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出来的双胞胎哥哥，是我这阴沟里的人生唯一的光。他叫陈阳，阳光的阳，
活在我所有的社交网络里。而我叫陈默，沉默的默，活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朋友圈里，
他刚拿下MIT的全额奖学金，配图是伪造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张英俊的侧脸——那张脸，
是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寸寸精修出来的完美版本。我P掉了我的黑眼圈、嘴角的自卑，
给他加上了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他是我，又不是我。他是我想成为，
却永远无法成为的幻影。“看看你哥！再看看你！一样是我的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妈把手机怼到我脸上，屏幕上是“陈阳”的生活照，背景是P上去的巴厘岛海滩。
她眼里的骄傲，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我低头扒拉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没说话。
我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里，我负责沉默，哥哥负责让他们骄傲。我的女友林薇，
也为他着迷。她会抱着手机，一遍遍地刷“陈阳”的动态，眼睛里闪着星星。
“你哥好厉害啊，又帅又有才华，”她靠在我身上，语气里满是羡慕，“陈默，
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哥一样，给我一个未来？”我能给她的未来，
就是在这间潮湿的地下室里，陪我一起发霉。我是一个三流大学的毕业生，
做着一份随时会被AI取代的流水线P图工作，薪水微薄，前途黯淡。我不敢告诉她，
她迷恋的那个天之骄子，只是我用键盘和鼠标，在无数个孤独的深夜里，
一点点堆砌出来的谎言。谎言说了一千遍，我自己都快信了。
我躲在“陈阳”这个完美的皮囊后面，贪婪地享受着他带来的虚假荣光。父母的夸奖，
女友的崇拜，朋友的羡慕……这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像毒品一样让我上瘾。我以为，
这个秘密会永远烂在我的硬盘里，直到我死。直到今天，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递到我面前。照片上，是“陈陽”那张被我精修过无数次的脸。“这个人，”警察的声音，
像来自地狱的审判，冰冷而清晰，“是失踪多年的首富之子，林屿。你认识吗？”我的世界，
在那一秒，被彻底粉碎。2. 惊雷的来客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警察那张一开一合的嘴，
和照片上那张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林屿？首富之子？怎么可能？
这张脸明明是我……是我对着镜子，幻想出来的！“警官……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带头的警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在我脸上和我那间狭小杂乱的出租屋里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某种破绽。
他的搭档已经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这是你的电脑？
”年轻一点的警察指着我那台老旧的电脑主机。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熟练地打开电脑，
鼠标点击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我那个专门用来存放“陈阳”素材的加密文件夹。
我甚至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用专业设备破解了密码。文件夹被打开的一瞬间，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里面是我所有的“犯罪证据”。数不清的“陈阳”照片，
每一张都有详细的修改图层和原始文件。
还有那些伪造的录取通知书、获奖证书、机票行程单……我这几年来自欺欺人的心血，
此刻正赤裸裸地暴露在法律的审视之下。“所有的照片，都是你P的？”老警察的语气里，
多了一丝不易察rayed的震惊。他拿起一张“陈阳”在哈佛图书馆的照片，
又对比了一下我这张营养不良的脸，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我无力地靠在墙上，
放弃了所有挣扎。事已至此，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可笑。我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瞬间瘪了下去。“是我……都是我做的。”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盗用他人肖像，伪造身份，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我身败名裂。
我甚至能想象到父母和林薇知道真相时的表情。他们不会相信我，
只会觉得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疯子。我的人生，已经完了。然而，
预想中的手铐并没有落下。老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收起了照片，
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警车在城市的霓虹中穿行，我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只知道，那个叫“陈阳”的幻影，连同我那可悲的虚荣心，都已经被彻底撕碎。
警车最终没有停在警察局门口，
而是驶入了一个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守卫森严的顶级富人区。
它在一栋宛如宫殿的别墅前停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早已等在门口。他为我拉开车门，
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在客厅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一个面容威严、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悲伤，疲惫，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希望。他就是本市的首富，
林正远。也是那个失踪的“林屿”的父亲。3. 魔鬼的交易“坐吧。”林正远的声音，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沙哑和疲惫。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那是一张我连价格都不敢想象的真皮沙发。我局促地坐下，感觉自己身上的廉价T恤，
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警察已经悄然退下，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他没有质问我为什么要盗用他儿子的照片，
也没有提任何法律上的事情。他就那样静静地看了我很久，那种审视的目光，
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灵魂深处最卑微的角落。“你……很像他。”他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第一次看到警察找到的那些照片时，
还以为……还以为是阿屿自己P的。他以前也喜欢搞这些恶作剧。”阿屿，林屿。
原来他叫阿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道歉苍白无力。
我不知道那张脸属于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更不知道他背后是一个如此显赫的家庭。
我只是在无数次自我厌恶中，幻想出了一个最理想的自己。谁能想到，我的幻想，
竟然与现实，发生了如此荒诞的重合。“他失踪五年了。”林正远打断了我，
他的眼神望向窗外的黑夜，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五年前，他和我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从此音讯全无。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力量，都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聚焦在我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突然燃起了一团炙热得令人不安的火焰。“他的母亲，我的妻子，她等不了了。医生说，
她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时间。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再见儿子一面。”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警察已经查清楚了，
你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P的那些照片，也只是一个巧合。”林正-远身体前倾，
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砝码，压在我的神经上。“所以，
我想请你帮个忙。”“一个……交易。”他从茶几下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一份合同，和一张空白的支票。“从今天起，你就是林屿。
”他说出了那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你要住在这里，扮演我的儿子，
直到我的妻子……安心地离开。事成之后，这张支票上的数字，你可以随便填。
足够你下半辈子，不，下下辈子，都衣食无忧。”我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恐惧，
几乎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不！这太疯狂了！我做不到！”扮演另一个人？
欺骗一个濒死的母亲？这是魔鬼才会做出的事情！“你没有选择。
”林正远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或者，你接受我的交易，
拿到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或者，我现在就让警察以诈骗和盗用他人肖像的罪名起诉你。
你捏造的那个‘陈阳’，对你的家人和女友造成了多大的欺骗，我相信，
法官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他威胁我。他用我的谎言，来威胁我，
让我去参与一个更大的谎言。我看着他那张不带任何感情的脸，突然明白了。在他眼里，
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可以用来安慰他妻子的，长得像他儿子的，有用的工具。
客厅里的那座欧式老爷钟，当当地敲了十二下。午夜降临，仿佛在宣告我旧的人生的终结。
我看着那份合同，又想到了地下室里那张冰冷的床，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
想到林薇对“未来”的渴望。最终，我像一个出卖了灵魂的赌徒，颤抖着，拿起了那支笔。
4. 华丽的牢笼当我提着那个破旧的行李箱，踏入林家为“林屿”准备的房间时，
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云泥之别”。那不是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套房。
比我之前住过的所有地方加起来还要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私家花园。房间里，
摆满了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昂贵家具和电子设备。衣帽间里，挂满了顶级品牌的当季新款，
尺码……竟然和我的完全一样。林正远，或者说，我现在的“父亲”，他准备得极其周到。
“从今天起，你就是阿屿。我是爸爸。”他在门口对我说，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
像是在交代一项工作。“关于阿屿的一切，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的朋友，
管家会把资料给你。背熟它。尤其是在你母亲面前，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说完，
他便转身离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一座监狱的大门，
将我和过去的世界，彻底隔绝。我成了林屿。一个拥有亿万家产，却失去名字的囚徒。
第一天，我几乎不敢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我穿着自己带来的廉价T恤，
睡在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整夜整夜地失眠。我害怕，害怕自己一觉醒来，
这个华丽的梦就会破碎，然后我将坠入更深的地狱。第二天，管家送来了关于林屿的资料。
厚厚的一沓，像一部人物传记。我像准备高考一样，疯狂地背诵着里面的内容。
林屿喜欢黑咖啡，
过敏；他最喜欢的乐队是Nirvana；他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叫赵楠……我越是了解林屿，
就越是心惊。这个我即将扮演的人，和我，陈默，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他张扬，叛逆，
才华横溢，也……充满了痛苦。资料的最后一页，附着一张心理医生的诊断报告，
上面写着：重度抑郁，双相情感障碍。原来，那个天之骄子，也活在地狱里。第三天，
我被允许去见我的“母亲”，蒋皖。她躺在二楼阳光房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豪门女主人，如今已经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但当她看到我时，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惊人的光彩。
“阿屿……我的阿屿……你终于回来了……”她挣扎着，向我伸出枯槁的手。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喘不过气来。我走过去，按照“剧本”的要求，
握住了她的手，跪在她的床边。“妈，我回来了。”我说。声音是我自己的，但说出的话，
却是属于另一个人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这个叫“林屿”的躯壳，
一点点吞噬。蒋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她浑浊的眼睛里，
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慈爱。她根本没有怀疑我。或许，
是病痛已经摧毁了她的理智；又或许，是她太想念她的儿子，
以至于愿意相信任何一个送到她面前的幻影。我，陈默，这个现实中的失败者，此刻，
正扮演着一个死去的成功者，享受着一份本不属于我的、淬了毒的母爱。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也是我无法逃脱的，华丽的牢笼。5. 两个世界在林家扮演“林屿”的日子，
像一场割裂的梦。白天，我是那个沉默寡言、带着一丝忧郁气质的豪门贵子，
穿着得体的名牌服装，笨拙地学着使用刀叉，在蒋皖的床边，为她读诗。夜晚，
我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用一部新手机，登录我那个属于“陈默”的社交账号，
窥探着我正在远去的真实世界。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消失而停止转动。我的父母，
在我“失联”的第三天，终于给我打了电话。电话是林家的管家接的，
他用一种无可挑剔的、冰冷的礼貌回复道：“陈默先生去国外进修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暂时不方便与外界联系。”我躲在门后，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焦急的询问，和父亲愤怒的咆哮。
“这个逆子！翅膀硬了！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他是不是又没钱了？
在外面能照顾好自己吗？”我能想象到他们此刻的表情，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和隐藏在失望之下的、笨拙的关心。我的心，像被泡在苦水里，又酸又涩。我想冲出去，
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但我不能。我是林屿。陈默已经“出国”了。最让我煎熬的，是林薇。
她几乎每天都给我发几十条信息，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的质问，再到最后的哀求。
“陈默，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努力的吗？”“求求你，回我一句话好不好？我很想你。”每一条信息，
都像一把小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我无数次地拿起手机，打好了一长段的解释，但最后，
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我该怎么解释？告诉她我正在扮演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
她会以为我疯了。双重身份的压力，让我濒临崩溃。在林家，我要时刻提防着自己露出马脚，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要符合“林屿”的人设。而在虚拟世界，
我要面对那个被我抛弃的、真实的人生，承受着来自亲人和爱人的所有负面情绪。
更可怕的是，我的两个世界，开始出现了交集的迹象。一天，
林薇突然在“陈阳”的社交账号下留言：“大神，你好。我是陈默的女朋友，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家里人说他出国了，但是我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你和他不是双胞胎兄弟吗？你一定有办法联系到他的，对不对？”看到这条留言的瞬间，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是一个致命的漏洞。我只顾着让“陈默”消失，
却忘记了“陈阳”这个虚拟的锚点，还牢牢地栓在我的真实世界里。林薇，
她正在通过我创造的谎言，来寻找被谎言吞噬的我。这像一个莫比乌斯环，
一个由我自己亲手制造的、无解的死循环。我用颤抖的手，以“陈阳”的口吻，
回复了她：“他很好，勿念。有些事，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发完这条信息，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我知道，这样的敷衍，撑不了多久。谎言的雪球，已经越滚越大，很快，
就会将我彻底掩埋。6. 死者的秘密为了更好地扮演林屿，也为了寻找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开始花大量的时间，待在林屿真正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与我现在的“牢笼”完全不同的空间，被林正远下令封存，
保留着林屿离开时的原样。房间的主色调是黑色和灰色，充满了压抑和反叛的气息。
墙上贴满了Nirvana乐队的海报，科特·柯本那双蓝色的、绝望的眼睛，
仿佛在与我对视。书架上，塞满了尼采、加缪和各种我看不懂的哲学著作。一切，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房间主人的孤独与挣扎。我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卑劣的盗墓贼，
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属于他的遗物。我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让我这个“赝品”，
看起来更逼真一些。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本日记。日记本的封皮是黑色的，
没有任何装饰。我用一根回形针，轻易地撬开了那把脆弱的锁。翻开日记的第一页，
一行用血红色墨水写的字，狠狠地撞进了我的瞳孔：“我不是林屿，
我只是他打造的一件最昂贵的展品。”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句话，像是在说他，
又像是在说我。我一页一页地读下去，一个与林正远口中、与资料上完全不同的林屿，
渐渐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不是天之骄子，他是父亲野心下的牺牲品。他没有自由，没有朋友，
他的人生，从出生起，就被林正远规划好了一切。他学的每一个专业，交往的每一个人，
甚至脸上的每一个微笑，都是为了维护林氏集团的股价和形象。他恨他的父亲，
恨这个金碧辉煌的家。他把这里称之为“不朽的坟墓”。日记里，
充满了痛苦的呓语、暴躁的诅咒，和对死亡的向往。他尝试过自残，
用刀片在手臂上划下深深的伤口；他甚至计划过一场完美的自杀。“他们都以为我拥有一切，
但其实，我一无所有。我甚至，不拥有我自己。”我看着这些字，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我一直以为，我和林屿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地底的尘埃，一个是云端的星辰。
但现在我才发现，我们是如此的相似。我们都活在别人的期待里，都渴望成为真正的自己，
却都无能为力。我对他，这个我正在扮演的死者，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共情。
我觉得我能理解他，理解他为何要逃离，为何要消失。日记的最后一页，
记录着他离家出走前夜的心情。“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坟墓了。我要去找她。或许，
只有在她那里，我才能找到片刻的安宁。如果我回不来，那也很好。至少，我是自由的。
”“她”是谁？日记里没有提。合上日记本，我感觉自己仿佛与林屿的灵魂，
进行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话。我不再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我开始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愤怒。第二天，当我在蒋皖床边，用林屿的口吻，
读着那些他曾经最喜欢的、充满反叛精神的诗句时，我的声音里，
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悲伤。蒋皖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她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清明了一些。7. 决裂的序曲林薇的怀疑，
像一根越收越紧的绞索，终于还是勒到了我的脖子上。在我“失联”的第二周，
她做了一件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她找到了我父母家，用眼泪和坚持，
说服了我那对毫无主见的父母，和她一起去报警。警察局里，
林薇指着我P出来的“陈阳”的照片，对警察说：“我怀疑我男朋友的失踪，
和他这个神秘的双胞胎哥哥有关！”消息很快就通过林正远的渠道，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坐在林屿房间那张冰冷的地板上，感觉世界正在我脚下坍塌。我最害怕的事情，
终究还是发生了。警察的介入，会让事情变得无比复杂。一旦他们深入调查“陈阳”，
我这个谎言的核心，就会被彻底撕开。到时候，不仅是我，连林正远的计划，也会全盘崩溃。
那天晚上，林正远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他把一份报纸狠狠地摔在我面前，
上面是“青年离奇失踪，神秘孪生兄弟成关键线索”的社会新闻标题。“我花钱请你来，
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制造问题的！”他咆哮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这个女人，
必须让她闭嘴！立刻，马上！用你的方法，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冷。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了。要么，
让林薇继续查下去，然后我们一起被卷入豪门的漩涡，万劫不复。要么，
我亲手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让她对我彻底死心，从而远离这场危险的游戏。
我选择了后者。我用林家给我的新身份，那个属于“林屿”的号码，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她带着哭腔的、惊喜的声音：“陈默？是你吗？
你终于肯联系我了！”“我不是陈默。”我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我对着镜子，
模仿着林屿日记里那种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语调。“我是林屿。”电话那头，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你……你在说什么？”林薇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陈默，
他不会再回来了。”我残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那种活在阴沟里的废物，配不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