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白月光祭奠我京圈太子爷陆淮之有个公开的秘密：他爱我像爱他死去的白月光。
他掐着我的下巴说：“乖乖当她，我宠你一辈子。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一沓照片——每个深夜，他跪在墓前温柔擦拭的，
竟然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原来连白月光，都是我自己的替身。---墓园的寒气，
顺着膝盖骨缝，一路蜿蜒攀爬，直抵心脏。陆淮之又去了。不用问，不用找，
每个月的这一天，深夜十一点，他雷打不动会消失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去往郊外那座孤零零的墓碑前。宋晚星裹紧了身上昂贵的真丝睡袍，
站在别墅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帝都璀璨到糜烂的夜景，霓虹如血管般搏动，
却照不进她眼底半分暖意。她像一尊被遗忘在奢华展柜里的瓷偶，精美，却没有生气。
两年了。她住进这栋象征着京圈顶级权势的“笼子”，已经整整两年。两年前，
她在“迷迭”会所端盘子，被一个意图不轨的客人堵在走廊死角。
咸湿的手掌即将碰到她脸颊时，是陆淮之出现的。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只一个眼神，
那个嚣张的客人就面如土色地瘫软在地。然后，他转向她，
那双深邃的、映着走廊迷离灯光的眼睛，像是骤然间被投入石子的古井，
漾开剧烈到无法掩饰的波澜。他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虚无的影子。他问她，
声音是哑的：“你叫什么名字？”“宋晚星。”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像是品味着某个遗失已久的珍宝。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般的语气说：“跟我走。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他是陆淮之，京圈里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他开口，就是定局。
她跟他走了。或许是因为走投无路，
或许是因为他那双眼睛里瞬间爆发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感，太具有欺骗性。后来，
她才知道，那种情感，叫做“像”。他给她最好的衣食，最华贵的珠宝，最周到的照顾，
让她住进这栋无数名媛挤破头也想窥探一眼的顶级别墅。外界都说，宋晚星是走了大运，
被陆淮之放在了心尖上。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从来不是她。他会在某个瞬间，
抚摸她眉梢的一颗小痣，眼神恍惚地低语：“这里，
应该再淡一点……”他喜欢她穿素白色的连衣裙，最好是棉质的，长及脚踝，
走起路来飘飘欲仙。可她偏爱浓烈鲜艳的颜色。他偶尔会在深夜，带着一身酒气归来，
用力将她拥进怀里，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喊另一个名字：“清欢……”叶清欢。
那个名字，像一枚淬了毒的针，早在她住进这里的第一天，就被有心人“无意”地透露给她。
陆家的养女，和陆淮之青梅竹马，真正被陆家上下认可，却红颜薄命，香消玉殒的叶清欢。
她是她的替身。一个拙劣的，需要被不断修正，以期更像正品的，替身。
脚步声从旋转楼梯上传来，沉稳，清晰，一步步敲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也敲打在宋晚星的心上。他回来了。
带着一身夜露的微潮和墓园特有的、若有似无的草木腐朽气息。宋晚星没有动，
依旧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陆淮之走到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有些凉，轻轻拂过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还有那种她熟悉的、经过修饰后的温和。这种温和，是独属于“像叶清欢的宋晚星”的。
“睡不着。”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他沉默了一下，手臂从后面环过来，搂住她的腰，
将她带向自己温热的胸膛。下巴抵在她头顶，动作带着一种程式化的亲昵。“下周末，
陆家有个家宴，你陪我回去。”他顿了顿，补充道，“穿那件白色的连衣裙，
你上次穿过的那条。”又是白色。宋晚星闭了闭眼，胃里一阵翻涌。她讨厌白色，
近乎生理性的厌恶。“我不喜欢白色。”她第一次，清晰地表达了抗拒。
身后男人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他手臂用力，近乎粗暴地将她转了过来，
迫使她面对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审视着她，刚才那点伪装的温和褪去，
露出了内里惯有的、属于上位者的掌控欲。“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宋晚星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很黑，像不见底的深潭，
此刻正清晰地映出她过于平静的脸。“我说，我不喜欢白色。”她重复了一遍，字句清晰，
“陆淮之，我不喜欢。”他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
反而透出一股冰冷的嘲弄。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掐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宋晚星，”他叫她的全名，带着警告的意味，“别忘了你是谁。”他的指尖用力，
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红痕。“乖乖当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最亲密的呢语，
内容却淬着冰，“我宠你一辈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蔓延开来。
这句话，他说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像是在她摇摇欲坠的尊严上，又加了一记重锤。宠？
一辈子？多么动听的谎言。可惜，
她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一无所有、会为了一点虚幻的温暖就飞蛾扑火的宋晚星了。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这张脸，曾经让她在无数个被当做替身的夜里，
依旧可耻地心动。可现在，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清醒。她没再说话，
只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疏离而平静的眼神回望着他。这种沉默的反抗，似乎激怒了他。
陆淮之的眉头蹙起，眼底翻涌着不耐，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
转身走向浴室。“记住我的话。”关门之前，他丢下最后一句。冰冷的门板隔绝了他的身影，
也隔绝了室内最后一点流动的空气。宋晚星站在原地，下巴上的痛感还在，
心底那片荒芜的冻土，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碎裂，重生。第二天是周末，
陆淮之难得没有出门，在书房处理公务。他书房有一整面墙的书柜，
放着各种精装典籍和商业案例，宋晚星很少进去。但今天，
她需要找一本之前看过的、关于植物图鉴的书，她养在阳台的那株栀子花，最近状态不太好。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木香气，和他身上常有的味道一样。
那本书放在书架较高的位置，她踮起脚去够，
不小心碰落了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丝绒封面的文件夹。“啪”的一声，
文件夹散开，里面的东西滑落出来，铺了一地。不是文件。是照片。密密麻麻，
铺满了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宋晚星蹲下身，准备捡起来放好。动作，
却在指尖触碰到第一张照片时，骤然僵住。照片上的人……是她？不，不是。照片里的女孩，
穿着帝都一中的蓝白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站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阳光在她身上跳跃，青春恣意，鲜活得像一颗刚刚成熟的果实。那不是她。
宋晚星高中在偏远的县城中学，校服是丑陋的运动款，她也从未有过那样灿烂无忧的笑容。
可那张脸……那张脸，几乎和她一模一样。连眉梢那颗小小的、淡淡的痣，都分毫不差。
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她颤抖着手，拿起第二张，第三张……女孩在图书馆看书，
侧脸安静；女孩在操场奔跑，发丝飞扬；女孩捧着奖状，眼神骄傲……每一张，
都捕捉着不同的瞬间，却都拥有着同一张，和她宋晚星酷似的脸。直到，
她拿起最后面的一张。背景是墓园。黑色的墓碑，照片被放大了，
清晰地显示出墓碑上的名字——叶清欢。而照片的前景，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挺拔，孤寂，
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哀恸。他跪在墓前，微微倾身，用手中昂贵的手帕，
极其温柔、极其专注地，擦拭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是陆淮之。宋晚星的呼吸停滞了。
她猛地将那张照片翻过来。照片背面，用黑色墨水笔，
写着一行遒劲有力、她熟悉无比的字体——是陆淮之的字。我的星星，死于十八岁。
“轰——！”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星星……他偶尔情动时，会咬着她的耳垂，含糊地叫她“星星”。她一直以为，
那是“晚星”的亲昵称呼。原来不是。清欢，晚星……都不是。他叫的，自始至终，
都是墓碑上那个女孩，那个死于十八岁的，“星星”。她是谁？
她为什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为什么叫“星星”？她和叶清欢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问题像沸腾的开水，在她脑海里翻滚，几乎要将她的理智蒸干。她瘫坐在地毯上，
手指死死攥着那张冰冷的照片，指甲几乎要嵌进绒布里。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又在下一刻疯狂倒流，冲撞着她的四肢百骸。原来如此。原来，连那个所谓的白月光叶清欢，
都可能不是终点。原来，她宋晚星，不仅仅是叶清欢的替身。她是谁的替身？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存在于旧照片和陆淮之偏执记忆里的，死去的“星星”的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