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佛前发誓,绝不流泪。可今夜,浮屠阶上的风像一把钝刀,割得我眼眶生疼。我低头,
看见自己雪白的袈裟下摆被血染成赤莲——那血不是我的,是阶下那个女孩的。
她被人用锁链穿骨,悬在塔门正中,像一朵倒生的曼珠沙华,花瓣是火,花蕊是毒。
她抬眼看我,眸色深得像一口井,井里映出我的倒影,扭曲得不像人。“玄渊,
”她轻声喊我名字,声音却像锈钉一点点钉进我耳骨,“你来渡我,还是来杀我?
”我双手合十,指节发白。众僧在我身后齐声梵唱,一声比一声高,像潮水要把她淹没。
我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渡厄经》。他们说她活,天下苦;她死,众生安。于是我来了,
带着佛骨,也带着刀。可没人告诉我,刀口对准的原来是我自己。一、封魔塔里无日月,
只有一盏青灯,灯芯是我腕上滴下的油。第一夜,我盘膝坐在她对面,她像猫一样蜷在墙角,
锁链拖在地上,哗啦一声,再哗啦一声,像催命的更漏。我闭眼念经,却听见她笑。
“小师父,你心跳得好吵。”她歪头,舌尖舔过裂开的唇,“我听得见,它跳得比木鱼还急。
”我睁眼,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左颊一道旧疤,
像被谁用指甲硬生生划破。她长得并不妖冶,甚至有点稚气,可那稚气里透着狠,
像幼兽还没学会收爪。“朝露。”我唤她名字,声音涩得像含了一口沙,“我奉世尊之命,
来渡你。”“渡我?”她挑眉,锁链哗啦一响,人已经逼到我面前,呼吸喷在我鼻尖,
带着铁锈与血腥,“怎么渡?像渡一条河那样,把我踩在脚下过去?”我向后微仰,
颈后却渗出冷汗。她靠得太近,我闻到她身上逆灵体的味道——像雪里埋了一把刀,
冷得刺骨,又隐隐发烫。师父说过,逆灵体是天下至阴至煞,谁与她双修,
谁的道行便如退潮,一去不返。可师父没告诉我,逆灵体原来也会疼,也会笑,
也会用那么轻的声音问我:“玄渊,你疼不疼?”我疼。佛骨在脊背里一寸寸烧,
像有人把金丝嵌进骨髓,每走一步都是酷刑。可我不能说。佛者,云何能言疼?我闭眼,
掐诀,金光从指缝溢出,化作一枚“卍”字,缓缓压向她眉心。那是第一道封印,只要落下,
她便会沉睡,无知无觉,直到四十九日后法阵完成,永镇塔底。可“卍”字在离她三寸时,
突然停住。她抬手,指尖轻轻一点,金芒碎成飞灰。我胸口一闷,腥甜味涌上喉头。
她却笑了,笑得眼角弯成月牙:“别费劲了,小师父。你的佛,渡不了我。”二、第二夜,
我换了策略。我带了一碗粥,米是灵山香稻,水是雪岭甘露,火是菩提叶燃的,能净业障。
我端到面前,她看也不看,抬手打翻。瓷片碎了一地,粥水溅在我袈裟上,像一滩污迹。
“我不吃佛的东西。”她伸舌,舔过手腕上的血,那血立刻止住,
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又愈合,像一场无声的诅咒,“我吃素——吃人心。
”我沉默,弯腰拾碎片。指尖却被瓷片划破,血珠滚进粥里,晕开一朵小红花。
我忽然想起师父的话:逆灵体以怨为食,可若她能尝到别的滋味,也许……我抬眼,
看见她盯着那朵血花,喉结微动。“想尝?”我问。她眸色一暗,像被戳破心思的猫,
背过身去。我伸手,将滴血指尖递到她唇边。她僵了片刻,突然抓住我手腕,牙齿狠狠咬下。
我疼得抽气,却不动,任她吮吸。血一流出,便化作金线,缠住她舌根,再钻入她咽喉。
那是佛骨之血,至阳至纯,能克逆灵。我本以为她会惨叫,可她只是吞咽,
发出猫一样的呼噜,眼角甚至渗出泪。“甜的。”她松开我,唇角沾着我的血,
像偷吃糖的孩子,“小师父,你的血里……有疼的味道。”我心脏莫名一抽。
那夜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莲池中央,池水却化作火海,火里浮起一张脸——是我的,
却流着泪。我惊醒,听见锁链轻响,她坐在青灯下,用我血迹在地面画符,一笔一划,
像孩子偷学大人写字。我凑近,看清那符——是《安魂经》,却倒着写。逆写经文,
可乱阴阳。我伸手按住她腕骨,声音低哑:“别闹。”她抬眼,灯火在她瞳仁里跳,
像两簇将熄未熄的鬼火,“小师父,你教我写,我就不闹。”我怔住。佛曰:不可说,
不可传。可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点头。于是第三夜,第四夜……我教她写字,她教我疼。
她学得很快,字迹却越来越扭曲,像被谁用力拧过。我不知她在写什么,
只觉塔壁上的黑气日渐浓重,像一层湿布,裹得我喘不过气。三、第七夜,我佛骨剧痛,
脊背弯如虾米。她忽然伸手,掌心贴在我后心,一股冰凉钻入,像雪水,又像刀锋。我闷哼,
却听见她轻声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我猛然睁眼。那是《心经》,
却字字带煞,每念一句,塔壁便裂开一道缝,黑气汩汩涌出。我抓住她肩,
声音嘶哑:“住口!”她却不听,越念越快,唇角渗出血丝。我低头,
看见自己胸口浮起一道金线,像被谁用针挑出,一寸寸离体——那是我的佛骨,
她竟想生生抽出!我怒吼,一掌击在她胸口。她飞出去,撞在塔壁,锁链哗啦一声,
竟断了两根。我扑上去,掐住她颈,指尖却触到滚烫的泪。她看着我,眼里没有恨,
只有哀:“玄渊,你疼不疼?”我僵住。那一瞬,我分不清疼的是她,还是我。我松开手,
踉跄后退,背抵塔壁,滑坐在地。黑气在我们之间游走,像一群饥饿的蛇。她爬过来,
头枕在我膝上,声音轻得像风:“我只是想……抽掉你的佛骨,你就不会疼了。”我低头,
看见她指尖捏着一截金线,不足寸长,却闪得刺眼。那是从我体内抽出的第一根佛骨。
我忽然明白,她不是在夺我道行,她是在替我“治病”——可佛骨即我命,抽之即死。
我抬手,抚过她发顶,声音哑得不成样:“傻姑娘,佛骨没了,我就不是我了。”她抬头,
泪在脸上冲出两道血痕,“可你疼了。”我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攥得生疼。那一刻,
我竟生出妄念:若我不是玄渊,她不是逆灵体,该多好。四、第十夜,塔壁渗出雨。
封魔塔从无雨,那是外头的世界,灵气开始枯竭,众生在哭。我知道,时候到了。
师父传音入密,只有一句:“最后一道封印,用你心脉。”我抬头,
看见塔顶悬着一枚金刚杵,杵尖对准她眉心。只要我以心脉之血为引,金刚杵落下,
她便会永眠,而我将飞升,成为新的世尊。我起身,走向她。她似乎感知到什么,忽然睁眼,
眸色深得像夜。“要杀我了?”她笑,笑得唇角直颤,“也好,死了就不疼了。”我伸手,
抚过她颊,指尖沾到她的泪,烫得惊人。我低头,吻住她额头,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对不起。”我退后,掐诀,心脉之血从唇角溢出,化作一道金箭,
直射金刚杵。可就在金箭即将触及杵尖时,她突然扑上来,抱住我,
转身——“噗——”金刚杵穿透她胸口,从背脊透出,杵尖停在我咽喉前一寸。我睁大眼,
看见血从她唇角涌出,滴在我袈裟上,像一场红雨。她抬手,指尖抚过我眉心,
声音轻得像风:“玄渊,你疼不疼?”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兽吼,抱住她滑倒的身躯,
跪在地上。金刚杵在她体内化作金粉,顺着血液,流进我掌心——那是她的逆灵之血,
至阴至煞,却混着我的佛骨之血,竟凝成一枚黑白相间的珠子,缓缓旋转。
“渡……渡……”她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完整音节。我低头,耳朵贴在她唇边,
终于听清:“渡我者,亦……堕……我……”她闭眼,呼吸停止。我抱着她,坐在塔中央,
雨越下越大,冲垮塔壁,冲垮佛纹,冲垮我。我抬头,看见夜空裂开一道缝,金光洒下,
落在我与她身上,却不再温暖,只灼痛。那一刻,我明白:所谓渡,
原来是双向的——我渡她,她亦渡我;我欲渡她向生,她却渡我向死。五、我醒来时,
塔已塌,众僧围成一圈,诵《往生咒》。我怀中空空,没有她,只有那枚黑白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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