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嫁给冷面战神靖王,吓得连夜立下“约法三章”。不同房,不管束,不谈情。
他点头应允,我却渐渐发现,这冰山王爷似乎暗藏温柔。
直到听见他对谋士说:“婚事不过是安撫圣心的权宜之计。”我心如死灰,
将定亲玉佩扔进合卺酒:“王爷,我们两清。”后来雪夜遇险,他浑身是血护在我身前,
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婉儿,教本王何为爱,用一辈子教。”1我叫林婉儿,及笄那年,
皇帝舅舅一道圣旨,把我指给了靖王萧墨渊。消息传来时,我正趴在尚书府后院的桂花树上,
试图摘最顶上那簇开得最旺的花枝,给我娘蒸桂花糕。丫鬟云雀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声音都变了调:“小姐!小姐!不好了!圣旨……圣旨到了!说要把您指给靖王殿下!
”我手一抖,刚够着的花枝“咔嚓”一声断了,连同我一颗心,直直坠下去。靖王萧墨渊。
整个大周朝,谁不知道他的名号?战功赫赫,杀伐决断,
是边疆蛮族闻风丧胆的“冷面战神”。传闻他性情冷戾,不近女色,二十有五仍未婚配,
是因为靠近他的女子都会被他的冷眼冻伤。我眼前一黑,差点从树上栽下来。脑海里浮现的,
全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个三头六臂、眼如铜铃的煞神形象。我林婉儿,尚书府嫡女,
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娇俏可人,平日里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今日的点心不够甜,
明日的新衣不够美,怎么就要去给那座冰山做王妃了?我哭过,闹过,甚至绝食抗议过。
可我那官居尚书的爹,只是捋着胡须叹气:“婉儿,圣意难违啊。靖王殿下……乃国之栋梁,
你嫁过去,是咱们林家的荣耀。”荣耀?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我想要的夫君,
是能陪我春日踏青、秋日赏月,能听我絮絮叨叨说些傻话,
能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温润君子,而不是一个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的冷面王爷!
花轿临门那天,我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扒着娘亲的衣袖不肯松手。娘亲红着眼圈,
一遍遍替我擦拭眼泪:“婉儿,我的儿,到了王府,万事收敛些性子,
莫要冲撞了王爷……他、他终究是你的夫君。”夫君?我打了个寒颤,
只觉得这两个字冰冷刺骨。靖王府没有想象中的张灯结彩,气氛肃穆得让人喘不过气。
新房倒是布置得奢华,红烛高烧,锦被绣褥,可这一切都驱不散我心头的寒意。
我顶着沉重的凤冠,坐在床沿,手指绞着嫁衣的丝绦,心跳如擂鼓。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房门被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我吓得屏住呼吸,偷偷抬眼看去。
烛光映照下,他穿着一身玄色金纹的亲王礼服,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并非我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反而是极其俊美的。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下颌线绷得凌厉。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看不到一丝温度,淡淡扫过来,
我便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住了。他一步步走近,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我缩着脖子,
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床缝里。他伸出手,用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红盖头。视线相对,
他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冷漠。
“王……王爷。”我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他没应声,只是看着我,目光像审视一件物品。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淹没了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猛地站起身,退后两步,
远离那张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床榻,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抽抽噎噎地开口:“王、王爷!
我……我知道这婚事是圣旨,我们不能抗旨。但……但我有个请求!”他眉梢微挑,
依旧沉默。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伸出三根手指:“我们……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第一,
不同房!我睡里间榻上,你睡外间!第二,不管束!我……我以后还想出去玩儿,
你不能拦着我!第三,不谈情!我们就做表面夫妻,互不干涉!”说完这番话,
我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我闭着眼,等待着他的雷霆之怒。
听说战场上的将军,最讨厌别人讨价还价。良久,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回音。
“可。”我愕然睁眼,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他就这么……答应了?没有发火,没有斥责,
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字。我愣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他转身走向外间,
吩咐侍女打水洗漱,我才恍然回神,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
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原来,他对我,果真是一点兴趣都无。2就这样,
我在靖王府住了下来。萧墨渊果然信守承诺,将宽敞舒适的内间让给了我,
自己宿在外间一张看似硬邦邦的榻上。他平日里大多待在书房处理公务,或是入宫议事,
甚少在后院流连。我们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起初,
我战战兢兢,生怕哪里惹他不快。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除了冷淡些,并未苛待我。
吃穿用度,皆是最好。府中下人,对我也算恭敬。我那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本性里的活泼烂漫,又开始冒头。我嫌王府规矩太多,闷得发慌,
便时常带着云雀在花园里扑蝶、喂鱼,甚至挽起袖子想种些花草。下人们面面相觑,
却也不敢阻拦。有一次,我追着一只格外漂亮的凤蝶,跑得太急,不小心扭伤了脚踝,
疼得我当时就跌坐在地上,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云雀急得要去喊府医,我却怕惊动萧墨渊,
觉得丢脸,死活不让。正僵持着,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我抬头,
竟是萧墨渊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还穿着一身墨色常服。
他垂眸看着我的脚踝,那里已经微微肿起。“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我瘪着嘴,又疼又委屈,小声说:“追……追蝴蝶,崴了一下。”他没再说话,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俯身,打横将我抱了起来!“啊!”我惊呼一声,
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的气息很冷冽,像是雪后松柏的味道,却又莫名让人安心。
他抱着我,步履稳健地走回院子,一路上下人们纷纷低头避让,我却羞得把脸埋进了他胸口。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结实的肌理和沉稳的心跳。回到房中,他把我轻轻放在软榻上,
然后……他竟然屏退了左右,自己挽起了袖口,单膝蹲跪在我面前!我瞪大了眼睛,
看着他伸出那双骨节分明、曾执掌千军万马的手,小心翼翼地托起我扭伤的脚踝。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肿胀的皮肤时,我忍不住轻轻一颤。“忍一下。”他低声道,
然后力道适中地开始揉按。我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可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认真得仿佛在对待什么军国大事,
那点疼痛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了。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起来。脸颊也烫得厉害。
他……他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还有一次,我贪看秋日落雨,在亭子里待久了,
夜里便发起了低烧。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轻轻扶起我,
将一碗温热的、带着辛辣甜香的姜茶喂到我唇边。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
看到萧墨渊坐在床沿。烛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他端着碗的动作,
甚至显得有些笨拙的生涩。“喝下去,发汗。”他的声音在夜色里,
似乎也比平日温和了些许。我乖乖喝下姜茶,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驱散了寒意。
我看着他放下碗,又伸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那微凉的指尖停留的瞬间,
我竟生出一种想要依赖的感觉。这些细微的举动,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
荡开圈圈涟漪。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他。我会在他下朝回府时,
偷偷躲在廊柱后面看他;会留意他喜欢吃什么菜,
然后悄悄告诉厨房;甚至会在他书房亮灯到深夜时,莫名有些心疼。我发现,他其实很忙,
案牍劳形,有时眉头会紧锁许久。我发现,他虽冷淡,但对府中老人却颇为宽厚。我发现,
他偶尔看向我时,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似乎会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温和?我的心,
乱了。我出生在尚书府,见惯了后宅的倾轧。我娘是正室,却因性子软糯,
没少受那些姨娘的气。我爹虽说敬重我娘,但妾室通房也不少。我从小就知道,男人的宠爱,
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我害怕付出真心,害怕像娘亲一样,最后只剩下满腹辛酸和强颜欢笑。
萧墨渊的这点温柔,是真心,还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王妃”来维持体面?这种不确定,
让我既期待又害怕。3那日,我听云雀说京城的聚宝斋新来了一批海外奇珍,
其中有一架据说能窥见千里之外的“千里镜”,我心痒难耐,很想去看个新鲜。我想着,
或许……可以问问萧墨渊?我鼓起勇气,走到他的书房外。书房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他和一位幕僚的谈话声。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听见幕僚提到了我的名字。
“……王爷,与林尚书联姻,圣心大慰,如今朝中那些关于您功高震主的流言,
也平息了不少。此桩婚事,实乃安稳朝局之上策……”我的心猛地一提,屏住呼吸。然后,
我听到了萧墨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嗯。婚事既定,能安抚圣心,
稳定局面,便可。”“上策”、“安抚圣心”、“稳定局面”、“便可”……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些所谓的温柔,
那些细微的照顾,不过是因为这桩婚事是他“安稳朝局”的筹码!他对我好,
只是为了确保我这颗棋子安分守己,不要给他添乱!所有的暖意,瞬间冰封。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着灌进冰冷的寒风。委屈、伤心、愤怒,
还有一丝被愚弄的难堪,瞬间淹没了我。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竟然会以为冰山也会融化,竟然会对他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妄想!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新房,
看着房间里刺目的红色装饰,只觉得讽刺无比。目光落在桌上那对晶莹剔透的合卺酒杯上,
它们还完好地放在那里,象征着未曾完成的仪式。
我解下腰间那枚质地温润、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定亲玉佩——这是订婚时,
宫中赐下的信物。萧墨渊这时也回到了房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走到桌前,拿起那壶合卺酒,当着他的面,将那块玉佩,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
扔了进去。酒液溅湿了我的衣袖。我抬起头,努力挺直脊背,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声音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和疏离:“王爷。这桩婚事,于你而言是安撫圣心的上策,
于我而言,却是一场错付。如今既然目的已达,我们便两清了吧。这玉佩,还你。明日,
我便回尚书府。”萧墨渊的脸色,在我扔下玉佩的瞬间,骤然变了。
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惊,以及……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
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听了。我心如死灰,绕过他,径直走向内间,关上了门,
将他和他那该死的“朝局上策”,彻底隔绝在外。第二天一早,我不顾王府管家的劝阻,
执意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着云雀回了尚书府。爹娘见我回来,大吃一惊。
我只推说在王府住不惯,想家了,并未提及书房外听到的话。爹娘虽觉不妥,
但见我神色憔悴,也不好深究,只能由着我住下。回到熟悉的环境,我却并未感到轻松。
心里空落落的,时常对着窗外发呆。那个人的身影,那张冷峻的脸,
总是不经意间闯入我的脑海。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那样一个心中只有权谋算计的人,
不值得。4为了散心,我接受了手帕交、安阳郡主的邀请,去京郊她的别院小住,
参加一场赏雪诗会。别院建在山脚下,雪后的景致极美。可我兴致缺缺,勉强应付了半日,
便寻了个借口,独自一人到梅林里散步。雪光映照,红梅傲雪,本应是诗情画意。
我却只觉得孤寂。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轻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哟,这不是靖王妃吗?
哦,不对,听说王妃娘娘最近回娘家小住了?怎么一个人在此赏梅,
莫非是靖王殿下政务繁忙,冷落了佳人?”我回头,看见承恩公家的世子,张康,
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这张康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风评极差。我蹙眉,
不欲理会,转身欲走。他却快步拦在我面前,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王妃娘娘别急着走啊。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身上逡巡,令人作呕,“靖王那人,冷得像块冰,
肯定无趣得很。娘娘这般貌美如花,守着他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跟了本世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