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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被造黄谣上热搜,骚扰短信不断,甚至出门有人朝她泼污秽物。
我找身为知名记者的妻子做澄清报道。
她却为了让男徒弟蹭热度,让他负责报道。
报道中,男徒弟竟为了出名,选择作伪证彻底作实了岳母的黄谣。
一瞬间岳母成了全网皆知的老荡妇,惹的变态上门欺辱。
岳母难以接受,吞药自杀,被送进医院抢救。
男徒弟却揽着妻子的腰撒娇。
“老师姐姐,我第一次做采访报道,经验不足怎么办?”
妻子宠溺任由男徒弟往她胸上埋。
“别担心,一切有我。”
然后不耐烦的看向我。
“要怪就怪你妈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一点小事就闹自杀。”
“一会儿你补录一个采访,承认你妈就是那样的人,让诚宇的名气再提高点。”
我震惊不已。
她居然以为被造黄谣自杀进医院的是我妈。
我缓缓开口,“干脆你直接去让妈录好了,这不是更有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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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还在急救室,因吞服过量安眠药,损坏了肾脏。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换肾。
肾源也很快匹配上了,只是手术费和后续治疗费用差不多要一百来万。
我打算拿出家里的所有积蓄给岳母换肾。
正和银行核实支付方式,宁子月就一把将我的手机抢走,愤怒质问。
“是你妈非要自杀的,我为什么要出钱给她换肾?”
“还一百多万手术费,你妈配吗?”
张诚宇也跟着劝说。
“元白哥,被造谣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不都活的好好的。”
“你妈怎么就那么矫情,现在还要姐姐的钱去换肾,也太过分了。”
他还委屈的问宁子月。
“姐姐,要不是我采访出错,就不会让元白哥惦记你的钱了吧。”
宁子月想都没想就出声安慰。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才实习多久,能把采访流程走下来就不错了!”
“他妈妈平常就打扮的花枝招展,被人说闲话也是自找的,她怎么还好意思闹自杀给人添麻烦。”
不仅如此,她还用命令的语气说。
“反正现在再怎么澄清也不会有人信了。”
“还不如你对外承认这诚宇的采访报道完全真实,让他多一些曝光。”
我有些不可置信,宁子月居然会说出这种离谱的话。
明明当初岳母被造谣网爆的不敢出门后,是她义愤填膺的表示,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替岳母澄清的。
原来,她只是为了让她的宝贝徒弟蹭流量出名而已。
现在张诚宇将岳母的害的进医院要换肾才能活下来。
她不仅打算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还要我替岳母承认那些莫须有的事。
我替岳母感到悲哀。
可人命关天,我还是耐着性子和她商量。
“你妈妈的肾已经被彻底损坏了,如果不换肾的话,会死的。”
“这钱都是我攒下的,我没让你出一分钱。”
这话惹怒了宁子月,她直接把钱给转走了。
“我妈一直好好的,你少诅咒她!”
“钱也不是你的,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别想霸占!”
“为了防止你私自使用,就先给我保管了。”
我觉得太可笑了,我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她竟然还觉得,被变态羞辱到自杀进医院的。
是我妈妈。
之前我妈去理发被讹诈,要求支付高额发型费。
我希望宁子月能帮忙曝光理发店的离谱行为,她却说这种小事,让她来采访报道太掉价。
后来我花钱找了别的媒体曝光,她又抱怨我浪费钱。
那时候我没多想,只认为她是在吐槽同行要价太高。
如今才看清,根本就是宁子月对我爸妈无情到不管他们的死活。
可很不巧,现在等着换肾救命的,是她妈妈。
我看向冷漠无情的宁子月,再一次确认道。
“你真的不让我花这笔钱给妈做换肾手术?”
2.
宁子月语气极为不耐烦。
“反正你妈是自己寻死,还有什么好救的?”
接着她拿出一份断绝母子关系协议书。
“把这个签了,然后发到网上。”
“她老不正经搞成这样,还影响到我的工作,真是晦气。”
我觉得很荒谬,她竟然要让我和我妈妈断绝母子关系。
她已经自私到为了工作连妈都不要了。
然而被造谣网暴她妈妈,让我签这个有什么用呢?
真不知道等她知道真相后,是不是也要和她妈妈也断绝母女关系。
我满心失望:“不如直接签离婚协议吧,这个更具有法律效应。”
宁子月迟疑了一下,张诚宇趁机怂恿。
“姐姐,元白和他妈,再怎么也有血缘关系,还不如签离婚协议来的直接。”
宁子月被说服了。
“那就签离婚协议,反正有一个月离婚冷静期。”
“到时候这事儿肯定过去了。”
她迅速让人拟定了离婚协议送来。
我签的毫不犹豫。
签完离婚协议之后,急救室的医生出来了。
说岳母虽然救回来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得转进了ICU。
最好还是尽快做换肾手术。
宁子月抢先道。
“进什么ICU,那多浪费钱,直接送进普通病房就行。”
医生表情复杂,还想劝说。
宁子月就不满质问。
“你是家属还是我是家属,要是再废话我就投诉你!”
张诚宇还故意狠狠将我撞倒在地,阻止我开口。
宁子月趁机迅速签下同意书,带着张诚宇离开了。
她的冷血让我心惊。
病房离,岳母身上插满了管子。
她看到我,眼泪就流了下来。
“子月......我要见子月......”
“问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字字泣血。
我心里难受极了。
她已经这样了,我没办法告诉她,是因为宁子月和自己徒弟暧昧不清。
还想让徒弟将她的名誉和脸面踩在脚底下来出名,所以才会这样。
我正准备安慰。
张诚宇忽然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其中竟然还有将岳母侮辱到自杀的那个变态老头。
他将我推开,就开始对着床上的岳母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从我的调查来看,这位就是你的姘头之一。”
“你年轻的时候玩的那么花,现在闹自杀是想博人眼球吗?”
变态老头还配合演戏,扑到岳母床边假装伤心,实际上对动弹不得的岳母动手动脚。
岳母表情屈辱无比,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一句话。
我无比震惊,宁子月居然来真的。
不管岳母的死活,还不择手段的想在她死前榨干她的最后一点价值。
我愤怒到发抖,因为她觉得这是我妈!
张诚宇还粗暴的去扯岳母脸上的氧气面罩。
“阿姨怎么不说话,你这么放荡还怕人知道吗?”
“你一晚上最多能伺候几个男人啊。”
岳母的氧气面罩被扯掉,她的呼吸困难起来,脸上血色褪去。
我一把将张诚宇推开,想把氧气罩给岳母戴回去。
这时候,宁子月进了病房。
3、
张诚宇带来的人将病床围的严实,她也没有看一眼的意思。
而是愤怒的将手里的包甩到我脸上。
“沈元白,你怎么敢欺负诚宇!”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刺人。
她缓和了点语气。
“反正你妈活不了多久了,还不如让她死的再有价值一点。”
“诚宇是我的徒弟,他能出名,对我也有好处。”
“我有好处,才能赚更多钱,让我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宁子月的话令人作呕。
“宁子月!你还有没有良心!妈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你还要让张诚宇带那种恶心人过来,说那么多恶心话刺激她!”
“你就这么想要逼死她吗?”
宁子月觉得我不识好歹,没了好脸色。
“什么叫我逼死她?是她自己想死,那就让她去死啊。”
“我看非要救她的你,才是个枉顾父母意愿的不孝子!”
“我这是在帮你!”
说完她竟然还一把抓住病床边连接着岳母和仪器管子,给扯的七零八落。
我怒气直冲脑门,连忙去阻止。
张诚宇一脚把我踹开,表情无辜。
“元白哥,姐姐也是为了你好,给你减轻负担,你应该谢谢姐姐的。”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字一顿的道。
“宁子月,我要和你离婚是真的!一个月后,民政局见!”
宁子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真和我离婚?”
“你妈死了,要是和我离了婚,你还能去哪?你最好想清楚!”
我表情平静。
“我想的很清楚,你别忘了去就行。”
这时,岳母的检测仪器发出警报。
一群医生护士冲进病房就岳母进行急救,快速的查看着各项指数。
“病人张舒雅意识丧失,心率45次每分。”
“血压测不出......”
宁子月和张诚宇被挤到了门口,在嘈杂的仪器声里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她迟疑着。
“刚刚,医生说的是我妈妈的名字吗?”
张诚宇眸光微闪,一脸担忧。
“姐姐,这么一次抢救,也要花不少钱吧?我都替你心疼钱。”
宁子月一听,立马看向了我,眉头紧皱。
“都说了你妈想死就让她死!”
“花什么冤枉钱,更别想着花一百多万和她换肾了!”
岳母已经陷入了昏迷,她的亲女儿却在催着她赶快去死。
医生说,岳母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始终狠不下心看着她去死,对宁子月说。
“那真的是你妈,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医生!”
“再不做换肾手术,她就真的要死了!”
4、
张诚宇抢先道:“元白哥为了让姐姐给钱,可真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他老是这么诅咒阿姨,会不会让阿姨折寿啊?”
这话让宁子月彻底冷下脸,不再搭理我,带着张诚宇离开了。
我没办法,只能给妈妈打电话,让她给我转了一百五十万到卡里。
这次为了不让宁子月转走,我还换了张卡。
没想到交手术费的时候,卡竟然被冻结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
肯定是宁子月搞的鬼!
我愤怒的给宁子月打去了电话。
“宁子月!我的卡是你冻结的,对吗?你知不知道!肾源保存不了多久!”
“过了今天,你妈就是想换肾都换不了了!”
张诚宇带着喘息的声音响起。
“元白哥,都说了你骗不到姐姐的,那就是你妈。”
“姐姐赚钱那么辛苦,你作为老公应该体贴一点才对,怎么还要把钱拿去乱花。”
宁子月有些异样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钱我不是已经转走了?你该不会去借钱了吧?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帮你还钱!”
“得亏诚宇提醒了我,不知道密码转不了钱,还可以故意输错密码冻结银行卡。”
“识相点就在解锁银行卡之后把钱转给我,诚宇看上了一块二百万的表。”
说完就没再理我。
电话那头只传来各种令人作呕的声音。
我直接挂了电话。
是宁子月非要放弃岳母的,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医生一再确认岳母不需要做换肾手术之后,就直接把肾源给别的病人了。
岳母彻底没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她一直没有醒来,意识模糊间,总是叫着宁子月的名字。
我只觉得心酸,想让宁子月回来看岳母最后一面。
直接拍了一张岳母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
她很快打电话过来了,直接对我破口大骂。
“沈元白,你怎么这么恶毒!还给我妈p这种图片!亏我妈平时对你那么好!”
“我不可能去见你妈最后一面的,我和诚宇在旅游,可没那个时间。”
“中秋节当天就回来,还不快在本市最有名的那个酒店订包厢,我得带我妈吃一次,晚了可就没有了。”
躺在病床上的岳母明明没有睁眼,可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岳母一共撑了四天,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宁子月正好打电话来催我去接她。
我去了,直接将她带到了医院。
宁子月很是不满。
“你妈还没死呢?她可真能活!”
“但你带我来干什么,今天中秋节,我可是要带我妈去吃大餐的!”
这时,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将死亡证明递给宁子月。
“宁子月女士,很遗憾,你的母亲张舒雅已经去世了。”
宁子月盯着死亡证明上她妈妈的名字,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