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藏在老城区最曲折的巷子里,门楣上“浮秋档案”西个字被雾气洇得发蓝,木质门牌边缘爬着浅绿的苔藓——那是悠宇特意培育的“监雾苔”,只要有灵异靠近,苔藓就会渗出暗红色的液珠,比任何警报都灵验。
十八岁的悠宇坐在靠窗的长桌前,指尖捻着一枚褪色的书签。
他身高184厘米,肩线在洗得发白的黑衬衫下显得格外清晰,75公斤的身形不算壮硕,却透着常年紧绷的利落。
白发被松松梳成三七分,发尾的焰红色在晨光里泛着暖调,如同将熄未熄的余烬。
他垂眸时,白色睫毛落在眼睑上,遮住那双标志性的焰红瞳——瞳孔中央,一只蝴蝶虚影正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翅尖带着细碎的红纹。
“哥,‘钟表馆余孽’的档案该归到‘时间类’还是‘空间类’?”
十三岁的悠云抱着一摞档案盒,踮脚塞进最上层的铁架。
他145厘米的身高刚够到第三层,45公斤的身板裹在宽大的灰色卫衣里,像株没长开的青竹。
白发比悠宇更浅,发尾的青色渐变如同雾凝成的,白色睫毛和眉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低头时,颈后露出一小片淡青胎记,形状与他青色瞳里的蝴蝶虚影隐隐呼应。
悠宇抬眼,焰红瞳扫过弟弟手里的档案盒:“归‘时间污染’。
上周有人在废弃钟楼顶捡到块怀表,表针倒着走,持有者现在每天都会重复经历生日当天的车祸——这是钟表馆的‘时间回溯’规则变种。”
他将书签夹进《禁忌清单第三十九版》,书页上密密麻麻贴着黄色便签,都是他用红笔标注的失效规则。
比如“旧玩具”条目中,便签写着:“新增变种:捡取后若在24小时内送给他人,会触发‘替身转移’,原持有者将成为玩具的‘填充物’。”
旁边附了张褪色的照片,是某小区垃圾桶里翻出的布偶,肚子里露出半截带指甲的手指。
悠云哦了一声,抱着档案盒转身时,青瞳忽然瞥向门口。
晨雾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贴着墙根移动,步伐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他没说话,只是将档案盒塞进铁架时,故意撞了下旁边的金属牌——那上面刻着“玩家组织”西个字,下面挂着十几份卷宗。
最上面的卷宗属于“归途”小队。
封面贴着张泛黄的合影,七个穿着战术服的人举着沾血的武器,背景是燃烧的医院废墟。
悠宇曾在加密频道见过他们的宣言:“用副本里捡来的命,换现实里多活一天。”
卷宗里夹着他们整理的“高危区域地图”,某小区3栋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敲门鬼规则变异:凌晨三点的敲门声会模仿亲人声音,回应者将被拖入墙内,三天后墙皮会渗出带指甲的肉泥。”
“哥,这份‘异常事务管理局’的通报要归档吗?”
悠云抽出一份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上面写着“城东仓库封锁公告”,但夹层里的真实记录显示,仓库里的“镜中怨”己突破物理限制,能通过手机屏幕爬出,目前己有十七人被拖入镜中,替代成了新的“镜中人”。
悠宇接过文件,焰红瞳里的蝴蝶虚影忽然凝住。
文件末尾有行模糊的铅笔字:“源头指向‘那个许愿的人’。”
这是他们收集到的第47条关于“通关者”的线索。
所有信息都像被浓雾笼罩,只知道那人是唯一从副本活着走出来的人,许愿让玩家回家,却意外撞碎了两个世界的壁垒。
有人说他是救世主,有人说他是灾星,更有人说他根本没离开副本,只是变成了某种更恐怖的存在——比如雾都里那些会吞噬记忆的浓雾。
“归档到‘最高密级’。”
悠宇将文件锁进抽屉,那里还藏着母亲留下的半张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别信穿黑风衣的人”。
他至今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每次整理到通关者相关的档案,焰红瞳就会发烫,像有团火要从眼底烧出来。
窗外的雾渐渐散了些,露出巷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
树干上钉着块木牌,是某个匿名玩家留下的:“槐树叶落时,若听见树下有孩童嬉笑,立刻用唾液沾湿指尖按在眉骨,千万别抬头——那是‘枯骨童’在数路过的活人,数清了就会来敲门。”
悠云正蹲在地上,将新收集的“规则碎片”贴满墙面。
有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豆腐块,标题是《警方提醒:勿捡路边红绳》,下面用红笔批注:“副本‘嫁衣怨’规则蔓延,红绳会缠绕住佩戴者的影子,影子消失时,人会变成新的‘红绳’。”
旁边是张手绘的平安符,角落写着“褪色的平安符只能驱避低阶灵异,对‘抽屉纸人’无效”。
这些碎片拼凑出的,是一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官方用封锁和谎言粉饰太平,普通人在规则盲区里像无头苍蝇,只有玩家们用命换来的经验,在城市缝隙里搭起脆弱的生存网。
而他们兄弟俩,就守着这堆血腥的“档案”,像守着一座随时会崩塌的堤坝。
“哥,今天的雾苔没变色。”
悠云忽然说,青瞳看向门口,“但我听见巷尾有玻璃碎掉的声音,像‘镜中怨’的动静。”
悠宇合上《禁忌清单》,焰红瞳望向窗外。
阳光穿透薄雾,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那些影子边缘都带着细碎的毛边——那是空间被扭曲的痕迹。
他知道,今天又会有新的档案送上门,或许是某个人的遗物,或许是某段被诅咒的录音,又或许,是关于那个失踪通关者的,更清晰的线索。
档案馆里很静,只有档案纸翻动的沙沙声,像无数人在低声诉说着,这个被诡异缠上的世界,曾有过怎样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