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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视金钱如粪土,他称呼所有有钱人为“被铜臭腐蚀的奴隶”。
他捐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在我妈病危需要手术费时,也无动于衷。
直到他为了所谓“更高尚的慈善”,竟亲手拔掉了我妈的氧气管。
他说,这是让她解脱,也是为了把医疗费省下来,捐给更需要的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的圣人面具下,藏着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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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指尖都在发烫。
这是我,和我妈,唯一的出路。
病床上的母亲笑出了眼泪,枯黄的脸上泛起久违的红晕。
“棉棉,我的好女儿。”
她费力地挪动身体,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哐当”一声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零钱,卷着毛边的一块、五块,最上面才压着几张百元大钞。
“够了,够你学费和第一个月生活费了。”
我妈看着那些钱,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我知道,这是她没日没夜给人缝衣服,一针一线攒下来的,是她的命。
门开了。
我爸陆强回来了。
他身上总有股檀香和穷酸混合的古怪味道。
他看到那个铁盒子,以及我手里的通知书,脸上悲天悯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钱?”
“又是这种被铜臭污染的东西!”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像看什么垃圾一样盯着那个铁盒子。
“陆棉棉,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
“金钱是万恶之源!大学是资本家腐蚀纯洁灵魂的圈套!”
我妈急了,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陆强!你疯了!那是女儿的命!”
我爸根本不理她,一把抢过铁盒子,高高举起。
“我这是在救她!”
“我必须把这笔不洁之财给毁了!”
我哭着去抢:“爸,那是我妈的救命钱!”
他一把将我推开。
“你妈的病,是心魔所致!是对物质的贪念在啃噬她的身体!”
“噗——”
我妈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溅在灰白的床单上,刺眼得吓人。
陆强看都没看我妈一眼,反而指着她,对我年仅十岁的弟弟陆阳进行现场教学。
“陆阳,你看。”
“这就是被金钱束缚的下场,多可悲。”
弟弟麻木地点了点头,看着我和我妈的眼神,像在看两个执迷不悟的罪人。
陆强满意地笑了。
“我们要帮助她们,摆脱物质的枷锁,获得真正的解脱。”
他说着,揣着那个铁盒子,像个得胜的将军,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