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萧冉!顾承宇又去你店门口跪着了!"林薇薇电话里声音劈了叉,
我正给珍珠奶茶封口,塑料杯差点捏扁。"随他。""随什么随!那是顾承宇!
顾氏集团太子爷!身价少说这个数!"她在那头激动地比划,尽管我看不见,"五千万!
他刚在朋友圈悬赏五千万,就为买你店对面那破墙的广告位!"吸管"噗"地插进杯盖。
我抬头。玻璃门外,雨下得像老天爷在泼洗脚水。顾承宇那身一看就贵死的西装,
湿漉漉贴在身上。他手里还死死抓着一块巨大灯牌,
雨水顺着"萧冉我爱你"几个七彩霓虹字往下淌,活像条被抛弃的落水狗。真滑稽。
我推开店门,风雨卷着湿气扑进来。"顾总。"我声音比冰柜里的椰果还凉。他猛地抬头,
雨水顺着他挺直的鼻梁往下滴,眼睛里那点光,亮得吓人。"冉冉!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抹了把脸,想站起来,腿一软又跪回积水里。那块霓虹灯牌"哐当"砸在地上,
溅起一片水花。"买广告位?"我指了指对面斑驳的旧墙,"就为了挂这个?"他用力点头,
湿发贴在额前,没了平日的精英范儿,只剩一股执拗的狼狈。"对!让全城都看见!冉冉,
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证明什么?"我打断他,抱着胳膊,冷风灌进脖子,
我缩了缩。"证明你钱多烧得慌?证明你顾大总裁为了追个奶茶小妹,能下跪淋雨当舔狗?
""不是舔狗!"他声音拔高,带着被刺痛的急切,"我是真心的!冉冉,只要你点头,
我的钱,我的命,都是你的!"这话听得我后槽牙发酸。真心?顾承宇的字典里,
怕没这两个字。"你的命值钱,我的时间也值钱。"我把一包纸巾扔到他脚边,
塑料包装在积水里浮了一下。"顾总,请回吧。别挡着我做生意。"我转身拉门。"萧冉!
"他吼了一声,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玻璃门关上,隔绝了风雨,
也隔绝了他狼狈的身影。怎么做?离我远点。我叫萧冉,在这条不算热闹的街角,
开了家小小的奶茶店,叫“冉冉茶语”。店不大,二十平米,但地段还行,靠着个写字楼,
养活我自己绰绰有余。顾承宇,就是那栋写字楼顶层的王。第一次见他,
不是在这凄风苦雨里。是三个月前,一个闷热的午后。他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西装笔挺、一看就是精英的助理。店里零星几个白领瞬间安静了,
眼神偷偷往他身上瞟。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松开两颗扣子。
脸是好看的,棱角分明,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贵气这东西,真不是装出来的。
他扫了一眼菜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嫌这地方简陋。"一杯柠檬水。"他开口,
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后面助理立刻上前付钱。我低头做柠檬水。他就在那儿站着,
存在感强得整个小店都压抑了。我能感觉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评估一件物品。
柠檬水做好,我递过去。他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冰凉的触感。他盯着我的眼睛,
忽然问:"你叫萧冉?"我点头。"名字不错。"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但那眼神深不见底。他没再多说,拿着那杯廉价柠檬水走了。我松了口气。
感觉像送走了一尊瘟神。后来才知道,那栋楼是他的。我的小店,在他庞大的商业帝国里,
渺小得像一粒尘埃。第二次,他又来了。还是柠檬水。第三次,
第四次……他开始问些奇怪的问题。"生意怎么样?""每天几点关门?""一个人看店,
辛苦吗?"语气平淡,像是随口闲聊。但我总觉得不对劲。那双眼睛,看我的时候,
探究的意味太浓了。直到有一天,他递回空杯子时,指尖夹着一张烫金名片。"顾承宇。
"他报上名字,好像我不知道似的。"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任何困难,打给我。
"名片很重,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我没接,只是擦着吧台:"顾总客气了。我这里小本生意,
没什么困难。"他的手悬在半空,几秒钟。空气有点僵。他收回名片,没再说什么,走了。
再后来,画风就突变了。先是每天雷打不动,派助理来买几十杯奶茶,分给全公司的员工。
美其名曰“福利”。接着,店里开始莫名其妙收到各种快递。
进口的高级水果、精致的下午茶点、甚至是大牌护肤品……没有署名,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我拒签。快递小哥一脸为难:"姐,您别为难我,那边说了,
送不到就扣我钱..."没办法,只能堆在角落,等着过期。然后,
就是这“舔狗”行为的开端。起初,是他下班后,开着那辆据说能买下我十条街的限量跑车,
停在店外不远。也不进来,就坐在车里,车窗降下一条缝,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忙活。
看得我后背发毛。我报警,说有人骚扰。警察来了,一看是顾承宇,态度立刻变得极其客气。
"顾先生,您这是..."顾承宇推门下车,姿态从容:"警官,我接女朋友下班,
也犯法吗?"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店里的顾客和路人都听见。
我气得差点把抹布扔他脸上:"谁是你女朋友!警官,我不认识他!"警察看看他,
又看看我,一脸"小两口闹别扭"的了然表情,象征性地劝了几句"有话好好说",就走了。
顾承宇冲我挑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恶心。那之后,
他的行为就越来越离谱。送花。不是九十九朵玫瑰,是九百九十九朵,用巨型花车装着,
堵死我的店门。我让清洁工阿姨直接拉走处理。送礼物。名贵包包、珠宝首饰,
直接塞进店里。我原路打包,寄回顾氏前台,署名“顾总遗落物品”。最后,
就是这场全城皆知的“深情告白”。朋友圈悬赏五千万买广告位,
雇人在市中心广场大屏幕滚动播放我的照片和肉麻情话,甚至包下整版报纸登"求爱宣言"。
现在,更是亲自上阵,顶着总裁身份,跪在我的店门口淋雨,举着霓虹灯牌演苦情戏。
全城轰动。八卦小报头条天天是他:“惊!顾氏总裁为爱卑微成舔狗!”、“现实版灰姑娘?
奶茶西施征服商业巨子!”。短视频平台也炸了,
各种角度的“顾总雨中下跪深情告白”视频,配上煽情BGM,点赞评论上百万。
有人骂他恋爱脑,更多人羡慕我“走了狗屎运”。林薇薇天天在我耳边尖叫:"萧冉!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那可是顾承宇!五千万啊!你就不能从了他?
奶茶店开到死能赚几个钱?"我忙着煮茶,眼皮都懒得抬:"钱是好东西。但沾了他的钱,
烫手。""烫什么手?那是金疙瘩!"林薇薇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现在!黑眼圈比熊猫重,
天天被记者堵,生意都受影响了!"这倒是实话。自从顾承宇开始发疯,
我店门口就成了网红打卡点。有人来拍照,有人来直播,真正想买奶茶的客人反而挤不进来。
营业额直线下降。更烦的是那些骚扰电话。不知道谁泄露了我的号码,陌生电话一个接一个,
有自称记者的,有想找我谈合作的,还有自称顾承宇"粉丝"来骂我不知好歹的。
我烦不胜烦,干脆关机。顾承宇的“舔狗”攻势,在暴雨下跪事件后,达到了顶峰,
也迎来了转折。他消停了几天。我以为他终于知难而退。结果,一个周五的傍晚,临近打烊,
店里就剩两个熟客。卷闸门突然被人大力拉下了一半,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昏暗的光线里,几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花里胡哨图案的男人堵在门口。
领头的那个剃着青皮头,嘴里叼着烟,眼神凶狠地扫进来。"谁是萧冉?"青皮头声音沙哑。
我心里咯噔一下,捏紧了手里的抹布。那两个熟客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互相抓着胳膊。
"我是。"我往前站了一步,把她们挡在身后,"什么事?"青皮头上下打量我,咧嘴一笑,
露出焦黄的牙:"也没啥大事。哥几个最近手头紧,想找顾总的女人借点钱花花。
"顾总的女人?我心头火起。"找错人了。我跟顾承宇没关系。没钱借给你们。""哟呵!
"青皮头旁边一个瘦高个阴阳怪气地接话,"顾总朋友圈都把你当祖宗供着了,你说没关系?
骗鬼呢!"青皮头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少废话!今天不拿五万块出来,你这店,
还有你..."他眼神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就别想囫囵个儿了!
"两个小姑娘吓得尖叫起来。我脑子飞速转着。报警?手机在柜台里,离门口有点远。硬拼?
我一个女的加两个小姑娘,对付几个明显有备而来的混混,找死。"钱在柜台。
"我强迫自己冷静,指了指收银台,"钥匙在抽屉里,自己去拿。拿了赶紧走。
"青皮头使了个眼色,瘦高个立刻朝柜台走去。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是“嘭”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卷闸门上。
刚拉下一半的卷闸门被一股巨力猛地从外面撞得向上弹起!
刺眼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瞬间涌进来。青皮头他们吓了一跳,全都回头看去。
只见顾承宇站在门口,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昂贵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穿着白衬衫,
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手里,竟然拎着一个红色的灭火器罐!
刚才砸门的显然就是这玩意儿。他身后,
跟着四五个同样穿着西装、但一看就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是他的保镖。
顾承宇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钉在青皮头脸上。"哪只手碰的她?"他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压迫感。青皮头脸色变了变,强撑着气势:"顾……顾总?误会!
都是误会!我们就是……""误会?"顾承宇往前踏了一步,手里的灭火器罐拖在地上,
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我的人,你也敢动?"“你的人?”我冷笑出声,
声音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顾承宇,你问问他们,谁派来的?
”顾承宇的视线猛地转向我,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东西,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眉头紧锁:“冉冉,你吓到了?别怕,有我在。 ”“我怕得很。”我声音不大,
却像冰锥子,“我怕这戏演得太假,你自己都信了。”青皮头眼珠子乱转,看看我,
又看看顾承宇煞神般的脸,突然嚷起来:“顾总!顾总您不能这样!是您……”“闭嘴!
”顾承宇一声暴喝,眼神凌厉如刀锋,硬生生把青皮头后面的话吓了回去。
他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无声地形成压迫。“把人带出去。”顾承宇的声音冰冷,
不容置疑,“问清楚。”两个保镖像拎小鸡一样架住青皮头往外拖。青皮头挣扎着,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钱”、“说好的”、“不关我事”,很快就被堵住嘴拖远了。
另外几个混混想溜,被剩下的保镖拦住,一并押走。店里瞬间只剩下我和顾承宇,
还有那两个惊魂未定、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的熟客。顾承宇丢开灭火器,
发出“哐当”一声响。他向我走来,脸上刻意放柔了表情,还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冉冉,
你没事吧?我接到消息说有人找你麻烦,立刻就赶过来了。 幸好……”“幸好人是你派的?
”我截断他的话,直视着他的眼睛。刚才青皮头被拖走前那句没喊完的话,
像根刺扎在我脑子里。顾承宇的表情僵了一瞬,
随即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被冤枉的痛心:“冉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保护你还来不及!”他伸手想碰我的肩膀。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
撞在冰冷的操作台上。“保护?”我环视着这一片狼藉——被砸歪的卷闸门,
地上灭火器砸出的凹痕,散落的几张桌椅,“顾总,你的保护方式真特别。
特别到让我店里的客人差点吓死。”我指了指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姑娘。
顾承宇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脸色微变,似乎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场。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维持着风度:“两位小姐受惊了。今晚的损失和两位的精神损失,顾某会十倍赔偿。
现在,请两位先离开,我想和冉冉单独谈谈。”保镖立刻会意,
上前礼貌但强硬地“请”走了那两个如蒙大赦的姑娘。门被保镖从外面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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