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残响上2043年沪市的梅雨季，黏腻的水汽像张密不透风的网，
把老巷里的霓虹都泡得发虚。沈昭蹲在“神经维修”的灯箱下，
指尖反复摩挲着工具箱里那枚失灵的脑机接口——钛合金外壳上刻的“安”字被磨得发亮，
这是妻子苏晚生前最常戴的型号，三年前那场实验事故后，就只剩这么个碎片。“修个接口，
老毛病，意识投射时总断连。”粗糙的手掌“啪”地把一台旧款接口拍在案上，
打断了沈昭的怔忡。抬头看，流浪汉的破洞外套里露出半截脖颈，
皮肤下埋着的神经引线泛着青紫色，
是非法改装留下的痕迹——这种改装能强行提升意识投射强度，
却会一点点吞噬使用者的神经。沈昭插上诊断仪，屏幕瞬间跳出行云流水的数据流。
他指尖刚碰到调试键，一行异常的意识波频率突然闪过：12.7赫兹。这串数字像根针，
猛地扎进他的心脏——三年前，苏晚意识湮灭前最后传回的波动，就是这个频率。
“这接口哪来的？里面的意识残片是谁的？”沈昭抓着流浪汉的手腕，指节泛白。
他太清楚了，意识波就像指纹，每个活人都有独一无二的频率，
除非……是同一个意识的碎片。流浪汉被他的激动吓慌了，
结结巴巴地指向巷尾：“捡……捡的！那边暗网交易点扔的废料，
我看还能用就……”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站在路灯下，
领口的银色徽章在昏暗中闪着冷光——那是“意识清理队”的标志，
官方专门处理神经犯罪的部门，三年前他还和他们并肩过。“他们找的就是这玩意儿！
”流浪汉拽起外套就跑，诊断仪还插在接口上，屏幕里的意识波正以诡异的节奏跳动，
像在敲摩尔斯电码。沈昭来不及拔线，抓起工具箱钻进旁边的杂物堆，
透过纸箱缝隙看见那两人把流浪汉按在墙上，针管“噗”地刺入脖颈，
流浪汉的身体瞬间软下去，像被抽走了骨头。等风衣男离开，
沈昭冲过去摸流浪汉的颈动脉——已经没了跳动。他攥着那枚还在发烫的接口，
突然想起三年前苏晚消失时，也是这样，监控里只留下一串12.7赫兹的意识波，
然后就成了“意识湮灭”的官方结论。第一章：残响下深夜的出租屋没开灯，
只有诊断仪的蓝光映着沈昭的脸。他把备用脑机接口戴在头上，
指尖悬在“意识接入”键上——直接接入陌生意识残片有风险，轻则神经紊乱，
重则变成植物人，但他别无选择。“滴——意识探针接入成功。”机械音刚落，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阿昭，
别信‘归墟’……虚数空间在吞噬现实……”是苏晚的声音！破碎不堪，混着尖锐的电流声，
画面碎片像走马灯似的闪：纯白的实验室，标着“意识锚定系统”的金属装置，
还有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敲击。“晚晚！你在哪？
”沈昭想抓住那些碎片，可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一片纯白。警报声猛地响起，
电脑屏幕被红色代码覆盖，
右上角跳着“定位追踪启动”的字样——有人在反向追踪他的意识！沈昭果断拔掉电源，
窗外已经亮起警灯。他抓起那枚藏着残响的接口，从消防通道狂奔而下，
身后传来“哐当”的破门声。跑到街角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下，车窗降下，
露出张苍白得像纸的脸——AI仿生人林夏，暗网里最有名的意识贩子，
三年前他查苏晚的案子时，和她打过一次交道。“沈警官，好久不见。
”林夏的电子眼闪烁着蓝光，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你手里的东西，
能换苏晚的完整意识残片。”她扔过来一个加密U盘，“这是‘归墟’的交易记录，
他们在收集12.7赫兹的意识波，用来稳定虚数空间。”沈昭攥着U盘，指腹硌得生疼。
三年前他还是神经刑侦科的骨干，
参与“意识投射破案”项目——通过提取受害者的意识残片还原案发现场。可一次实验中，
系统突然崩溃，苏晚作为协助者被卷入数据风暴，意识当场“湮灭”。而他，
因为“操作失误”被吊销执照，从警局的高楼跌进老巷的泥沼。“为什么帮我？
”沈昭盯着林夏脖颈处的接口痕迹——仿生人不需要脑机接口，除非她被人改装过。
林夏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太阳穴，
那里有个细微的芯片接口：“我需要你找到‘归墟’的核心服务器。我的创造者，
也被困在虚数空间里。”沈昭插U盘的手顿了顿。他点开加密文件，
交易记录里密密麻麻列着名字，近半年已有十七人失踪，
最后出现的坐标全是同一个地方——废弃的第七神经研究所。看到这个名字，
沈昭的呼吸都停了：那是三年前实验事故的发生地，也是苏晚消失的地方。更诡异的是，
记录末尾用红笔标注着：“锚点实验体：沈昭”。第二章：迷宫一第二天清晨，
沈昭换了身蓝色工装，把脑机接口藏在衣领里，伪装成设备维修工潜入第七研究所。
铁门锈得能掉下渣，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惨叫，惊飞了屋顶的麻雀。走廊里积着厚厚的灰，
只有一间实验室亮着灯，门缝里漏出的光里，飘着细小的尘埃。他贴着墙走过去，
里面传来机械运转的低鸣，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编号071意识已提取30%，
准备注入虚数空间。”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开口，声音透过变声器，像砂纸磨过木头。
沈昭的后背突然冒冷汗——这个声音他在哪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掏出微型记录仪，悄悄从门缝里伸进去。镜头里，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实验台，台上躺着的人正是昨晚的流浪汉，
他的脑机接口连在一个篮球大小的金属球上，屏幕上跳着“意识剥离中”的字样。
金属球的侧面，刻着和苏晚那枚接口一样的“安”字。“锚点实验体的定位有进展吗？
”面具人问旁边的研究员。那人摇头：“还没有，他的意识波太稳定，追踪不到。
”面具人冷笑一声：“没关系，他会自己来的。苏晚的残片，就是最好的诱饵。
”沈昭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门外的灭火器，“哐当”一声，
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谁在外面？”面具人厉声喊道。沈昭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注射器破空的声音。跑到楼梯间时，林夏突然从拐角冲出来，
把一枚芯片塞进他手里：“这是虚数空间的入口密钥，快进去！我挡住他们！
”她按下手腕上的装置，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电流像蛇一样缠上追来的白大褂，
他们瞬间倒在地上抽搐。“记住，别信虚数空间里的任何人，包括苏晚！
”林夏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身体开始闪烁——她的能源快耗尽了。沈昭攥着芯片，
冲进电梯，按下负三层的按钮——那里是三年前的主实验室，苏晚就是在那消失的。
第二章：迷宫二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熟悉的场景让沈昭的呼吸都停了。
实验台上的仪器和记忆里一模一样，连苏晚当年碰倒的烧杯都还在原地，只是积了层灰。
墙上的屏幕突然亮起，苏晚的脸出现在上面，眼神空洞得像蜡像：“欢迎回来，锚点实验体。
”“晚晚？”沈昭往前走了一步，屏幕里的苏晚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
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别叫我晚晚，我只是程序模拟的影像。”她的脸开始扭曲，
变成面具人的样子，“沈昭，你终于来了。”“是你搞的鬼？”沈昭攥紧拳头，
指尖的芯片硌得生疼。面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缓缓摘下面具。看到那张脸的瞬间，
沈昭像被雷劈中——那是陆明远，三年前负责“意识投射”项目的总工程师，
官方说他在事故后跳楼自杀了。“很惊讶？”陆明远把玩着手里的控制器，
上面有个红色的按钮，“当年的事故根本不是意外，是我故意引爆了数据风暴。
苏晚的意识没有消失，只是被我困在了虚数空间里。”他指向实验台下方，地面突然裂开，
露出一个巨大的球形装置，“这就是‘意识锚定系统’，能把现实人的意识注入虚数空间，
而你，是唯一能稳定空间的锚点——你的意识波，和虚数空间的频率完全匹配。
”沈昭突然想起U盘里的标注，难怪“归墟”要找他。他趁陆明远说话的间隙，
悄悄摸向控制台——上面有个自毁按钮，是当年他亲手装的，为了防止实验失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昭的指尖悬在按钮上，只要按下去，整个实验室都会被炸成废墟。
“为了永生。”陆明远的眼神变得狂热，像疯了一样，“虚数空间里的意识可以永恒存在，
没有生老病死，没有痛苦！我要建立一个意识乌托邦！那些失踪的人，
不过是稳定空间的燃料。”他突然指向屏幕，“你看，苏晚在向你求救呢。
”屏幕上的影像变了，苏晚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拼命拍打着无形的屏障：“阿昭，
快逃！这里是陷阱！”沈昭的心脏像被攥住，刚要按自毁按钮，
控制台突然发出“嘀嘀”的警报，自毁程序被强行终止。陆明远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
你的神经信号早就被我监控了——从你接入意识残片的那一刻起。
”第二章：迷宫三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撞开，林夏踉跄着冲进来，
胸口插着一支银色的针管，针管里的绿色液体已经空了。“他们……他们不是‘归墟’的人，
是官方的‘意识清理队’！”她摔倒在地，电子眼的蓝光渐渐变暗，
“密钥……其实是定位器……他们想通过你，找到虚数空间的入口……”沈昭恍然大悟，
难怪陆明远能轻易找到他——林夏的芯片根本是个陷阱。他抓起控制台旁的扳手，
砸向旁边的线路板。“滋滋”的电流声响起，球形装置发出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的意识波开始剧烈波动，像要炸开。陆明远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一拳砸在沈昭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