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撞破云层的刺六月的风卷着梧桐絮,黏在苏清沅的白衬衫上。
她抱着刚从打印店取来的图纸,快步穿过 A 大最僻静的梧桐道 —— 再过半小时,
建筑系的最终答辩就要开始了。忽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宁静。
一辆骚包的亮黄色兰博基尼像道闪电,歪歪扭扭地碾过草坪边缘,轮胎擦过水泥地发出尖叫,
最终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急刹停下。车门 “砰” 地甩开,
下来个穿着高定西装的年轻男人。他身形挺拔,眉眼生得极好,只是那双桃花眼微微挑着,
带着股漫不经心的痞气。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他随手拨了下,
目光扫过被车轮压折的梧桐幼苗,嘴角甚至勾起点笑意。“陆明宇!
你他妈能不能别在学校里开这么快?” 副驾驶也下来个人,是跟他形影不离的发小江驰,
一脸无奈。陆明宇没理他,反而将视线落在了苏清沅身上。女孩抱着图纸站在原地,
脸色有些白,不是吓的,是气的。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刺向他。“同学,吓到了?
” 陆明宇迈开长腿走过来,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抱歉啊,手滑了。”苏清沅没说话,
先蹲下身看了看那株被压断的幼苗。嫩绿的叶子还带着晨露,如今却蔫蔫地垂着,
断口处渗出汁液,像在无声哭泣。她站起身,直视着陆明宇:“手滑?陆同学,这里是学校,
不是你的赛车场。”她的声音很清,像山涧的泉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陆明宇愣了下,
似乎没料到会被人当众顶撞。他在 A 大横行三年,凭着陆家的权势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女生见了他要么脸红心跳,要么绕道走,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哦?你认识我?”“A 大谁不认识陆少爷。
” 苏清沅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只是没想到,陆少爷的‘手滑’,代价是一条生命。
” 她指了指那株幼苗。江驰在旁边打圆场:“清沅同学是吧?明宇不是故意的,
我们马上让人来处理……”“处理?” 苏清沅打断他,“怎么处理?赔一棵新的?
还是用你的跑车把所有草坪都碾一遍,再统一换新的?”陆明宇的脸色沉了沉。
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道德制高点的语气跟他说话,尤其是在他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他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压迫感骤然增强:“你想怎么样?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那双桃花眼此刻像藏着风暴。
苏清沅却没退。她比他矮了一个头,却硬生生挺直了脊背,像株迎着风的白杨树:“道歉。
对这株植物,对差点被你撞到的人。”周围已经有人被动静吸引,远远地围观。
陆明宇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陆明宇长这么大,别说给植物道歉,就是给人道歉都屈指可数。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威胁。“知道。” 苏清沅迎上他的目光,
毫不退让,“陆氏集团的继承人,A 大的风云人物。
但这不是你在学校里横冲直撞、漠视规则的理由。”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
我叫苏清沅,建筑系大三。现在,我要去答辩了,请你把车挪开,别挡路。”说完,
她抱着图纸,从他身边侧身走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陆明宇僵在原地,
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梧桐道尽头,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江驰凑过来,
吹了声口哨:“行啊明宇,栽了?这苏清沅,有点意思。”陆明宇眯了眯眼,
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又夹杂着点被冒犯的愠怒。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建筑系…… 苏清沅是吧?”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2 不请自来的麻烦苏清沅的答辩很顺利。她设计的社区图书馆方案,
以其对光影的巧妙运用和对老年群体的人文关怀,赢得了评审团的一致好评。走出教学楼时,
夕阳正将天空染成橘粉色。她松了口气,刚拿出手机想给外婆报喜,
就看到一辆熟悉的亮黄色兰博基尼停在不远处的路边。陆明宇靠在车边,指尖夹着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苏清沅皱了皱眉,假装没看见,转身想走。“苏清沅。
”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语气疏离:“陆同学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陆明宇掐灭烟,走过来,
“听说你答辩拿了第一?恭喜啊。”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热络,反而显得更假。
苏清沅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我最近正好想在郊区弄个别墅,缺个设计师。
” 陆明宇双手插兜,笑得痞气,“你设计得不是挺好吗?要不,这活儿给你?
”苏清沅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想用钱来拿捏她?还是觉得这样就能让她服软?
“抱歉,陆同学。” 她淡淡拒绝,“我目前只接学校推荐的项目,而且,
我想我的风格可能不适合陆少爷的别墅。”“风格可以改。” 陆明宇逼近一步,压低声音,
“价格不是问题。你开个价,多少都行。”他习惯了用钱解决一切。在他看来,
这个苏清沅再清高,也不过是个家境普通的学生,面对巨额报酬,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苏清沅却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点嘲讽:“陆同学,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
比如尊重,比如原则。”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还有,我不喜欢你的车,
不喜欢你的做事方式,更不想跟你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陆明宇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一种挫败感。他像个跳梁小丑,
自以为是的筹码,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苏清沅!” 他对着她的背影喊,
“你别给脸不要脸!”苏清沅脚步没停,只是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烦人的苍蝇。
陆明宇气得踢了下车胎,兰博基尼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江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拍了拍他的肩:“得了吧,跟个女生较什么劲。走了,晚上老地方聚。”陆明宇没动,
目光沉沉地盯着苏清沅消失的方向。他忽然觉得,这个女生像颗扎进他眼里的沙,不弄出来,
硌得慌。“不去了。” 他说,“你帮我查一下苏清沅,越详细越好。
”江驰挑眉:“你认真了?”陆明宇扯了扯嘴角,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倒要看看,
她到底有多清高。”接下来的几天,苏清沅果然没再见到陆明宇。
她以为那次冲突只是个小插曲,生活很快会回到正轨。直到她去工地勘察实习项目时,
麻烦找上门了。那是个老旧小区改造项目,苏清沅负责其中一个单元楼的户型优化。
她正拿着卷尺测量尺寸,忽然有几个穿着工装的大汉围了过来,为首的一脸横肉,
语气不善:“你谁啊?这里不让外人进不知道吗?
”苏清沅拿出学校开的实习证明:“我是 A 大建筑系的学生,来这里实习勘察的,
有证明。”“证明?没见过!” 大汉一把抢过证明,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赶紧滚,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苏清沅皱紧眉:“你们是谁?这里的施工队我认识,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新来的!老板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 大汉推了她一把,“赶紧走!
”苏清沅被推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卷尺掉在地上。她稳住身形,看着这群明显来者不善的人,
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她手机响了,是同组的男生打来的,语气焦急:“清沅,你没事吧?
我刚收到消息,说有人要找你麻烦,好像是…… 陆明宇那边的人?”苏清沅的心沉了下去。
她抬头看向那几个大汉,冷声道:“是陆明宇让你们来的?”大汉们交换了个眼神,
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更加嚣张:“知道就好!识相点就赶紧滚,别逼我们动手!
”苏清沅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跟这些人硬碰硬没用。但就这么被陆明宇吓退,她不甘心。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尺,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直视着为首的大汉:“告诉陆明宇,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会让我觉得他更可悲。”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单元楼。阳光刺眼,
她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她不是怕陆明宇,只是厌恶这种仗势欺人的行径。而此时,
坐在跑车里的陆明宇,正通过手机看着监控里的这一幕。
当听到苏清沅说 “可悲” 两个字时,他捏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江驰在旁边劝:“明宇,差不多得了,用这种手段,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陆明宇没说话,
眼神阴鸷。他只是想让她服个软,没想到她骨头这么硬。“她去哪了?” 他忽然问。
“好像是回学校了……”陆明宇发动车子,引擎再次发出轰鸣:“去学校。”他倒要看看,
这个苏清沅,到底能硬到什么时候。3 暴雨里的狼狈与狼狈苏清沅回到学校时,
天阴得厉害,像是要下暴雨。她把被揉皱的实习证明一点点展平,心里憋着股火。她不明白,
陆明宇为什么非要揪着她不放。就因为那天她顶撞了他?还是说,这些纨绔子弟的世界里,
不允许有人对他们说不?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陆明宇的车停在那里。他倚在车门上,
似乎等了很久。看到苏清沅,他直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回来了。”苏清沅没理他,
径直往楼里走。“站住。” 陆明宇拉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烫,
带着烟草和淡淡的古龙水味,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放开!” 苏清沅挣扎。“工地的事,
是我让人做的。” 陆明宇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服个软,这事就算了。”苏清沅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可笑:“陆明宇,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
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稍微施压,别人就该跪地求饶?”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我告诉你,我苏清沅不吃这一套。你要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那你继续,我奉陪到底。”“奉陪?” 陆明宇冷笑,“你拿什么奉陪?跟我斗,
你有什么资本?”“我是没你有钱,没你有权。” 苏清沅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但我有尊严。不像你,除了家里给的这些,你还有什么?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陆明宇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苏清沅!你别逼我!”“我逼你?” 苏清沅也来了火气,
“是你一直在逼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完成学业,是你一次次来找麻烦!陆明宇,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就在这时,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起初是稀疏的几滴,
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两人都没带伞,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苏清沅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
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往后退了一步,想躲进楼道。
陆明宇却一把抓住她,将她拽到自己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他昂贵的西装,
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灼热,像暴雨中燃烧的火焰。“我成熟不成熟,
关你什么事?” 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带着股执拗,“苏清沅,
你就这么讨厌我?”苏清沅被他问得一愣。讨厌吗?或许吧。讨厌他的嚣张,讨厌他的跋扈,
讨厌他用权势压人。但看着他此刻被雨水打湿的狼狈模样,
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是。” 她硬起心肠,别开视线,“我非常讨厌你。
”陆明宇的手猛地松开了。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快得让人抓不住。“好。
” 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很好。”他转身就走,几乎是踉跄着钻进了车里。
引擎发动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兰博基尼像头受伤的野兽,猛地冲了出去,
溅起一地水花。苏清沅站在雨里,看着车子消失在雨幕中,心里空落落的。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她走进楼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慢慢蹲下身。手臂上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那场激烈的争吵。她不明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而车里的陆明宇,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在空旷的雨夜里回荡。江驰的电话打了进来:“明宇,你在哪?
刚才跟苏清沅……”“别他妈提她!” 陆明宇吼道,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烦躁和…… 委屈?他挂了电话,将车停在路边,双手撑着方向盘,
大口喘着气。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车窗。他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第一次觉得,
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他只是…… 只是想让她注意到自己而已。
用了最笨、最糟糕的方式。4 裂痕里的微光暴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放晴时,
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苏清沅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心里乱糟糟的。
她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陆明宇的地方,像只受惊的兔子。然而,
陆明宇却像是从 A 大蒸发了一样,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没再出现。没有轰鸣的引擎声,
没有刻意的刁难,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苏清沅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这天,她去图书馆查资料,刚找到座位坐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明宇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简单的白 T 恤和牛仔裤,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安安静静地看着书。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竟有种难得的乖巧。
苏清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但他已经看到她了。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明宇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又最终只是移开了视线。苏清沅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过去,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坐下。她拿出书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他。他看得很认真,手指偶尔会轻轻敲击桌面,眉头微蹙,
像是遇到了难题。这副样子,和那个飞扬跋扈的陆少爷判若两人。过了一会儿,
陆明宇起身去书架找书。苏清沅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他刚才看的书。
是一本关于古建筑修复的书,里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潦草却有力。她没想到,
他居然会看这种书。正看得入神,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苏清沅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陆明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看着她。
“随便看看。” 她把书放回原位,有些不自然地说。陆明宇没说话,拿起那本书,
翻到其中一页:“这里有个错误,修复方法不对。”他指着其中一段,开始跟她讲解。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带着一种专注的认真。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投下淡淡的阴影。苏清沅愣住了。她第一次发现,陆明宇认真起来的样子,
其实…… 挺吸引人的。“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忍不住问。陆明宇顿了顿,
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奶奶喜欢这些,从小耳濡目染。”他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苏清沅忽然想起,陆老爷子是有名的古建筑保护者,
只是陆明宇平时太过张扬,没人会把他和这些联系起来。“哦。”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陆明宇清了清嗓子:“上次…… 工地的事,对不起。
”苏清沅猛地抬头看他。她没想到,他会道歉。陆明宇避开她的目光,
耳根有些红:“是我不对,不该用那种方式……”“没关系。” 苏清沅打断他,“过去了。
”她其实早就不生气了。或者说,那天暴雨里他狼狈的样子,让她的气消了大半。
陆明宇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真的?”苏清沅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像雨后初晴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图书馆:“真的。不过,陆明宇,
下次有事能不能好好说?别总用那些幼稚的手段。”陆明宇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失神。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对他冷着脸的女生,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好。” 他重重点头,
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知道了。”那天下午,他们在图书馆里一起待了很久。没有争吵,
没有冲突,只是偶尔会讨论几句书本上的内容。阳光慢慢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清沅发现,抛开 “纨绔子弟” 的标签,陆明宇其实并不是那么讨厌。他懂的东西很多,
偶尔会说些冷笑话,虽然一点也不好笑,但看着他努力想逗她开心的样子,
她心里会泛起一丝暖意。而陆明宇也发现,苏清沅并不是只有倔强和冷漠。
她认真起来的时候很专注,说起自己喜欢的建筑时,眼睛里会发光。她其实很细心,
会注意到他皱眉时悄悄递过来的温水,会在他不小心碰掉笔时弯腰帮忙捡起。夕阳西下时,
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我请你吃饭吧。” 陆明宇说,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苏清沅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但不能去太贵的地方。”陆明宇笑了,眉眼弯弯,
像盛满了星光:“好,听你的。”他们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梧桐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偶尔会碰到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或许,有些偏见,是时候该放下了。
5 风波再起陆明宇带苏清沅去了学校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店面不大,只有几张桌子,
但收拾得很干净。“这家的牛肉面特别好吃,我小时候常来。
” 陆明宇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语气带着点怀念。苏清沅有些意外。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只会去那些高档餐厅。“你经常来这里?” 她问。“嗯,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 陆明宇点了两碗牛肉面,加了双倍的香菜,“老板认识我,
知道我口味。”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端面上来看见陆明宇,笑着打趣:“小陆,
今天带女朋友来啦?”陆明宇的脸瞬间红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同学!
”苏清沅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假装看菜单。老板笑着没再多说,放下面就走了。
牛肉面很大一碗,汤浓肉香。苏清沅尝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的很好吃!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陆明宇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她:“多吃点。”“不用……”“我不爱吃这个。
” 他说得理直气壮。苏清沅看着他碗里剩下的几片香菜,忍不住笑了。
明明是自己不爱吃香菜,还找这种借口。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偶尔说几句话,
气氛很融洽。吃完面,陆明宇送苏清沅回宿舍。走到楼下时,
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个,给你。”苏清沅愣了下,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株小小的多肉植物,叶片胖乎乎的,很可爱。“上次…… 压坏了你的梧桐苗,
这个赔给你。” 陆明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查了一下,这个好养活。
”苏清沅看着那株多肉,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她抬起头,
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喜欢就好。” 陆明宇笑得像个傻子。
从那天起,苏清沅和陆明宇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他们会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
偶尔陆明宇会开着他的跑车,带着苏清沅去城市里寻找那些被遗忘的老建筑。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会刻意把车停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然后和她一起步行回来。
他会记得她不吃葱姜蒜,会在她熬夜画图时送来热咖啡,会在她遇到难题时,
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她找资料。苏清沅也渐渐放下了对他的偏见。她发现,陆明宇其实很善良,
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他对奶奶很孝顺,会花很多时间陪她聊天;他对朋友很仗义,
江驰遇到麻烦时,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 有点喜欢上他了。
然而,他们的关系很快就被打破了。这天,苏清沅刚走出建筑系大楼,
就被一个打扮精致的女生拦住了。女生长得很漂亮,眉宇间却带着股傲气。“你就是苏清沅?
” 女生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不善。“我是,你是谁?” 苏清沅有些疑惑。“我是林薇薇。
” 女生抱臂看着她,“我警告你,离陆明宇远一点。”苏清沅明白了。林薇薇,
林氏集团的千金,和陆家是世交,也是公认的、最适合陆明宇的女人。
“我和陆明宇只是同学。” 苏清沅平静地说。“同学?” 林薇薇冷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走得很近。苏清沅,你该不会真以为,
陆明宇会喜欢你这种家境普通的女生吧?他不过是跟你玩玩而已。”“我和他的事,
好像跟你没关系。” 苏清沅皱起眉。“怎么没关系?” 林薇薇上前一步,语气尖锐,
“明宇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
识相点就赶紧离开他,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苏清沅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未婚夫?
他们…… 已经订婚了吗?她看着林薇薇,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她就知道,她和陆明宇之间,
隔着的不仅仅是性格和偏见,还有难以逾越的阶层鸿沟。“我知道了。” 苏清沅低声说,
转身想走。“站住!” 林薇薇拉住她,“你以为一句知道了就完了?
我要你现在就给我保证,再也不跟陆明宇来往!”就在这时,
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林薇薇!你在干什么?”陆明宇快步走过来,
一把将苏清沅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林薇薇:“谁让你来找她麻烦的?”“明宇,
我……” 林薇薇没想到陆明宇会突然出现,有些慌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我和你只是朋友,不是什么未婚夫!” 陆明宇的语气很冲,“还有,
不准你动苏清沅一根手指头!”林薇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陆明宇!你为了她,
要跟我翻脸吗?你忘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了?”“我不管什么关系!
” 陆明宇紧紧护着苏清沅,“总之,你要是再敢骚扰她,别怪我不客气!
”林薇薇看着陆明宇护着苏清沅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她跺了跺脚,哭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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