了那道巨大的鸿沟,
只沉溺在这跨越时空的、细碎的甜里。七月的长安遭遇了百年不遇的蝗灾。
黑压压的虫群像乌云般掠过田野,刚灌浆的麦穗被啃得只剩光秃秃的秸秆,
灾民们跪在田埂上哭嚎,连空气里都飘着蝗虫振翅的刺耳声。萧彻带着亲兵们日夜扑在灾区,
挥舞着树枝驱赶虫群,指挥百姓挖沟埋虫。第五日傍晚,他为了抢救一户老汉的秧苗,
被倒塌的篱笆桩子划破了左臂,鲜血瞬间浸透了玄色战袍。那天夜里,
林晚正对着古籍描摹唐代的缠枝纹,忽然发现书页上的光斑变得黯淡浑浊,像蒙着层血雾。
她心头猛地一紧,指尖刚触到纸页,就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萧彻?你怎么了?” 她对着古籍急切地呼喊,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光斑剧烈地闪烁着,
过了许久,才传来萧彻虚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无妨…… 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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