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地板上的寒气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我缩在厨房角落,
手里攥着半块发硬的馒头。客厅里传来养父苏建明的呵斥声,
大概是养母李梅又在抱怨我今天的碗没刷干净。“苏晚!死哪儿去了?瑶瑶的药呢?
”李梅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慌忙爬起来,差点被脚边的拖把绊倒。真千金苏瑶瑶坐在沙发上,
脸色苍白地咳嗽着,看见我进来,眼神立刻带上了惯有的轻蔑。我把温水和药片递过去,
她却故意抬手一扬,药瓶摔在地上,白色的药片滚得到处都是。“哎呀,手滑了。
”她轻飘飘地说,眼底却藏着恶意。苏建明一脚踹在我膝盖后弯,我“咚”地跪下去,
膝盖磕在碎瓷片上,疼得发麻。“没用的东西!连瓶药都拿不稳,要是瑶瑶有个三长两短,
我剥了你的皮!”熟悉的疼痛和屈辱感涌上来,却奇异地没有像往常那样让我瑟缩。
因为就在几天前,我还躺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感受着血液一点点被抽走。
李梅当时蹲在我面前,用手帕擦着我嘴角的血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苏晚,
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命贱呢?瑶瑶是我们的亲女儿,你活着,就是为了给她供血续命的。
”原来如此。前世每个月固定的“体检”,每次她生病我就必须被抽走的血,
甚至偶尔被带去做的“配型检查”,全都是因为这个。我不是什么被收养的可怜孩子,
只是个活着的血袋。恨意啃噬着五脏六腑,我在极度的痛苦和不甘中咽了气。
可现在……我看着眼前摔碎的药瓶,看着苏建明狰狞的脸,看着李梅护着苏瑶瑶后退的动作,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的伤口在流血,混着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
可我心里却一片冰凉的清明。墙上的日历显示,距离那场席卷全球的红色暴雨,还有七天。
那场暴雨之后,秩序崩塌,丧尸横行,这个所谓的“家”,连同他们精心呵护的苏瑶瑶,
都会变成末世里最微不足道的尘埃。而我,苏晚,回来了。我弯腰,
一片一片捡起地上的药片,手指被瓷片划破也没感觉。苏瑶瑶不耐烦地跺脚:“捡什么捡?
脏死了!快给我重新拿一瓶!”我捏紧了手里的碎瓷片,抬起头,第一次没有避开她的视线。
“好啊,”我轻声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不过这一次,该换你们付出代价了。
”他们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这样的我。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七天。足够了。
第二章 囤货这天晚上,我借着给苏建明擦皮鞋的功夫,
听见他跟李梅抱怨:“城西那栋老陈家的别墅,空了大半年了,听说他儿子在国外定居,
急着出手租出去,光院墙就带电网……”我攥着鞋油的手顿了顿。老陈我有印象,
是做防盗门生意的,去年还来家里推销过防爆窗。第二天趁他们带苏瑶瑶去做体检,
我揣着偷偷攒下的几十块钱,坐了两小时公交摸到城西。别墅藏在半山腰,
四周绕着圈铁栅栏,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线,电箱上红漆写着“高压危险”。
正门是厚重的铜色防盗门,我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旁边的中介贴了招租信息,
电话打过去,对方说原主人要求“短租可议,租金月付”。“我租一个月。”我捏着一笔钱,
偷的李梅的金饰换的钱,声音尽量平稳,“今天就能付租金和押金。
”中介大概没见过这么爽快的租客,半小时就带我办了手续。拿到钥匙时,
我摸着冰凉的门把,指尖都在抖——这扇门,比苏家那扇总对我甩脸色的门,更像家。
接下来的几天,天还没亮透,我就踩着露水出门了,口袋里揣着从苏建明一家偷来的钱,
每一天都要囤货,买完东西之后运去别墅。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就算我一天天不在家,
也只会被骂死丫头。他们笃定我除了苏家没有地方可去。进了便利店,我直奔零食区。
压缩饼干不能只买一种口味,番茄味的噎人,但耐饿;巧克力味的甜,能在绝望时攒点力气。
我挑了十包不同牌子的,又往购物篮里扔了二十袋真空包装的牛肉干——蛋白质是必须的,
前世饿到啃树皮的滋味,我再也不想尝了。收银台的阿姨看我买这么多,笑着问:“小姑娘,
家里办喜事啊?”我低着头扫码,声音放得软糯:“我妹妹住院,这些能带去病房吃。
”她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出门时,我把零食塞进书包最底层,上面盖了件旧外套,
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中午给苏瑶瑶削苹果时,听见李梅在厨房打电话,
说要给苏瑶瑶买进口奶粉补身体。“……就那家母婴店,上次买的三百八一罐的,对,
转账给我,我下午去。”我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百八,
够我买一整箱压缩饼干了。下午借口去买苏瑶瑶指定的草莓蛋糕,我绕去了那家母婴店。
没买奶粉,却在保健品区停住了——货架上摆着维生素片、钙片、葡萄糖粉。
前世多少人不是死于丧尸,而是死于营养不良和感染。我抓了五瓶维生素,三盒葡萄糖,
又拿了两包婴儿用的湿纸巾——末世里,干净比什么都金贵。付钱时,
收银员盯着我手里的东西皱眉:“这些都是大人吃的,你买这个?
”我指了指外面的蛋糕盒:“给我妈买的,她最近总头晕。”她这才扫码,
语气缓和了些:“小姑娘真懂事。”懂事?我拎着袋子走出店门,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是啊,
我懂事了十八年,懂事到把自己活成了移动血库。现在,我要为自己“懂事”一次了。晚上,
我空着手回来。苏瑶瑶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我的蛋糕呢?”“店里卖完了。
”我垂下眼睑,声音平静,“去的时候刚好最后一个被人买走了。”“卖完了?
”李梅从厨房冲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不会多等会儿?或者换一家?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把钱私吞了?”苏瑶瑶也跟着尖叫:“我就想吃那个牌子的!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我没辩解,任由她们的骂声像冰雹一样砸过来。李梅伸手想打我,
被苏建明拉住了:“算了,跟她计较什么?五十块钱而已,别气着瑶瑶。
”他嘴上说着“算了”,眼神里却全是嫌恶,仿佛我连那五十块钱都不配拿。他们骂了一阵,
见我始终低着头不吭声,渐渐没了兴致。李梅夺过我手里的空布袋翻了翻,没找到钱,
骂骂咧咧地去厨房倒水;苏瑶瑶跺了跺脚,回房摔上了门。没人再提那五十块钱。
在他们眼里,我私吞也好,弄丢也罢,都不值得再多费一句口舌——毕竟,我这条命,
在他们看来,也未必值这五十块。趁苏建明和李梅带苏瑶瑶去公园散步,
我翻出他们衣柜深处那件李梅舍不得穿的皮草大衣——上次她炫耀过,
说是结婚时苏建明买的,值两万块。我没犹豫,揣着大衣去了典当行。
老板捏着衣角嫌有霉味,压到八千块。拿到钱的那一刻,我手都在抖,不是心疼,是痛快。
用这笔钱,我去五金店买了消防斧、撬棍、几卷粗麻绳。
老板打量我:“小姑娘买这些做什么?”我扯谎:“家里装修,砸墙用。
”他嘿嘿笑:“看着瘦,力气倒不小。”转身又去了批发市场。二十箱矿泉水堆在脚边,
老板说“买这么多,送你两箱方便面”。我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自热小火锅:“换成这个吧,
要麻辣味的。”前世在地下室被抽血时,总想吃口辣的,辣到流泪,就能假装不是因为疼。
回去的路上,路过药店。没医保卡,就只能买非处方药。我挑了最便宜的感冒药、退烧药,
又拿了一大包棉签和碘伏。老板娘盯着我:“你这脸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摸了摸上次被李梅打的地方,低头说:“不小心摔的。”她叹了口气,
塞给我一小盒创可贴:“下次小心点。”别墅的地下室经过我这几天的努力,
堆满了物资:左边是吃的,罐头码得整整齐齐,自热火锅按口味分了类;右边是用的,
卫生纸堆成小山,充电宝插在临时接的插板上,正一格格涨着电;墙角藏着消防斧和撬棍,
闪着冷光。我靠在墙上滑坐下来,摸出一块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咬下去,
甜腻的粉末粘在嘴角,却没尝到半分滋味。监控里,苏家正在吃饭,李梅给苏瑶瑶夹菜,
苏建明在骂股市跌了多少。他们还不知道,再过两天,这些争吵、算计、对女儿的宝贝,
都会变成笑话。我把饼干嚼碎,咽下去。胃里沉甸甸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又被一种奇异的踏实填满。够了。这些吃的,这些用的,这栋坚固的房子,足够我在末世里,
好好活下去了。而他们欠我的,就用即将到来的地狱,慢慢偿还吧。
第三章 报复爆发前一天,天刚亮我就起来了。李梅还在抱怨苏瑶瑶昨晚没睡好,
苏建明坐在餐桌旁翻报纸,看见我从厨房出来,不耐烦地挥挥手:“还不去做早饭?
想饿死我们?”我低着头应好,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塞满了东西——李梅昨天刚买的排骨、虾,还有苏瑶瑶点名要吃的进口牛排,
甚至有一整只冻鸡。这些都是他们特意给苏瑶瑶补身体的,往常我连碰都碰不得。今天,
我没像往常那样只煮一碗白粥,而是把排骨全倒出来,泡在水里解冻;虾剪了须,
装了满满一盆;冻鸡拿出来化着,连冰箱角落那袋快过期的青菜都没放过。“你在折腾什么?
”李梅走进来喝水,看见案板上堆的食材,皱起眉,“弄这么多干什么?”“听邻居说,
瑶瑶最近总咳嗽,我想着炖点排骨汤给她补补,再做个虾仁蒸水蛋,清淡又有营养。
”我低着头切姜,声音放得温顺,“冰箱里的菜再不吃要坏了,不如今天全做了,省得浪费。
”李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想到是给苏瑶瑶做的,也就没多说,
只丢下句“别偷吃”就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刀顿了顿。偷吃?今天这些东西,
我连汤都不会给他们剩下。从早上九点忙到下午三点,厨房飘着从未有过的香气。
红烧排骨炖得脱骨,虾仁蒸水蛋滑嫩,炸鸡腿金黄酥脆,
连那袋快烂的青菜都被我做成了清炒时蔬。我把菜一样样端上桌,摆了满满一桌子,
足够五个人吃的份量。苏瑶瑶从房间出来,眼睛亮了:“哇,今天做这么多?
”“都是给你做的,快吃吧。”我给她盛了碗排骨汤,看着她埋头苦吃,
李梅和苏建明也坐下来,一边骂我“浪费煤气”,一边往嘴里塞着排骨。他们吃得毫无防备,
甚至因为我今天的“懂事”,没再对我甩脸色。苏建明还难得夸了句“这鸡腿炸得不错”,
李梅则把最后一块牛排夹给苏瑶瑶,念叨着“多吃点,补气血”。我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
只喝了半碗白粥。看着他们把桌上的菜扫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被苏建明泡了米饭,
冰箱彻底空了,连颗鸡蛋都没剩下。“撑死我了。”苏瑶瑶摸着肚子瘫在沙发上,
李梅剔着牙,指挥我,“把碗洗了,地拖干净,别留下油点子。”我点头应好,
慢悠悠地收拾碗筷。洗碗时,故意把洗洁精倒多了,泡沫溢出来,流了一地。拖完地,
又“不小心”把拖把扔进了水槽,溅了满地水——反正明天这里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脏不脏的,有什么关系?晚上他们都睡得很早,大概是白天吃太多,累得懒得找我麻烦。
我躺在储物间的地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机屏幕亮着,监控里三个人睡得安稳,
苏瑶瑶还在咂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凌晨一点,我悄悄爬起来。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旧校服,
手里拎着个早就收拾好的帆布包,里面只有一套换洗衣物和那把藏了几天的消防斧。
客厅的钟滴答作响,我光着脚,一步一步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经过苏瑶瑶的房间时,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主卧里,李梅的鼾声此起彼伏。我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顿了顿。
十八年了,我像个影子一样活在这个家里,被打骂,被算计,被当成随时可以牺牲的血袋。
现在,我要走了。轻轻拧开门锁,没发出一点声音。楼道里一片漆黑,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映着我的影子。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往下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碎了过去的自己。走到小区门口,夜风刮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远处的天空已经泛出极淡的红,像被墨汁染过的血。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别墅的地址。
司机打了个哈欠:“这么晚去城西?那边偏得很。”“嗯,回家。”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
轻声说。这一次,是真的回家了。车到别墅门口时,天边的红光又深了些。我付了钱,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才拿出钥匙打开院门。电网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
防爆门厚重得像一堵墙。打开地下室的门,灯亮起来的瞬间,堆积如山的物资映入眼帘。
压缩饼干的包装在灯光下泛着白,罐头的金属壳闪着光,矿泉水瓶整齐地码着,
像一片小小的海洋。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三点。还有三个小时,红色暴雨就要来了。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食物的香气,有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自由的味道。真好。我终于,从那个所谓的“家”里,逃出来了。
第四章 丧尸爆发天刚蒙蒙亮时,红雨就下来了。不是淅淅沥沥的,是瓢泼一样,
砸在别墅的钢化玻璃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被染成一片猩红,
街道上,已经有行尸走肉在蹒跚——他们的关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皮肤被雨水泡得发白,
嘴里淌着涎水,喉咙里的嗬嗬声隔着雨幕都能听见。手机监控里,苏家三口还在沉睡。
直到小区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苏建明才猛地坐起来,
揉着眼睛骂了句“大清早的吵什么”。他刚掀开被子,苏瑶瑶的尖叫声就撕破了清晨的死寂。
“爸!妈!你们看外面!”监控画面晃了晃,显然是苏瑶瑶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窗户。
我清楚地看到,小区花园里,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正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撕咬,
女人的手臂已经不自然地垂落,而更多的“人”正从单元楼里涌出来,
朝着有声音的地方聚集。李梅冲过来,看清窗外的景象后,腿一软差点摔倒。“建明!
是丧尸!电视里演过的那种!”她声音发颤,抓着苏建明的胳膊,“快!快锁门!
”苏建明手忙脚乱地去锁防盗门,可那扇门年久失修,锁芯早就不太灵,他捣鼓了半天,
门锁只“咔哒”响了一声,没彻底锁死。苏瑶瑶吓得直哭,一边哭一边跺脚:“都怪你们!
昨天让我吃那么多,我现在跑都跑不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李梅回头吼她,
“闭嘴!再叫把那些东西引过来了!”可苏瑶瑶被吓破了胆,哪里听得进去,
哭声反而更大了:“我不想死!我还没过上好日子呢!都怪你!
要不是你昨天非让我吃那破排骨……”她的尖叫像一根导火索,
楼道里原本徘徊的几个丧尸瞬间被吸引,齐刷刷地转头,朝着苏家所在的三楼爬来。
监控里能看到它们的脸紧贴在楼梯扶手上,溃烂的手指抠着台阶缝隙,一步一步往上挪,
发出指甲刮擦水泥地的刺耳声响。苏建明死死抵着门,脸憋得通红,李梅也上去帮忙,
母女俩背靠着门板,被丧尸撞得连连后退。门板上的漆皮簌簌往下掉,眼看就要被撞开。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三楼另一户的门被拉开了。
是张婶家的儿子,那个之前堵着我摸我手的混蛋。他大概是被外面的动静吵得不耐烦,
穿着背心就拉开了门,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妈谁啊,大清早的……”话没说完,
他就被门口的丧尸扑了个正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后,
监控里只剩下模糊的撕扯声和骨头断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