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每天给打游戏的老公点外卖。他兄弟都笑他吃软饭，
他却搂着我说：我老婆愿意养我，怎么了？直到我在他电脑里发现十个亿的余额。
我连夜收拾行李，他堵在门口红着眼笑：装穷是我不对。但你要敢走，
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什么叫真正的豪门太太——每天从八百平米床上醒来，
佣人跪着给你穿鞋的那种。1妈的，陆竞池这孙子又瘫在电脑前打游戏。
我拎着刚出锅的糖醋里脊和打包盒饭进门。钥匙串叮当乱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玄关处乱扔的臭袜子差点让我表演个原地劈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外卖盒放馊了的酸味，
混杂着烟味——不是说戒烟了吗？厨房水槽里泡的碗筷估计能追溯到上个世纪。
都他妈快长出蘑菇了。老公，吃饭了。我把外卖盒重重撂在桌上。
塑料盒底和油腻的桌面碰撞，发出啪一声闷响。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像要杀人，
但尾音还是忍不住抖了抖。今天在公司被那个傻逼项目经理指着鼻子骂了半小时。
就因为报表数据差了个小数点，扣了这个月绩效。回来看到这副末日景象，
我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在蹦迪。屏幕上枪林弹雨，他戴着硕大的电竞耳机。
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和一颗随着游戏节奏轻微晃动的脑袋。键盘被他敲得噼里啪啦响，
活像放鞭炮。嗯，宝贝乖，放那儿。他头都没回，语气敷衍得像在打发要饭的。行。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杀人犯法。正准备去收拾那堆散发着异味的碗筷。
就听见他耳机没戴严实，里面传来他兄弟大毛那破锣嗓子，咋咋呼呼的：池哥，可以啊！
又秒一个！哎，嫂子回来了？今天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啧啧，这软饭吃的，香不香啊？
陆竞池手上操作没停。屏幕上一个敌人应声倒地，他这才懒洋洋地对着麦说：滚你妈的。
我老婆愿意养我，怎么了？羡慕死你个单身狗。他甚至抽空侧过脸。
给了我一个自以为帅绝人寰、实际上油腻得快能炒菜的wink。
嘴角还挂着那种老子有人疼的得意笑容。我拳头瞬间硬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养他三年了。从结婚起这货就宣称怀才不遇，要搞什么秘密项目。蹲家里当职业游戏宅。
理直气壮地靠我那份朝九晚九、受尽鸟气的社畜工资养活。每次到交房租水电费的时候。
我求爷爷告奶奶，陪着笑脸跟房东说好话。他倒好，那电脑显卡、键盘鼠标、耳机，
隔三差五就换新的。问就是朋友送的、抽奖中的、二手市场淘的便宜货。行，
陆竞池，你真牛逼。我当初是瞎了哪只二十四K钛合金狗眼。觉得你这张脸能当饭吃，
还他妈真信了你这副怀才不遇的鬼话！今天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了。
胸口的火蹭蹭往上冒，烧得我理智都快没了。我阴沉着脸，几步走到他身后，
目标明确——拔电源！同归于尽吧，渣渣！
结果脚下被他那蜘蛛网似的乱拉的电源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
手胡乱按在了他那个闪着红光的高端鼠标上。屏幕瞬间一切，从血腥的射击游戏界面，
跳转到了一个……看起来极其朴实无华，甚至有点土气的表格界面。黑色的背景，
白色的字符，密密麻麻，全是数字。什么东西？我皱着眉，下意识地凑近了些。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鼠标滑轮似乎被我刚才那一下碰得往下滚了滚，更多的数字映入眼帘。后面那些零。
多得像夏天夜空里的星星，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数都数不过来。
2我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最终，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右下角那个标注着总资的栏目后面。一串长得令人发指的数字。
我僵在原地，感觉天灵盖都被这串数字带来的冲击波掀飞了。脑子里噼里啪啦一顿换算，
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就算按7算……七十多亿？？？人民币？？？
陆竞池似乎察觉到身后不对劲的寂静，猛地回过头。看到屏幕的瞬间，
他脸上那种慵懒闲适的表情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惊慌。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想去按键盘或者关掉界面。晚了。老娘已经看到了。
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砸在地上都能听见响。
只剩下我粗重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还有屏幕上那些无声的、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刺眼的零。
吃软饭？怀才不遇？朋友送的装备？抽奖中的电脑？我他妈像个彻头彻尾的傻逼一样。
为了省几块钱公交费每天提前一小时步行上下班。
为了几毛钱跟菜市场大妈抢特价菜抢得脸红脖子粗。加班加到内分泌失调，
就为了养着这个身价……身价他妈的几十亿的亿万富翁？！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我。手脚冰凉，指尖都在发麻。
老、老婆……你听我解释……陆竞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伸手想来拉我。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
回卧室，动作机械得像上了发条的木头人。打开衣柜，拿出最大的那个行李箱。
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开始往里胡塞乱扔衣服、护肤品、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手抖得厉害，
拉链好几次都对不准。完全是靠着一股快要炸开的怒气在支撑。念念！陆竞池冲进来，
一把按住我还在往里塞毛衣的手，声音带着真实的焦急。你别这样！我错了！我跟你解释！
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害怕！我用力甩开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继续把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扫进行李箱。一个玻璃瓶没放稳，掉在地上。啪一声碎裂，
里面的精华液流了一地，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像某种祭奠。装穷是我不对！
他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盖过我的动作。但我有苦衷！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
围上来的女人都是冲着钱来的。我怕你也那样，
就想试试……后来……后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怕你生气，
再后来……再后来就觉得……
你这样一边骂我废物一边又忍不住心疼我、养着我的样子……挺……挺可爱的……可爱？
我去你妈的可爱！我气笑了，胸腔里堵得发疼。猛地拉上行李箱拉链，
力气大得差点把拉链头拽下来，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拖着沉重的箱子，
我绕过地上那摊狼藉，低着头就往门口冲。陆竞池一个箭步冲过来，
用身体死死堵在防盗门前。张开手臂，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他眼睛是真的红了，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点狠劲的笑：黎念我告诉你，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怎样？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抬头死死瞪着他，眼眶又酸又胀。但我死死忍着，不让一滴眼泪掉下来。在他面前哭？
那才真是输得底裤都不剩。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什么叫真正的豪门太太！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每天从八百平米床上醒来！佣人跪着给你穿鞋的那种！
出门十辆劳斯莱斯开道！想去火星旅行老子都得给你立刻建飞船！你信不信！……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突然发作的精神病患者。八百平米的床？
他妈的翻身都得用GPS导航吧？我、说、到、做、到！他一字一顿，眼睛死死盯着我，
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狼。去他妈的祈求！我积攒了一晚上的怒火、委屈、被欺骗的羞辱感，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把沉重的行李箱往他脚上一砸！陆竞池，
你他妈混蛋！2唔！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脸色白了白，
却硬是咬着牙没挪开一步。反而趁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混乱中，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或者说是动了嘴。等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像两只争夺领地的野兽。
在充斥着外卖馊味、烟味和破碎精华液香味的狭窄玄关里，撕咬般地吻在了一起。
行李箱倒了，里面的衣服杂物散落一地，覆盖了那摊玻璃碎片。
他把我死死抵在冰冷的防盗门上，呼吸灼热急促。一只手紧紧箍着我的腰，几乎要勒断我。
另一只手插入我脑后的发丝，固定着我的头，不让我有丝毫退缩的可能。
他的吻带着惩罚和侵占的意味，却又在细微的颤抖中泄露了他的不安。
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他在换气的间隙，哑着嗓子在我耳边反复念叨。
滚烫的唇瓣蹭着我的耳垂和脖颈，你别想跑……这辈子都别想……
我恨极了这种时候身体的本能反应，一边用力咬了他的下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一边却控制不住发软的手脚。王八蛋……十个亿……你他妈拿我当猴耍……
我断断续续地骂，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连我都是你的……他胡乱地吻我，
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嘴唇。以后钱都归你管，我归你管，命都给你……别走……念念，
别离开我……后来的记忆变得混乱不堪。他把我抱了起来，离开了那片狼藉的玄关。
好像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解释他那个秘密系统，解释他为什么隐瞒，
解释他怕失去我……再后来，就是彻底的沉沦。第二天，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特别是腰和腿，酸软得不像自己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然后，我愣住了。这天花板……高得离谱。
上面还挂着巨大而繁复的、亮闪闪的……那是水晶吊灯吗？这床……大得离谱。
我感觉自己像个豌豆公主躺在国王的寝床上，翻滚三圈都绝对碰不到边。
身下的床单触感丝滑冰凉，像是极高支数的埃及棉。我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个极其奢华、极其宽敞、真的他妈的有可能八百平米的卧室！
落地窗巨大得像是整面墙，外面是蔚蓝的天空和……等等，那是江景？
我家那破房子窗外只有对面楼的晾衣杆。家具是低调厚重的深色实木。
地毯柔软得脚趾陷进去就看不见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好闻的香薰味道。
这……是哪？太太，您醒了。一个温和恭敬的声音响起。我吓得一哆嗦，循声望去。
见一个穿着标准黑白女仆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大婶站在床边不远处。
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标准化的微笑。早餐已经为您备好，在露台餐厅。
请问您现在需要我为您穿鞋吗？她说着，目光转向床边。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
床边放着一双……闪瞎我钛合金狗眼的拖鞋。柔软的白色绒面底，
上面缀满了密密麻麻的、切割完美的……水钻？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