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次错过我们的婚礼时,我没有歇斯底里。
而是平静地看着匆匆赶来,穿着白大褂的他。
“实验数据出现波动,我来晚了。”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很多遍。
我想他起码会说一句抱歉,但季如白神色如常地抓了一把喜糖。
“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年年还等着我给她补课。”
苏年年是他的小师妹。
而他们的补课,季如白一场不落。
我回头看着父母弯下腰给宾客们赔不是。
疲惫和厌倦感席卷全身。
突然意识到,新郎好像不是非他不可。
……季如白不在乎任何与物理无关的事。
甚至有时候还会把我认错。
我以为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谁都一样。
可就在刚才,他拿走的那几颗糖全是苏年年爱吃的。
草莓味,包装漂亮的糖果。
而我对鲜花过敏,他却从没记住过。
胳膊上迅速泛起密密麻麻的红色疙瘩。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如白带来赔罪的黄玫瑰。
想到我不止一次因为他的不在意发过脾气。
他却从不解释,眉心只会皱起好看的细纹。
默默看我发泄完后。
当做无事发生。
“音音!”妈妈回过头被我身上大大小小的红斑吓到。
快速和老爸把我送去医院。
而我意识也变得模糊,耳边一直萦绕着妈妈压抑的哭声。
“老顾,都怪你当初非要介绍小季给音音认识!”我爸是季如白的大学老师。
当初他看中季如白的能力,一心想撮合我俩。
而我被季如白清冷疏离的气质吸引,不管不顾追在他身后。
他叹了一口气:“顾音,我不会谈念爱。”
我眨巴眨巴眼,语气轻快道:“没关系啊,我教你!”他笑了。
直到现在我才读懂他笑里的无可奈何和厌烦。
爸爸联系不到季如白。
强压怒火打去学校实验室。
那边也找不到人。
“季师兄不在,他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忙。”
“还有什么事比他未婚妻生病更重要?”爸爸刚吼完这句话,我抬头就看见季如白搀扶着一个白净的女生。
一向有边界感的季如白和女生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话少的他还在不断叮嘱:“年年,医生说发烧药要每天吃,不能……”他话还没说完,就和我的视线相撞在半空。
原来苏年年的一点小发烧对他来说就天大的事。
能让他甘心中断实验。
想起那年我被几个混混骚扰,着急忙慌给季如白打去求救电话。
他嗓音十分冷静,像是玻璃器皿碰撞在一起。
“叫我去没用,顾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报警。”
在季如白眼里。
我和其他叫不上名号的路人甲没有区别。
“你怎么了?”他走过来,大发善心地问我。
而苏年年还挂在他的手腕上,看着虚弱又愧疚。
“音音姐真是抱歉,今天是你们的婚礼我还这么麻烦他。”
我勾唇一笑:“你以后可以尽情麻烦他。”
“因为我不会和他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