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晚的世纪婚礼轰动全城,没人知道她每晚溜去情夫江临的公寓。
直到我在她项链里植入的微型摄像头传来呻吟声。
“厉承渊就是个蠢货。”她骑在江临身上笑,“他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江临咬着她锁骨低喘:“等弄垮厉氏,我让你当女王。”
七月,海城的空气黏得能拧出水来。厉氏集团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外,钢铁森林在灼热的阳光里蒸腾扭曲。空调冷气开得十足,吹不散厉承渊眉宇间一丝若有似无的阴翳。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光滑的屏幕,上面是几张刚发来的照片。背景是城郊一处不起眼的私人会所停车场,画面中心是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露出半张男人的脸,年轻,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痞气。副驾的女人侧影模糊,但那头微卷的栗色长发和耳垂上那点熟悉的碎钻光芒,厉承渊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
那是苏晚。他的未婚妻。
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戳是凌晨一点四十七分。昨晚。他记得很清楚,昨晚苏晚依偎在他怀里,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声音软糯地抱怨新买的礼服腰线收得太紧,勒得她晚饭都没敢多吃。她撒娇说要去城东那家她最爱的二十四小时粥铺喝点清淡的,他当时还心疼,让司机老王送她去的。
厉承渊面无表情地把平板扣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特助林森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脊背挺得笔直,额角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江临?”厉承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淬了冰的刀锋,平平地切开空气。
“是,”林森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绷得很紧,“江氏建材的小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到半年。他和苏小姐……最近接触比较频繁。”他递上一个更厚的文件夹,“这是江临的全部资料,包括他名下所有资产、银行流水、常去的场所,还有他最近接触过的人。”
厉承渊没接,只是抬起眼皮,深不见底的黑眸扫了林森一眼。那眼神让林森瞬间感觉办公室的温度又骤降了几度。
“频繁?”厉承渊嘴角扯出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猛兽露出獠牙的前兆,“频繁到什么程度?频繁到需要我的未婚妻凌晨一点多,谎称去喝粥,却出现在他车里?”
林森的头垂得更低:“老板,是我疏忽。之前苏小姐的行踪一直正常,直到上周……”
“上周?”厉承渊打断他,指尖在冰冷的桌面轻轻敲击,那节奏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上周怎么了?”
“上周三,您去纽约处理并购案,苏小姐去了‘云顶’会所参加一个私人画展拍卖预展,江临也在受邀之列。监控显示,苏小姐在露台和江临单独交谈了约十五分钟。”林森语速很快,尽量不带任何个人色彩地陈述事实,“之后,苏小姐提前离场。她的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行到了‘蓝湾’公寓区。那个区域……有江临名下的一套顶层公寓。苏小姐的车在地库停留了四十七分钟。”
四十七分钟。足够发生很多事。
厉承渊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闭上眼。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苏晚的脸,那张他爱了五年、即将在万众瞩目下迎娶的脸。她笑起来时眼尾弯弯的,像盛着蜜糖,声音又软又甜,总喜欢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说他是她的全世界。
“承渊,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一个月前,她依偎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描绘着他衬衫的纽扣,眼神纯真又依恋。
谎言。甜蜜的、淬着剧毒的谎言。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被愚弄的暴戾,像毒蛇一样猛地噬咬上他的心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白。
“老板?”林森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试探,“婚礼筹备那边……公关部刚把最终的媒体名单和流程送过来,需要您过目签字。还有苏小姐的礼服……”
“照常。”厉承渊猛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所有的风暴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寒潭,深不见底,冰冷刺骨。“婚礼,照常进行。”
林森一愣:“可是……”
“没什么可是。”厉承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几乎吞噬了身后繁华的海城,“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少。场面要多大,就给我弄多大。我要让全海城的人都知道,我厉承渊,要风风光光地娶苏晚。”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林森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他太了解自己的老板了,这种平静,比暴怒更可怕。
“是,老板。”林森不敢再多问,迅速应下。
“还有,”厉承渊转过身,光线勾勒出他冷硬如雕塑的侧脸轮廓,“去查。我要知道苏晚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几乎从不离身的。”
林森立刻反应过来:“苏小姐一直戴着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个很别致的雪花造型,据说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洗澡睡觉都很少取下。”
“很好。”厉承渊眼中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残酷的亮光,如同暗夜里捕食者锁定了猎物,“想办法拿到那条项链,送到‘银星’实验室。告诉陈博士,我需要一个……微型的、不会被任何手段检测出来的‘眼睛’和‘耳朵’,嵌进那个吊坠里。要快。”
“银星”实验室,那是厉氏集团旗下最神秘也最尖端的研究机构,只为厉承渊一个人服务,研究的项目,大多游走在法律和伦理的灰色地带。
林森心头剧震,瞬间明白了厉承渊要做什么。他不敢有丝毫迟疑:“明白!我马上去办!”
厉承渊不再看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烈日炙烤的城市。玻璃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穿透玻璃,刺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婚礼?当然要办。而且要办得轰轰烈烈,举世瞩目。
他要让这场盛大的婚礼,成为苏晚和她那个小情人江临,此生最华丽、也最无法挣脱的……坟墓。
“苏晚,”他对着玻璃中模糊的倒影,无声地翕动嘴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