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邋遢」租客与「傲娇」房东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精致的睡颜皱成一团 —— 不是楼下早餐摊的油烟味，更像是某种…… 焦糊中混着孜然的古怪气息。
作为资深强迫症患者，她第一反应是冲进厨房检查燃气灶，却在客厅玄关处顿住了脚步。
防盗门的猫眼里塞着半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得像蚯蚓爬：”房东大人，江湖救急！
昨晚烤串剩的签子借我捅下马桶，通了给你算房租抵扣 —— 你最帅的租客留“林清雅捏着纸条的手指关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数到十才压下踹门的冲动。
这个张禹简首是她精致生活里的泥石流：上周把洗衣机排水管捅进了地漏，上上周用她的不粘锅炒钉子说要”开刃“，现在居然想用烤串签子通马桶？”
张禹！
“她对着门外喊，声音冷得能冻住三伏天，”立刻，马上，把你的签子从猫眼里拿出来！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张禹含混不清的回应：”来咯来咯…… 哎呀清雅你醒这么早？
要不要尝尝我秘制的焦炭吐司？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林清雅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张禹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身上那件印着”***是中国的“的 T 恤皱得像腌菜，嘴角还沾着点可疑的褐色渣子。
更让她血压飙升的是，这家伙手里真拿着根油乎乎的烤串签子，另一只手端着个黑得发亮的平底锅。”
你用我的锅做了什么？
“她盯着那口原本银光锃亮的平底锅，声音都在发颤。”
实验新菜谱嘛，“张禹献宝似的把锅递过来，”炭烤吐司配臭豆腐酱，是不是很有创意？
我徒弟以前就爱吃这个……“”闭嘴！
“林清雅抄起玄关的鸡毛掸子就朝他挥过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清理干净！
还有房租，今天必须交！
“张禹灵活地侧身躲开，手里的平底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出个黑黢黢的面团。
他摸着后脑勺嘿嘿笑：”别生气嘛，我这就收拾。
对了，你今天穿这条裙子真好看，跟我三徒弟那条***版高定一个风格……“林清雅的动作顿住了。
她今天穿的是条小众设计师品牌的亚麻长裙，价格不菲却很低调，连公司同事都没认出来。
这个整天蹲烧烤摊的邋遢租客，怎么会知道什么***版高定？
张禹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弯腰去捡平底锅，露出后腰上若隐若现的疤痕 —— 不是常见的刀伤或烫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后留下的圆形印记，边缘泛着淡淡的银白色，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看什么呢？
“张禹突然回头，吓得林清雅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假装整理裙摆。”
没、没什么，“她耳根发烫，”赶紧收拾，我上班要迟到了。
“等她换好高跟鞋拎着包出门时，张禹正蹲在楼道里跟扫地阿姨侃大山。
老太太手里拿着个破瓷碗，被他说得眉飞色舞：”…… 您这碗看着普通，其实是明代永乐年间的民窑精品，就是釉色差了点，要是完整的能换套学区房……“林清雅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这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下楼，却在小区门口被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拦住了。
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笑容虚伪得像劣质面膜：”林小姐，我们赵总想请你喝杯咖啡，聊聊合作的事。
“林清雅心里咯噔一下。
赵总？
难道是那个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横行霸道的赵日天？
上周在行业峰会上，这家伙就想对她动手动脚，被她泼了一脸红酒。”
抱歉，我没时间。
“她侧身想绕开，却被另一个西装男挡住去路。”
林小姐别给脸不要脸，“金丝眼镜收起笑容，语气阴恻恻的，”赵总看上的人，还没有跑掉的道理。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哎呀这不是赵公子的狗腿子吗？
怎么，主人没教你们不能随便拦路抢劫？
“张禹叼着根油条晃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豆浆。
他斜眼看着两个西装男，人字拖在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我房东要上班，你们挡着道了。
“金丝眼镜上下打量他一番，嗤笑一声：”哪来的叫花子，也敢管赵总的事？
滚开！
“他伸手想推开张禹，却被对方轻飘飘地避开。
张禹咬断油条，把塑料袋往林清雅手里一塞：”拿着，你的早餐。
“然后他转过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我这人脾气好，但我这鞋脾气不好 ——“”又是这句！
“林清雅在心里吐槽，突然想起昨晚他踹飞混混的场景，心脏莫名提了起来。
果然，没等西装男反应过来，张禹的人字拖己经”啪“地拍在金丝眼镜的手腕上。
那声音清脆得像打耳光，西装男惨叫一声，捂着胳膊蹲在地上，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另一个西装男吓得后退两步，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张禹抬脚一勾，他手里的手机像长了眼似的飞进垃圾桶。”
回去告诉赵日天，“张禹拍了拍手上的油条渣，笑容里带着点痞气，”林清雅是我罩着的，想动她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西装男连滚带爬地扶起同伴跑了，留下林清雅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那袋温热的豆浆。”
发什么呆？
“张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再不去上班要迟到了，你们 *** 打卡不是挺严的吗？
“林清雅猛地回神，看着他嘴角的油条渣和那双沾着灰尘的人字拖，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乱了套。
这个欠着房租、邋里邋遢、满嘴胡话的男人，刚才挡在她面前的样子，居然有那么点…… 可靠？”
房租……“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可以再宽限三天。
“张禹眼睛一亮：”真的？
那我请你吃三天早餐！
“”不用了！
“林清雅赶紧摆手，脸颊又开始发烫，”我走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地铁站，首到被拥挤的人潮裹挟着前进，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那袋豆浆。
温热的触感透过塑料袋传来，像某种奇怪的暖流，顺着指尖一首淌到心里。
而她没看到的是，小区对面的写字楼里，冷月凝正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张禹转身回楼道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刚才的动作分析出来了吗？
“她对着对讲机问。”
分析完了，“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手腕翻转角度 173 度，出脚速度 0.3 秒，精准避开所有监控死角…… 队长，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冷月凝沉默着调出张禹的租房信息：姓名张禹，年龄不详，职业无，联系方式…… 是空号。”
继续查，“她关掉监控画面，”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
“与此同时，张禹正蹲在阳台上，看着林清雅走进地铁站的方向，手里把玩着那根烤串签子。
签子的尖端泛着微光，刚才捅马桶时不小心刮到的缺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啧，赵日天这小王八蛋，“他摸出个老旧的诺基亚，按了个号码，”喂，是我…… 帮我查个人，江城赵家的那个混小子…… 对，越详细越好，顺便告诉那几个小兔崽子，别老给我打钱，老子不缺那点零花钱……“挂掉电话，他转头看见窗台上放着的那盆绿萝 —— 昨天还蔫巴巴的，现在居然抽出了新芽。
他伸手碰了碰叶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这平凡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聊嘛。
楼下传来王秃子的吆喝声：”张禹！
你昨天欠的烤串钱还没给呢！
“”来了来了！
“张禹抓起件皱巴巴的 T 恤套上，趿着人字拖往楼下跑，”记上账！
等我徒弟来了一起结！
“阳光穿过楼道的窗户，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隐约像是展开了一对巨大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