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柜员张小雅把嘲讽客户当日常娱乐，直到那天她错把一万取成十万。
客户林浩好心来还钱，她却用“离柜概不负责”的规矩把人羞辱得无地自容。
看着对方狼狈离开的背影，她得意地磕起了瓜子。三天后银行查账发现短款，
监控显示她操作失误时正在追无脑短剧。1点钞机哗啦啦的响，像是一首听腻了的背景音乐。
张小雅两根手指撵起一叠百元大钞，懒洋洋地在指尖划出一道弧线，塞进机器入口。
动作熟练，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她的眼睛，
大半时间黏在柜台下面那只偷偷支着的手机上。屏幕里，
当下最火的仙侠剧正演到男女主生离死别的高潮部分，男主角吐血吐得那叫一个凄美。“啧，
这女配真够烦人的。”她心里嘀咕一句，顺手从抽屉角落里摸出几粒瓜子，借着柜台遮挡，
“咔吧”一声嗑开，舌尖灵巧地一卷，瓜子仁进了嘴，壳子无声地吐进脚下的垃圾桶。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是千锤百炼。“下一个！”她抬高嗓门喊了一声，带着点不耐烦，
目光却还没完全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来的是一位年轻男人，穿着普通的浅蓝色衬衫，
洗得有些发白，样子看起来有点拘谨。
他把一张储蓄卡和一张取款单从凹槽窗口小心地推进来。“取一万块。”声音不高，但清晰。
“嗯。”张小雅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接过卡和单子。视线在取款单上扫了一下，
确认金额是“10，000.00”，然后开始操作电脑。指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
心思却还在那虐恋情深的情节里飘着：男主到底能不能认出转世的女主？录入金额时，
她手指习惯性地在数字区敲打，脑子里想着的是剧中男主那把绝世仙剑的名字。
“一万……好像还有个零……”她心不在焉地想着，手指跟着感觉走，多敲了一个“0”。
屏幕上显示的取款金额变成了“100，000.00”。她完全没察觉。点钞机再次响起，
十叠崭新的万元钞票被逐一清点，然后摞在一起，厚厚的一沓。她扯过一张取款凭证，
唰唰地签上自己的工号，连同那张卡和那十万块钱，一股脑地从窗口塞了出去。
“您的钱取好了，请您认真检查，离柜概不负责。”这句话她说得极快，像背书一样，
没有任何温度，甚至带着点催促的意味。说完，也不管对方反应，
目光又迫不及待地落回了柜台下的手机屏幕。情节正关键，可不能让这琐事耽误了。
林浩看着眼前这一大摞钱，愣了一下。他明明只取一万，这厚度明显不对。他张了张嘴，
想提醒一下这位明显心不在焉的柜员：“那个，同……”“后面还很多人等着呢！
取完钱请让一下！”张小雅不等他说完，眉头一皱，声音提高了八度，
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她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客户，取个钱都搞不清楚。
林浩被她呛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脸上有点挂不住。他看了看那摞钱，
又看了看已经彻底无视他、沉浸在电视剧里的张小雅，犹豫了一下。
周围等待的人投来不满的目光，让他感到一阵压力。他默默地把钱装进随身带的旧帆布包里，
拉链拉好，沉甸甸的。他再次看了一眼张小雅，后者正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一个花痴般的笑容。
他转身离开了柜台，脚步有些迟疑。2银行后台办公室，气氛低压。经理王海平，
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正把一叠客户投诉单拍在张小雅面前。“张小雅！
这个月第几次了？啊？”王海平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上班时间看剧、嗑瓜子、对客户爱答不理！投诉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张小雅撇着嘴，
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上次给客户办定期存款，能把年限打错！
上上次汇款，账号漏输一位！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客户追回来，你早就卷铺盖滚蛋了！
”王海平指着她的鼻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出一次差错，不管大小，立马给我走人！
银行不是你家开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张小雅心里不服气地顶了一句：不就是运气背点嘛。
但面上还是勉强做出个认错的态度：“知道了，经理，下次注意。”“没有下次！
”王海平吼了一声，挥挥手让她出去。回到柜台，张小雅心情更差了。
她把怨气都撒在了接下来的客户身上，办业务时摔摔打打，语气冲得像吃了火药。
几个老客户忍不住跟她理论，都被她一句“规定就是这样，爱办不办”给怼了回去。
“神气什么？不就是个破柜员……”她低声咒骂着，又摸出了一把瓜子。3下午临近下班，
业务渐渐稀少。张小雅正想着晚上追剧的更新，
忽然看见早上那个取钱的蓝衬衫男人又出现了，正站在等候区，有点不安地朝她这边张望。
“哼，果然又来了，麻烦精。”张小雅心里冷哼，假装没看见。林浩犹豫再三，
还是走到了她的窗口。他把那个旧帆布包放在台上，语气尽量温和地说：“您好，同志，
上午我取钱的时候……”张小雅猛地抬起头，打断他，语气极其不善：“又怎么了？钱不对？
跟你说了离柜概不负责！点清楚了再走！现在来找什么后账？”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根本不给林浩说话的机会。林浩被她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礼貌：“不是，
您误会了。是您上午多给了我九万块钱，我是来还钱的。”说着，他打开帆布包，
露出里面厚厚的几沓钞票。张小雅心里“咯噔”一下，
早上操作时那种模糊的不对劲感瞬间清晰起来。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柜台下的手机，
当时正在播放的情节片段闪过脑海……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完了！真的搞错了！
九万块！这要是被经理知道……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但下一秒，
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一种为了自保而豁出去的蛮横——涌了上来。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让经理知道！丢了工作就全完了！她强行压下心慌，
脸上堆起一种夸张的、充满嘲讽的冷笑：“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有主动还钱的？
演得挺像啊你！”她故意提高音量，让大厅里所剩无几的客户和同事都能听见，
“我看你是取了钱回去，发现家里钱对不上号，或者丢了花了，想来讹银行一笔吧？
这种套路我见多了！”林浩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
急得额头冒汗：“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明明是你多给了！我有取款凭证，上面是一万，
可你给了我十万！监控肯定也拍到了！”“监控？”张小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叉起腰，
“监控拍什么了？拍到你亲口承认钱离柜了？拍到你现在拿回来的钱就是我给你的那些？
谁知道你有没有掉包？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她越说越刻薄，
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浩鼻子上，“看你那穷酸样，九万块够你挣好几年的吧？心动了吧？
想赖掉了吧？还假惺惺拿来还？骗鬼呢！”恶毒的话语像刀子一样甩出来。
林浩的脸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那种混合着好奇、猜测、甚至一丝轻蔑的目光，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他本是一片好心，
却遭到如此污蔑和羞辱。“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林浩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我不可理喻？你这种想钱想疯了的人才不可理喻！”张小雅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
用尽全身力气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赶紧拿着你的钱滚蛋！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叫保安了！
报警告你诈骗信不信？”最后一丝耐心和善意被彻底碾碎。
林浩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蛮不讲理的柜员，心彻底凉了。
他死死地盯着张小雅看了几秒钟，那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
还有一丝张小雅当时无法理解的冰冷。他不再争辩，默默地拉上帆布包的拉链，转身，
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银行大厅。背影僵硬，透着一种心死后的决绝。
看着那个“麻烦”终于被自己骂走了，张小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得意地拍了拍手，
仿佛打了一场胜仗。她甚至悠闲地又磕了一粒瓜子，
对着旁边柜台投来诧异目光的同事撇撇嘴：“哼，这种想占便宜没够的穷鬼，就得这么治他！
”4银行大门在林浩身后缓缓合上，将里面的喧嚣与冰冷隔绝开来。九月的阳光依旧刺眼，
打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帆布包沉甸甸地坠在手上，里面装的不是横财，
而是刚刚被践踏得粉碎的尊严。耳边还回响着那个女柜员尖利刻薄的嘲讽，
“穷酸样”、“想钱想疯了”、“报警告你诈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他的心尖上。他木然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脑子里一片空白。
世界的色彩和声音仿佛都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切。他只是本能地移动着脚步，
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先生，请留步。”一个温和却清晰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林浩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合体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身旁。
男人气质儒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刚刚在银行里面，
大概看到了整个过程。”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坐坐？或许，
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林浩此刻正处在一种巨大的迷茫和屈辱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在咖啡厅安静的角落，林浩机械地讲述完经过。男人，自称姓陈，是一名律师，静静地听着，
偶尔点点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林先生，你的善良没有错。
”陈律师缓缓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但你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你现在如果直接回去，
或者通过官方渠道还钱，结果会怎样？”林浩抬起头，眼神空洞。“首先，
那个柜员为了自保，绝不会承认自己失误，反而会一口咬定是你讹诈，就像她刚才做的那样。
银行方面，在无法瞬间明确责任的情况下，大概率会倾向维护自己的员工，
至少会启动繁琐的调查程序。在这个过程中，你会被反复盘问，甚至可能被暂时列为嫌疑人。
你的时间、精力，还有你的名誉，都会受到极大的损耗。”陈律师语气平和，却字字戳心。
“那……我该怎么办？这钱……烫手。”林浩无助地看着桌上那个帆布包。陈律师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洞悉规则的从容：“她不是跟你强调‘离柜概不负责’吗？这条规矩，
本身是银行为了规避风险的单方面声明，在法律上并非绝对免责条款。但如果运用得当，
它也可以成为你的护身符。”“护身符？”林浩不解。“是的。
”陈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和笔，飞快地写下几行字，然后推到他面前，“银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