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站在警局门口，手里攥着一张诊断书。纸张被汗水浸得皱巴巴的。她推开门，
直接走到值班警察面前。“我要报案。我女儿被人打了。”警察抬头看她，“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林晚秋把诊断书拍在桌上，“你看，软组织挫伤，多处淤青。
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肋骨就断了。”警察扫了一眼，“在哪儿打的？”“学校。
市一中高二三班。”“学校的事儿，先找学校处理。”警察把诊断书推回来。
林晚秋的手指抓紧了桌沿，“我找过了。班主任说是学生之间的小矛盾，让我别小题大做。
”“那就是了。”警察低头继续写东西，“未成年人的事，我们不好介入。
你再跟学校商量商量。”“我女儿被打成这样，你让我商量？”林晚秋的声音拔高了，
“她昨晚一直在哭，说不想活了。你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说不想活了是什么概念吗？
”警察抬起头，“女士，你冷静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确实得先走学校程序。
”林晚秋站在那儿，胸口剧烈起伏。半晌，她转身离开。走廊里有几个人在排队，都在看她。
林晚秋低着头快步走出去，眼泪终于憋不住了。她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女儿林音发来的消息：“妈妈，你别去了。算了吧。”林晚秋握着手机，
手抖得厉害。她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李姐吗？我是林晚秋。我今天不能去上班了，
我女儿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林晚秋，你这个月已经请三次假了。
超市不养闲人，你自己看着办。”“李姐，我真的有急事。我女儿——”“别跟我说你女儿。
谁家没孩子？人家都能正常上班，怎么就你事多？”“我知道，但是——”“行了，
你不来就别来了。工资结到今天，明天来拿。”电话挂断。林晚秋盯着手机屏幕，
那上面有她和李姐的聊天记录。上个月她请假带女儿去医院看病，李姐就说过她一次。
她站起来，打了辆车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林音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抱着膝盖。
女孩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没消的淤青。“音音。”林晚秋走过去，“妈妈回来了。
”林音抬起头，眼睛红肿，“妈，警察怎么说？”“他们说会处理的。”林晚秋蹲下来，
伸手想摸女儿的脸，但林音躲开了。“妈，你别骗我了。他们根本不管对不对？
”林晚秋的手僵在半空中。“音音，妈妈会想办法的。”“什么办法？”林音突然大声起来，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去找学校，老师说是我先挑事的。你去报警，警察说让我自己解决。
妈，算了吧。我不想上学了。”“不上学你干什么？”“我不知道。”林音把头埋进膝盖里，
“反正我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了。妈，你知道她们怎么对我的吗？她们把我堵在厕所里，
轮流扇我耳光。她们说我是贱人，说我妈是个卖的。”林晚秋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她们说什么？”“她们说你晚上出去陪男人，说我就是个野种。”林音哭出声来，“妈，
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你每天累死累活的赚钱供我读书，她们凭什么——”“谁说的？
”林晚秋打断她，“是谁说的？”“孙悦。还有张曼曼、李雪。”林音抹了把眼泪，
“她们三个一直针对我。妈，我真的受不了了。”林晚秋站起来，“孙悦是哪家的孩子？
”“妈，你别去找她们家长。没用的。”林音拉住她，“孙悦爸爸是做生意的，
开了好几家公司。张曼曼她爸是教育局的。她们根本不怕。”“那也得去。
”林晚秋甩开女儿的手，“她们打了你，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妈！”林音哭着喊，
“你去了只会让我更惨。她们会变本加厉的。妈，我求你了，别去了好不好？
”林晚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女儿。林音跪在地上哭，整个人缩成一团。林晚秋走回去，
抱住女儿，“好，妈妈不去。妈妈不去。”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窗外的天色暗下来。
第二天早上，林晚秋送林音去学校。“妈，我真的不想去。”林音站在校门口，
死活不肯进去。“音音乖，妈妈会处理的。你先去上课。”“妈——”“听话。
”林晚秋推了推女儿，“放学妈妈来接你。”林音含着眼泪走进去。
林晚秋站在校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了教学楼。她找到高二三班的班主任王老师。
“王老师，我是林音的妈妈。关于我女儿被打的事，我想再跟你谈谈。
”王老师正在批改作业，头都没抬，“林女士，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
很正常。你别太敏感。”“小打小闹？”林晚秋把诊断书递过去，“这叫小打小闹？
”王老师瞄了一眼，“林女士，我理解你心疼孩子。但你也得体谅一下其他家长。
人家孙悦的爸爸给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张曼曼她爸是教育局的领导。这事如果闹大了，
对谁都不好。”“所以呢？我女儿就该被欺负？”“你这话说的。”王老师放下笔，
“我也找那几个孩子谈过了。她们说是林音先挑衅的。”“我女儿怎么挑衅了？
”“据说是林音在背后说孙悦的坏话。”“这是她们编的！”林晚秋拍了下桌子，“王老师，
我女儿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她从来不惹事。”“林女士，你这样我没法跟你沟通。
”王老师站起来，“如果你非要闹，那我只能把这事报给校长了。
到时候学校有学校的处理方式。”“那你报啊！”林晚秋也站起来，“我就是要让校长知道，
你们老师是怎么纵容学生欺负人的。”“你——”王老师脸色难看，“行，那你等着。
”她拿起电话打给校长办公室。十分钟后，林晚秋被叫到校长室。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林女士，请坐。”校长倒了杯水给她，
“王老师把情况跟我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理解学校的难处。”“校长，
我就想要个公道。我女儿被打成这样，学校总得有个说法吧？”“说法肯定会有。
”校长点点头，“这样，我让几个孩子都过来，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好。
”校长让秘书去叫人。不一会儿，林音、孙悦、张曼曼、李雪都来了。
孙悦一进来就趾高气扬的，“校长，你找我？”“孙悦，关于你和林音的事，
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孙悦瞥了林晚秋一眼，“林音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教训了她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你教训？”林晚秋站起来，“你把人打成这样叫教训？”“阿姨，
话可不能乱说。”孙悦冷笑，“我就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站不稳摔倒的。对吧曼曼？
”张曼曼点头，“对啊。我们都看见了。是她自己摔的。”“你们——”林晚秋气得发抖。
“林女士，你看，孩子们的说法跟你不一样。”校长摊开手，“这种事情，很难界定是非。
要不然就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学，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林晚秋盯着校长，
“我女儿被打成这样，你让我以和为贵？”“林女士，你说话注意点。”校长的脸色沉下来，
“学校已经很照顾你们了。你要是不满意，可以选择转学。”“转学？”“对。
如果你觉得我们学校处理不公，你完全可以让林音转到别的学校去。”林晚秋看着校长，
又看看那几个女生。她们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林音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好。
”林晚秋转身拉着女儿往外走，“我们转学。”“妈——”林音想说什么。“别说话。走。
”母女俩出了校长室。走廊里有很多学生在看她们。林晚秋拉着女儿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孙悦的声音，“哎呀，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也就这样。”其他女生笑起来。
林音哭着跑出了学校。林晚秋追上去，“音音！”林音跑到学校外面的小公园里，
蹲在地上大哭。“妈，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林晚秋抱住女儿，“不怪你。是妈妈没用。
”“妈，我们真的要转学吗？”“转。”林晚秋擦掉眼泪，“妈妈明天就去给你找新学校。
”“可是转学要很多钱吧？”“妈妈想办法。”林音看着妈妈，又哭起来。
林晚秋紧紧抱着女儿，眼神却冷得可怕。晚上，林晚秋在网上查转学的信息。
市里几所好点的高中，转学费都在五万以上。她存款只有两万块，
还是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她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
林音端着两碗泡面进来，“妈，先吃饭吧。”“嗯。”林晚秋接过碗，“音音，
你想去哪个学校？”“我都行。”林音低着头吃面，“只要能离开那儿就行。
”“妈妈会尽快办的。”“妈，钱不够的话，我可以不转了。”“胡说什么。
”林晚秋放下筷子，“这事妈妈有数。你好好吃饭。”林音点点头，眼泪掉进了碗里。
吃完饭，林晚秋洗了碗，然后坐回电脑前。她打开一个招聘网站，开始找工作。
超市的工作丢了，得赶紧找新的。但她学历低，又没什么技能，能找的工作都不怎么样。
她一个个点开招聘信息，记下电话号码。看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一条消息跳出来。
“高薪招聘陪酒女郎，日薪五百到一千，工作轻松，待遇优厚。”林晚秋盯着这条消息，
手指放在鼠标上。她想起林音说的话：她们说你晚上出去陪男人。她关掉了网页。
第二天一早，林晚秋去了劳务市场。她在那儿站了一上午，终于被一家餐厅雇了。洗碗工，
一个月三千块。“三千？”林晚秋愣了，“能不能再多点？”“爱干不干。
”招工的人不耐烦，“现在洗碗工多的是。”林晚秋咬咬牙，“我干。”她签了合同，
下午就去上班了。餐厅后厨又脏又热，油烟味熏得人喘不过气。林晚秋洗了一下午的碗，
手都泡白了。晚上九点下班，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林音趴在桌上写作业。
“音音，吃饭了没？”“吃了。我热了昨天的剩饭。”林音抬起头，“妈，你怎么这么晚？
”“加班。”林晚秋脱掉外套，“转学的事，妈妈在想办法了。”“妈，
你是不是又找了份新工作？”“嗯。”“妈——”林音眼睛红了，“都是因为我。
”“别瞎想。”林晚秋摸摸女儿的头，“妈妈去洗个澡。”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水流冲在身上，林晚秋突然蹲下来，捂住脸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三千块的工资，根本不够转学费。她得想别的办法。周末，林晚秋去了一趟银行。“林女士，
根据你的征信记录，我们只能给你贷款一万块。”银行职员说，“而且利息比较高。
”“一万块？”林晚秋皱眉，“我需要至少三万。”“抱歉，
你的收入水平和信用额度只能贷这么多。”林晚秋坐在那儿，半天没说话。“林女士，
你考虑一下？”“我考虑考虑。”她走出银行，站在街上发呆。手机响了，是林音打来的。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很快。音音，你在家好好写作业。”“嗯。妈，
今天孙悦她们来我们楼下了。”林晚秋的心一紧，“她们干什么？”“她们在楼下喊我名字，
说我是缩头乌龟。妈，我没敢下去。”“你做得对。妈妈马上回来。”林晚秋挂了电话，
拦了辆车往家赶。到了楼下，果然看见几个女生站在那儿。孙悦一看见林晚秋，就笑起来，
“哟，这不是林音她妈吗？”“你们来干什么？”林晚秋走过去。“来看看老朋友啊。
”孙悦拿出手机，“阿姨，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林音什么时候转学啊？
”“关你什么事。”“怎么不关我事。”孙悦把手机举起来，“你看，这是我们班的群。
大家都在讨论林音呢。说她是被赶出学校的。”林晚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上面全是嘲讽林音的话。“你们太过分了。”“过分？”张曼曼走上来，“阿姨，你搞清楚。
是你女儿先招惹我们的。”“我女儿根本没惹你们。”“那就是你的事了。”孙悦收起手机，
“反正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林音就算转学也没用。我们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贱人。
”“你说什么？”林晚秋一把抓住孙悦的衣领。“哎哟，打人了！”孙悦大叫起来。
张曼曼和李雪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大家快看，林音她妈打人了！”“放开她！
”周围有邻居听到声音，都出来看。林晚秋松开手，“你们走。”“走？
”孙悦整理了一下衣服，“阿姨，这视频我可留着了。你要是敢对我们怎么样，
我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到时候看谁倒霉。”说完，她带着张曼曼她们走了。林晚秋站在原地，
拳头攥得死紧。周围邻居指指点点的。“这家人怎么回事啊？”“听说她女儿在学校惹事了。
”“单亲家庭嘛，管不住孩子。”林晚秋深吸一口气,转身上楼。一进家门，
林音扑过来抱住她，“妈，对不起。”“没事。”林晚秋拍拍女儿的背，“她们走了。
”“妈，我听见了。她们录像了对不对？”“嗯。”“怎么办？”“没事。妈妈会处理。
”林音抱着妈妈哭。林晚秋看着窗外，眼神越来越冷。当天晚上，林晚秋没睡。
她坐在电脑前，查孙悦的资料。孙悦，父亲孙建国，开了三家连锁超市，身家上千万。
母亲全职太太。家住城东的别墅区。林晚秋记下了地址。然后她查张曼曼。张曼曼，
父亲张伟，教育局副局长。母亲在银行工作。李雪，父亲是律师。林晚秋一个个记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她关了电脑。林音从房间里出来，“妈，你一晚上没睡？”“睡不着。
”林晚秋站起来，“音音，今天你在家休息。妈妈要出去一趟。”“你去哪儿？
”“见几个人。”“妈——”“乖，听话。”林晚秋换了身衣服，“妈妈晚上回来。
”她出门坐车去了城东。孙家的别墅很大，外面还有保安。林晚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正想按门铃，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开出来。车里坐着孙建国。林晚秋立刻拦住车，“孙先生！
”车停下。孙建国摇下车窗，“你谁啊？”“我是林晚秋，林音的妈妈。”“林音？
”孙建国想了想，“哦，我女儿的同学。你找我干什么？”“孙先生，
你女儿在学校欺负我女儿，把她打伤了。我想跟你谈谈。”“打伤了？”孙建国笑起来，
“你有证据吗？”“有。”林晚秋拿出诊断书，“这是医院开的。”孙建国看了一眼，
“这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你女儿自己摔的呢。”“孙先生，我希望你能管管你女儿。
”“管？”孙建国冷笑，“我凭什么管？我女儿说了，是你女儿先挑事的。再说了，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你来我家闹什么？”“我没有闹。我就是想——”“行了。
”孙建国摆摆手，“你要是再来烦我，我就报警说你骚扰。”说完，他示意司机开车。
林晚秋被挤到一边。车开走了。林晚秋站在那儿，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保安走过来，
“你谁啊？在这儿干什么？”“我走。”林晚秋转身离开。她又去了教育局，但门卫不让进。
“你找张局长？有预约吗？”“没有。”“那不行。张局长很忙，没预约不见。
”“我就想跟他谈几分钟。”“不行就是不行。”门卫不耐烦了，“你走吧，别在这儿堵着。
”林晚秋站在教育局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想起校长说的话：你可以选择转学。
她想起孙悦说的话：林音就算转学也没用。她想起王老师的冷漠，想起警察的推脱。
她突然觉得很累。这个世界对她和女儿太不公平了。她掏出手机，翻到那条招聘信息。
“高薪招聘陪酒女郎，日薪五百到一千。”她盯着屏幕，手指在通话键上停了很久。最后，
她按了下去。林晚秋去了那家酒吧。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打扮得很妖艳。
“你就是林晚秋？”老板上下打量她，“长得还行。多大了？”“三十五。”“三十五啊。
”老板皱眉，“有点老了。不过保养得还可以。有经验吗？”“没有。”“没经验啊。
”老板想了想，“这样，你先试试。今晚就上班。表现好的话，一晚上能赚一千。”“好。
”“去换衣服吧。”老板指了指里面，“记住，客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摆脸色。
”林晚秋换上了酒吧的工作服，一条短裙和低胸上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认识了。
晚上八点，酒吧开始营业。林晚秋被安排到一个包厢里。包厢里坐着四五个男人，都在喝酒。
“来来来，新人啊。”一个秃顶男人招手，“坐这儿。”林晚秋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叫什么名字？”“林晚秋。”“林晚秋。”秃顶男人笑起来，“名字不错。来，
陪哥哥喝一杯。”他倒了一杯酒递过来。林晚秋接过来，一口喝了。“哎哟，爽快。
”秃顶男人拍拍她的腿，“哥哥喜欢你这样的。”林晚秋忍住想推开他的手的冲动。
她想起女儿，想起转学费。她又喝了一杯。酒精让她的头有点晕。秃顶男人的手越来越过分，
从大腿摸到了腰。“哥哥，你别这样。”林晚秋往旁边挪了挪。“怎么了？装什么清高？
”秃顶男人脸色一变，“出来做这行还想当贞洁烈妇？”“我不是——”“滚出去。
”秃顶男人挥手，“换个人来。”林晚秋被赶了出来。老板看见她，脸色很难看，
“怎么回事？”“他——”“他什么他？”老板打断她，“客人就是上帝。你连这都不懂？
”“我知道，但是——”“没有但是。”老板指着门口，“你走吧。不适合这行。
”林晚秋站在那儿，半天没动。“还不走？要我赶你走吗？”林晚秋转身离开酒吧。
外面下起了雨。她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保护不了女儿，赚不到钱，连这种工作都做不了。她蹲在地上，
把脸埋进膝盖里。雨越下越大。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你没事吧？
”林晚秋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撑着伞。男人三十多岁，穿着西装，
看起来很体面。“没事。”林晚秋站起来，“谢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站在这儿？
”男人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需要帮忙吗？”“不用。”“你看起来不太好。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林晚秋看着他，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男人愣了一下，
笑起来，“可能是看你可怜吧。”“可怜？”林晚秋笑了，“是啊，我确实很可怜。
”“你住哪儿？我送你。”林晚秋报了地址。男人开车送她回去。车上，男人问她，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嗯。”“方便说说吗？”林晚秋看着窗外，
“我女儿被人欺负了。我想帮她，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做不了？
”“因为对方有钱有势。”林晚秋转头看着男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对吧？
有钱有势的人可以欺负没钱没势的人。”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不全是这样。”“那是怎样？
”“总有办法的。”“什么办法？”男人看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想。
”“那我帮你。”林晚秋愣住，“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我也有个女儿。”男人说，
“我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你要怎么帮我？”“你把情况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林晚秋看着他，“你是谁？”“我叫陈默。”男人递过一张名片，“我是律师。
”林晚秋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陈默，金诚律师事务所。“律师？”“对。”陈默点头，
“所以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可是我没钱请律师。”“没关系。
”陈默把车停在林晚秋家楼下，“有些案子我可以免费代理。”林晚秋看着他，
“你真的愿意帮我？”“嗯。”“为什么？”陈默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我女儿以前也被人欺负过。当时我忙着工作，没注意到。等我发现的时候，
她已经得了抑郁症。”“后来呢？”“后来她自杀了。”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她才十四岁。
”林晚秋的心一紧，“对不起。”“没事。”陈默笑了笑，“已经过去五年了。
”“所以你想帮我？”“算是吧。”陈默看着她，“我不想再看到有孩子因为被欺负而出事。
”林晚秋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谢谢你。”“别哭。”陈默递过纸巾，
“把你女儿的情况详细告诉我，我看看能怎么办。”林晚秋擦掉眼泪，
把林音被欺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陈默听完，皱起眉，“你有证据吗？”“有诊断书。
”林晚秋拿出手机，“还有林音身上的伤。”“这些不够。”陈默说，
“你得有人证或者视频证据。”“学校肯定有监控。”“但学校不会给你。”陈默想了想，
“这样，你先让林音写一份详细的陈述，把被欺负的经过都写下来。然后我们去找学校，
要求查看监控。”“学校肯定不会给。”“那就报警，让警察去调。”“警察也不管。
”“不管也得管。”陈默的语气坚定，“这是刑事案件，不是学校内部的事。
”“可是——”“相信我。”陈默看着她，“我会帮你的。”林晚秋点点头。回到家，
林音还没睡。“妈，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妈妈遇到一个人，他说会帮我们。
”“谁啊？”“一个律师。”林晚秋坐下来，“音音,你把被欺负的事详细写下来，
时间、地点、过程都写清楚。”“写这个干什么？”“我们要报警，需要证据。”“妈，
报警有用吗？”林音怀疑，“上次——”“这次不一样。”林晚秋打断她，“有律师帮我们。
”林音看着妈妈，最后点了点头。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写。林晚秋看着女儿，
眼神坚定了很多。第二天，陈默来接她们去警局。“记住，说话要有条理，
把事情经过说清楚。”陈默叮嘱她们，“不要情绪化。”“嗯。”进了警局，
陈默出示了律师证，“我是陈默律师，代理林晚秋女士和林音的案件。她们要报案。
”值班警察看了一眼，“什么案子？”“校园欺凌案。”陈默把材料递过去，
“这是受害人的陈述和医院诊断书。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警察翻了翻材料，“这事不是找过学校了吗？
”“找过，但学校不作为。”陈默说，“所以我们现在正式报案，要求立案调查。
”“可这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犯罪也是犯罪。”陈默打断他，
“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施暴者不止一次对受害人施暴，已经构成了寻衅滋事罪。
”警察看了看陈默，又看看林晚秋她们，“那你们等一下，我请示一下领导。
”他拿着材料进了里面。过了十几分钟，一个中年警察出来了。“我是李队长。
”他看着陈默，“陈律师，这事我们了解了。但你也知道，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件比较敏感，
不能随便立案。”“不能随便立案，但可以依法立案。”陈默说，“李队长，证据都在这儿。
如果你们拒绝立案，我会向上级部门投诉。”李队长脸色有些难看，“陈律师，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那就立案。”“这样吧，我们先做个笔录，然后去学校调查。
”李队长妥协了，“但能不能立案，还得看调查结果。”“可以。
”他们做完笔录,李队长带人去了学校。校长看到警察来，脸色很不好看，“李队长，
这是怎么回事？”“例行调查。”李队长说，“林音被欺负的事，我们需要看监控。
”“监控？”校长为难，“这个——”“怎么，不方便？”陈默冷笑，“如果不方便，
我们可以申请法院调查令。”校长看了看陈默，又看看李队长，最后点了点头，“行，
我让人调。”他们来到监控室。保安调出那天的监控录像。画面上清楚地显示，
孙悦、张曼曼、李雪三个人把林音堵在厕所门口，轮流扇她耳光，还用脚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