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业第六天，我老婆林梦的甜品店，“梦甜”，被法院贴上了封条。机器被搬走，
装修被砸烂，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林梦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抓着我的裤腿，声音嘶哑：“陈阳，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但凡多投点钱，我的店就不会死！
你毁了我的梦想！”我看着她，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喘不过气。
周围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这就是她老公啊，真是个窝囊废。”“老婆创业，
一分钱不支持，现在倒闭了，就知道站着看。”“没本事的男人就是这样，
见不得老婆比自己强。”我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只是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为了这家店，我们掏空了所有积蓄。为了这家店，我妈把准备养老的二十万都拿了出来。
我以为，这就是极限了。直到我扶着失魂落魄的林梦回到家，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余额单，上面的数字是刺眼的“0.78元”。
她把单子甩在我脸上，崩溃地尖叫：“都怪你！都是你的错！现在什么都没了！”我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声音冷得像冰：“我们的积蓄，我妈的二十万，都花光了。
现在店也没了，你还想怎么样？”“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林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陈阳，你搞搞清楚，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我是在创业！
失败不是很正常吗？你作为我老公，不安慰我就算了，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累了，
真的累了，不想再跟她争吵。我转身想去阳台抽根烟，她却一把拉住我，
眼中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疯狂。“老公，你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她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我爸……我爸不是还留了一笔钱吗？”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猛地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她说的，是她父亲的抚恤金。
她父亲曾是一名光荣的消防员，三年前在一场大火中牺牲，用生命换来了三十万的抚恤金。
这笔钱，是英雄的血，是英雄的命！林梦被我吓到了，瑟缩了一下，
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那笔钱放在银行里也是死钱，我爸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我过得好，
希望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你放心，这次我找了大师算过的，只要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张，
保证能火！”“你动了？”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她的眼神开始闪躲，
嘴唇囁嚅着：“我……我就是先挪用一下，等我赚了钱，马上就补回去……”“你动了多少？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寸寸变冷，沉入无底的深渊。林梦不敢看我，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都……都投进去了。”三十万。英雄用命换来的三十万，
被她在一个星期内，烧得干干净净。我眼前一黑，几乎要站不稳。墙上，
还挂着我们结婚时笑得灿烂的照片。照片里的林梦，温柔、善良，
会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难过半天。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连自己亲爹的抚恤金都敢吞噬的魔鬼。2“陈阳，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梦被我看得心里发毛，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被你逼的！
如果你肯把房子卖了支持我，我用得着动我爸的钱吗？”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只觉得荒唐又可笑。卖房子？
她竟然还惦记着卖房子。“林梦，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这套房子，是我爸妈辛苦一辈子，在我婚前全款买下的，
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他们二老现在还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当初为了让林梦安心，
我骗她说房子还有贷款，每个月我们一起还。我天真地以为，夫妻同心，
就能把日子越过越好。没想到，我的退让和爱，在她眼里，成了可以肆意践踏的资本。
“念想能当饭吃吗？”林梦一脸不屑，“守着个破房子有什么用？现在是创业时代，
你不懂吗？等我的‘梦甜’做大做强，开遍全国，我给你买别墅，买一百套！
”她还沉浸在自己“全国连锁”的春秋大梦里。我看着她狂热而贪婪的眼神，
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APP。
这是我当销售时养成的习惯，重要的谈话都会录音，没想到今天用在了这里。“林梦，
我再问你一遍。”我按下录音键，将手机不动声色地放在口袋里，
确保能清晰地录下我们的对话，“你爸的三十万抚恤金，
是不是全被你投到那个只开了六天的甜品店里了？”“是又怎么样？”她理直气壮地承认，
“那是我爸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好，
那我妈给你的二十万养老钱呢？也花光了？”“当然了！开店不要成本的吗？
装修、设备、原料，哪样不要钱？那二十万，连个水花都没看见就没了！要我说，
你妈也真是的，就不能多给点？小气吧啦的！”听到她如此侮辱我的母亲，
我再也无法抑制胸中的怒火。“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客厅。林梦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敢打我？”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她。结婚三年，
我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家务我全包，工资卡交给她，她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
我以为我爱她，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可我忘了，没有底线的包容，
只会养出一个贪得无厌的怪物。“我打你？林梦，我真想杀了你！”我双目赤红，指着她，
浑身都在颤抖，“那是我妈的养老钱！是她和我爸在工地上，一块砖一块砖搬出来的血汗钱！
你竟然说她小气？”“你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我管你要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林梦被打了一巴掌，也彻底豁出去了，像个疯子一样对我嘶吼，“我告诉你陈阳，
我们是夫妻，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爸妈的钱，也一样！我花我自己的钱，天经地义！
”“好，好一个天经地义。”我怒极反笑，“那你告诉我，开店的账本呢？
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三十万抚恤金，二十万养老钱，还有我们所有的积蓄，五十多万，
六天时间，你是怎么把它花完的？”“你查我账？”林梦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你有什么资格查我的账？这是我的事业！”“你的事业？”我一步步逼近她，
“你的事业就是把所有人的血汗钱都烧光，然后让我们一起背上巨额债务吗？”“我没有！
”她尖叫着反驳，“我只是暂时遇到了一点困难！只要有资金，我马上就能东山再起！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急促而响亮，一下又一下，像是催命的符咒。
林梦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我看着她的反应，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透过猫眼，我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脖子上的金链子比我手指还粗。
是林梦的表舅，一个常年混迹在牌桌上的赌徒。我打开门，冷冷地看着他：“有事？
”表舅推开我，径直走进屋里，目光在林梦身上扫了一圈，嘿嘿一笑：“小梦啊，
你这店开得不错嘛，都上新闻了。表舅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你店也倒了，我那十万块钱，
是不是该还了？”十万？我的脑袋又“嗡”的一声。我猛地回头看向林梦，
她惊恐地后退一步，拼命摇头。“表舅，你再宽限我几天，我……”“宽限？
”表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林梦，当初你借钱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保证，
一个月连本带利还我十二万！说你那破店一个月就能赚几十万！现在倒好，
六天就关门大吉了？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不仅掏空了家里，
还借了高利贷。这个家，已经被她彻底拖入了深渊。3“没有！我没有借高利贷！
”林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那是我表舅，是亲戚！我们说好的是借，
不是高利贷！”表舅闻言，从怀里慢悠悠地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在我面前展开。
那是一张手写的借条，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今借到表舅王大海拾万元整，月息两分，
一个月内归还。落款人，是林梦。日期，就在她开店的前一天。月息两分，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家规定的利率，是典型的高利贷。“亲戚？”王大海冷笑一声，
指着借条，“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白纸黑字写着，你想赖账？”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我看着林梦，她脸色惨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撒谎。“钱，
我们没有。”我挡在林梦身前，声音冰冷，“你想怎么样？”王大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眼神轻蔑：“你就是她那个窝囊废老公？听说还是个卖保险的？怎么，想替她出头？
”他拍了拍我的脸，语气充满了威胁：“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天你们要是不把钱还了，我就把这借条复印一百份，贴满你们整个小区，
再给你单位送几份，让你也出出名。”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知道，
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如果事情闹大，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表舅，你不能这样！
”林梦终于怕了，带着哭腔哀求道，“我们真没钱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王大海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凭你那个六天就倒闭的破店？
还是凭你这个一穷二白的老公？”他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们的婚房上。
“我看你们这房子不错嘛，地段好，面积也大。卖了，别说十万，一百万都值。把房子卖了，
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又是卖房子！我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这些人，
一个个都像吸血的蚂蟥，死死地盯着我父母留给我的这唯一一点血脉。“房子，不可能卖。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卖？”王大海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丝凶光，“小子，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林梦借钱的时候，可是把这房子的房产证照片发给我做抵押了。
虽然没法律效力，但足够证明你们有偿还能力。你要是不还钱，
我就去法院起诉你们夫妻共同债务，到时候，这房子一样要被强制执行！”我心头一震。
夫妻共同债务。是的，只要我们还是夫妻，她欠下的债，我就有偿还的责任。
好一招釜底抽薪。我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林梦，她大概根本没想过这些后果。
她只想着拿到钱，去填补她那可笑的“梦想”。“行了，我今天也不是来逼死你们的。
”王大海见火候差不多了，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
我给你们指条明路。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要么还钱，要么，就把房子过户给我，
我按市价八折收了，剩下的钱还能还你们，怎么样，够意思吧？”说完，
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门被重重关上，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梦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我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现在，你满意了？”我冷冷地开口。
她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爬过来抱住我的腿。“老公，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帮帮我，我们把房子卖了吧！求求你了！王大海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他会毁了我们的！”她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可我，已经心如死灰。毁了我们？
从她挪用父亲抚恤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被她毁了。4“卖房子？”我轻轻地笑了，
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林梦，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的梦想转？
你爸的抚恤金，我妈的养老钱，现在是我父母的房子。下一步呢？你还想让我去卖血，
去卖肾吗？”“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切地辩解，“陈阳，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不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现在我们遇到了困难，你为什么就不能牺牲一下？
”“牺牲？”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刺耳，“我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为了你那个狗屁的甜品店，我搭上了我全部的积蓄，搭上了我妈的养老钱！现在，
你还要我搭上我父母唯一的容身之所！林梦，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陈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做这一切，
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出人头地。又是这个词。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跟一个活在自己幻想里的人，
是讲不通道理的。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琳琳”，她那个所谓的“闺蜜”。
林梦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擦干眼泪，接通了电话，还按了免提，似乎是想让我听听，
还是有人理解她的。“喂，小梦，怎么样了？你老公没为难你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琳琳，我……”林梦刚一开口，就又哽咽了。“哎呀，
你别哭啊。我早就跟你说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陈阳这种没本事的男人，
他根本配不上你。你看他，你创业的时候，他出过一分力吗？现在失败了，
他肯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吧？”“琳-琳，他……他打我了。”林梦抽泣着说。
“什么？他敢打你？”琳琳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反了天了他！小梦我跟你说，
这种男人，绝对不能要！离！必须离！你这么优秀，长得又漂亮，离了他，
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到时候找个有钱的，开十家‘梦甜’，气死他！
”“可是……我们还欠了好多钱。”“欠钱怕什么？那是夫妻共同债务，
离婚了他也要分一半！你怕什么？听我的，赶紧离！离了婚，你就自由了，
再也不用看他脸色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地煽风点火。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这就是她最好的闺蜜。一个怂恿她掏空家底，怂恿她去借高利贷，
现在又怂恿她离婚跑路的“好闺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诚不我欺。林梦挂了电话，
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眼神都变了。她从地上站起来，擦干眼es，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陈阳，我们离婚吧。”她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排练了无数遍。我看着她，
点了点头：“好。”她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算你识相。
按照婚姻法，这套房子是婚后共同财产，我要一半。还有，外面的债务，也是夫妻共同债务，
你也必须承担一半。”她已经把后路都想好了。房子分一半，债务分一半。
她拿着卖房子的钱，可以潇洒地开始新生活。而我，不仅要失去父母的房子，
还要背上几十万的债务。她算盘打得真好。只可惜，她算错了一件事。
我看着她胜券在握的表情，缓缓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本红色的，
写着“不动产权证书”的本子。我当着她的面，慢慢翻开。在“权利人”那一栏，
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在“权利取得方式”那一栏，写着“购买”。
在“登记时间”那一栏，是一个我们结婚之前的日期。“看清楚了吗？
”我把房产证拍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林梦耳边响起。“这套房子，
是我的婚前个人财产。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
”5林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红色的房产证，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变得和墙壁一样惨白。“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一把抢过房产证，翻来覆去地看，
仿佛想从上面看出一个洞来，“这不可能！你骗我！你明明说我们每个月都在一起还房贷的！
”“我那是为了让你有参与感，为了让你觉得这是我们共同的家。”我平静地看着她，
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每个月你转给我的那三千块钱，我一分没动，全在另一张卡里。
本来，是想存着当我们的孩子教育基金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你骗我……”林=梦瘫倒在地，手中的房产证滑落在地毯上，“陈阳，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算计？”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梦，
到底是谁在算计谁？是谁，为了自己可笑的虚荣心，骗光了自己父亲的抚恤金？是谁，
骗光了自己婆婆的养老钱？是谁，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想拉着全家一起陪葬？现在，
你竟然有脸说我算计你？”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无力反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你骗我……你这个骗子……”“是，我骗了你。
”我坦然承认，“但我的欺骗，是为了维护这个家。而你的所作所为，是在摧毁这个家。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我不想再跟她废话。我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
拨通了我妈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我妈关切的声音：“喂，阳阳，怎么了？
吃饭了吗？”“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傻孩子，说什么呢？
”我妈在那头笑了，“是不是又跟小梦吵架了？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往心里去。
小梦创业压力大，你多让着她点。”我的母亲，到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说好话。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妈，你和爸的养老钱，那二十万，
没了。”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过了许久，
才传来我妈颤抖的声音：“阳阳……你……你说什么？”“被林梦拿去开店，全都赔光了。
”我闭上眼，不忍去想电话那头，我母亲会是怎样的表情，“不仅如此，
她还把她爸的三十万抚恤金也赔光了，在外面借了十万的高利贷。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要我们卖房子还债。”我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长痛不如短痛。这个脓包，必须由我亲手挤破。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
我甚至能听到我妈压抑着的，粗重的呼吸声。“阳阳……”终于，我妈再次开口，
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心碎，“你……你打算怎么办？”“离婚。”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妈，
对不起，我守不住这个家了。”“离……离吧。”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妈不好，
是妈当初看错了人……苦了你了，孩子……”挂了电话，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而瘫坐在地上的林梦，已经彻底傻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直接捅到了我父母那里。在她看来，这应该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内部矛盾”。“陈阳，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因为那不是我的钱，
是我妈的养老钱！”我冷冷地看着她，“林梦，游戏结束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