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镜中世界：彼岸
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扭曲。
他的左手无名指依旧在不停地灼烧着，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指间跳动。
那种疼痛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像是某种深达灵魂的折磨。
齿轮般的纹路沿着他的血管迅速蔓延，如同嗜血的藤蔓一般，一路延伸至肘部。
这诡异的纹路犹如某种古老的机械病毒，正在悄然侵蚀着他的身体。
齐宴抬眼望去，只见祝槐的红线紧紧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而红线的末端竟然连接着天花板。
他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具尸体，每具尸体都缺失了无名指，断面处闪烁着微弱的罗马数字，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尸体静静地悬挂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片片阴影，整个停尸间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齐宴努力回想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然而，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只有那燃烧的指间和蔓延的纹路在提醒着他，此刻的他正处于一个充满未知的危险之中。
"欢迎来到‘彼岸’。
"祝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刻印者的避难所。
"她的旗袍在紫雾中泛着暗光，脖颈上的齿轮纹路比现实世界更加清晰。
齐宴低头，发现自己的倒影并非人类——而是一具半机械的骸骨，胸腔内嵌着发光的"VII"刻印。
"我死了？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
祝槐轻笑，红线刺入他的太阳穴："比那更糟，你开始‘锈化’了。
"剧痛中，齐宴看见自己七岁时的X光片——指骨上的机械结构被标记为"锈骨症"，而父亲的笔记潦草地写着："VII号刻印载体，记忆方舟候选者。
"记忆坟场的天空是倒悬的黑色河流。
齐宴踩在由人脸拼成的地面上，每张嘴唇都在重复同一句话："认知税己逾期。
"祝槐的红线引导他穿过记忆体群，有些透明人形胸口嵌着发光的记忆碎片，有些则被猩红丝线缠绕，扭曲成畸变体。
"被切除的记忆会在这里沉淀。
"祝槐的红线割开一个记忆体的胸膛，取出碎片递给齐宴，"尝尝看。
"他犹豫一瞬，将碎片贴上舌尖——苦杏仁味。
一个男人在手术台上挣扎，记忆管理局的激光正切除他关于妻子车祸的记忆，但操作失误，连带切除了他女儿出生的瞬间。
齐宴干呕起来，金属碎屑从喉咙涌出。
祝槐的红线缠住他的手腕："你的锈骨能力是‘记忆共鸣’，能读取刻印者的死亡记忆。
""那女尸……""她是被‘清理’的刻印者之一。
"祝槐的红线突然绷紧，"林晚秋在回收流落在外的刻印。
"镜面突然震颤，三个清道夫穿透屏障追来。
他们的防护服在彼岸扭曲成血肉机甲，胸口天平徽章吐出被切除的记忆残渣。
祝槐的红线织成网，但为首的清道夫举起记忆切除器，对准齐宴——"VII号刻印，污染等级：临界。
"电子音冰冷宣告。
齐宴的机械左眼自动锁定切除器的能量核心，左手不受控制地抓去。
金属纹路瞬间覆盖整条手臂，指尖刺入机甲缝隙，精准捏碎了核心芯片。
清道夫的防护罩崩裂，面罩下露出一张由记忆碎片拼凑的脸——齐宴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片段：父亲焚毁实验室的夜晚，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阴影里，手里握着VIII号培养舱的标签。
"林晚秋……"他喃喃道。
祝槐拽住他跳入最近的记忆漩涡："该去见你妹妹了。
"下坠过程中，齐宴的机械眼捕捉到闪回画面：松山医院的病房，一个瘦小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机械义眼闪烁着"VIII"的标记。
她对着通风管道低语："哥哥会来找我的。
"然后，黑暗吞没了一切。
齐宴再次睁眼时，躺在凌晨的巷子里，雨水冲刷着脸上的金属碎屑。
祝槐的红线正在褪色，她的旗袍领口微敞，锁骨下的齿轮纹路组成残缺的"III"。
远处传来电子合成音："检测到III型刻印反应，执行清除协议。
"祝槐的红线刺入齐宴后颈："别反抗，这是记忆伪装。
"剧痛中，他的皮肤扭曲成清道夫的防护服，而祝槐化形成被捕获的畸变体。
当真正的清道夫小队逼近时，齐宴的机械眼穿透雨幕，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整座城市的天空裂开了，紫色漩涡中伸出机械触须，而最巨大的一条顶端，站着林晚秋。
她的声音响彻街道："齐宴，你左手腕内侧的倒计时，还剩9分58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