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乱棍打死在定安侯府的后门。冰冷的棍棒一下下砸在我的背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我趴在地上，嘴里涌出的血混着泥土，腥甜得令人作呕。
侯夫人高高在上，锦衣华服，眼神里满是鄙夷与厌恶，仿佛在看一只肮脏的臭虫。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来我侯府行骗？打，给我往死里打！让她知道，
京城不是她这种乡野村姑能撒野的地方！”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向那个站在廊下，
沉默不语的男人——定安侯，萧珩。我曾救过他母亲的命，他许诺会报答我。可现在，
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任由我被活活打死。我咳着血，
…世子……世子得的不是怪病……是疫病的前兆……京城……京城要大乱了……”没有人信。
他们只当是我临死前的疯言疯语，是恶毒的诅咒。棍棒终于停了。我躺在血泊里，
意识渐渐消散。我看见他们像扔一条死狗一样，命人将我的尸身拖走，扔去乱葬岗。那一刻，
我解脱了。也彻底失望了。但我的灵魂没有离开。我飘在空中，
看着他们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回到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继续他们高高在上的生活。
我只是冷冷地想：你们会后悔的。很快，你们所有人，都会为今日的愚蠢和傲慢，
付出血的代价。1我叫林晚，是个穿越者。上一世，我是个即将博士毕业的临床医学狗，
专攻传染病与免疫学。谁知一脚踩空下水道，再睁眼，就成了大周朝一个偏远山村的孤女。
幸好，脑子里的知识还在。靠着一手现代医学结合古代草药的本事，
我在乡下也算活得风生水起，被人称作“小神医”。我从没想过要来京城，
更没想过去招惹定安侯府这种庞然大物。一切的起因，是半年前，我在山里采药时，
救了被毒蛇咬伤的定安侯老夫人。老夫人千恩万谢，临走时塞给我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
说：“好孩子，你救了老婆子一命，侯府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若有任何难处，
尽管拿着这块玉佩来京城找我们，侯府上下，必为你赴汤蹈火。”我当时并没放在心上。
对我而言，救死扶伤是本能，不图回报。直到抚养我长大的邻居张奶奶病重，
需要一味只有京城药堂才有的珍稀药材吊命。我走投无路，才想起了这块玉佩和那个承诺。
我怀揣着玉佩，跋山涉水一个月，终于抵达了京城。定安侯府，门庭赫赫，威严气派。
门前的石狮子都比我老家的牛高大。我递上玉佩，通报了姓名和来意。
侯府的管家将我领了进去，侯爷萧珩和侯夫人都亲自见了。彼时的他们，对我还算客气。
毕竟，我是他们母亲的救命恩人。萧珩，那个亲眼看着我被打死的男人，
当时还对我温和地笑了笑，眉眼深邃，声音低沉：“林姑娘，多谢你昔日援手。
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侯府无有不应。”我感激涕零，说明了张奶奶的病情和所需药材。
侯夫人当即命人去京城最好的药铺取药，又客气地留我在府中暂住，说要好好答谢我。
我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只想拿到药材后尽快赶回去。就在这时，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哭喊着：“侯爷，夫人，不好了！世子……世子又犯病了！
”2我跟着他们赶到世子萧晏的院子时，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华丽的卧房里，
充斥着一股浓重又古怪的药味。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浑身抽搐不止，身上还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几个太医围在床边，个个愁眉苦脸，束手无策。
“怎么样了？晏儿怎么样了？”侯夫人扑到床边，哭得梨花带雨。为首的张太医擦着汗，
躬身道：“侯爷，夫人，恕老臣无能。世子这病……来得实在蹊跷。高热不退，周身红疹，
神志昏迷，却又不像寻常风寒，更非痘疹。我等用尽了各种法子，
也只能勉强吊住世子一口气……”萧珩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
”太医们吓得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我站在人群外，只看了一眼萧晏的症状，
心里就咯噔一下。高热，皮疹，淋巴结肿大我看到他脖颈处有明显肿块，
再加上神志不清……这些症状组合在一起，
让我瞬间想到了一个在现代都极为棘手的病毒——麻疹并发脑炎。不，不对。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红疹的形态，它们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暗紫色，边缘模糊，
这和我所知的麻疹不同。更像是一种……未知的，烈性极强的病毒感染。出于医生的本能，
我忍不住开口了：“侯爷，夫人，可否让我看看世子？”我的声音在嘈杂的房间里并不大，
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侯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用一双通红的眼睛审视着我，带着几分怀疑：“你？一个乡下丫头，你懂什么医术？
”张太医也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小姑娘，这里是侯府，世子千金之躯，岂容你胡来？
我等行医数十年，都束手无策，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他们的质疑，我早有预料。
我平静地说：“民女不才，在乡下跟着一位赤脚大夫学过几年医。世子的病，
或许……我能治。”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3“你能治？
”侯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转为盛怒，“你以为你是谁？华佗在世吗？
连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你一个野丫头凭什么口出狂言！”我没有理会她的讥讽，
只是定定地看着萧珩。他是这个家的主宰，只有他点头，我才有机会。“侯爷，
请给我一个机会。世子的病拖不得，再拖下去，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的语气很急切，因为我知道，病毒性脑炎的死亡率极高，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萧珩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半晌，
他沉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若能信我，便有七成。”我迎着他的目光，
一字一顿地说，“但若是不信，世子……绝无生机。”我说的是实话。
在没有抗生素和抗病毒药物的古代，一旦出现这种烈性感染并发症，死亡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而我，脑子里有整个现代医学的知识库，我知道该如何对症治疗，哪怕没有特效药，
我也能用中草药模拟出抗病毒和消炎的方剂，至少能给萧晏一线生机。我的笃定，
让萧珩动摇了。“好。”他终于开口，“我让你试。但你听着，若是治好了晏儿，
侯府上下将你奉为上宾，黄金千两，良田百亩，任你挑选。可若是……你敢有半点差池，
我要你陪葬！”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森然无比，带着上位者的杀伐果断。我心中一凛，
但还是点了点头：“君子一言。”侯夫人尖叫起来：“珩哥！你疯了？
你居然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晏儿是我们的命根子，你怎么敢拿他的性命去赌！
”旁边一位穿着华丽，看起来像是侯夫人娘家姐妹的贵妇也跟着煽风点火：“就是啊侯爷，
这丫头一看就贼眉鼠眼的，谁知道是不是想借着给世子看病，行什么苟且之事，攀龙附凤呢！
”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充满了侮辱。我气得浑身发抖，但我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
萧珩一摆手，制止了她们：“够了！我已经决定了。谁再多言，给我出去！”他的威严，
让所有人都噤了声。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开始为萧晏检查。
我先是检查了他的瞳孔对光反射，又听了他的心肺音，按压了他的腹部，
最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物，查看皮疹的分布和特征。我的手法专业而迅速，
和那些只靠“望闻问切”的太医截然不同。张太医等人站在一旁，看着我的动作，
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哼，装模作样。”“闻所未闻的诊病手法，简直是儿戏。
”我没空理会他们。检查完毕，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萧晏的免疫系统几乎崩溃了，病毒已经大规模侵入中枢神经系统。我立刻开了一张方子，
递给管家：“马上按这个方子去抓药，一刻都不要耽误！另外，准备烈酒，银针，
还有大量的干净棉布。”管家看了看萧珩，见他点头，才匆匆离去。接下来，
我让他们清空了房间，只留下一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帮我。我用烈酒给银针和双手彻底消毒，
然后开始为萧晏进行物理降温和针灸。我的目的很明确：第一，降温，保护大脑；第二，
用针灸刺激穴位，激发他自身的免疫力；第三，等汤药来了，用中药进行抗病毒治疗。
这是一个中西医结合的抢救方案。然而，我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离经叛道。
4侯夫人闯了进来，看到我用沾了烈酒的棉布擦拭萧晏的身体，还用银针扎他，当场就疯了。
“你这个贱人！你在对我的晏儿做什么！”她冲上来就要撕打我，被萧珩一把拦住。
“你放开我！珩哥！你看她！她这是在治病吗？她这是在折磨晏儿！”侯夫人哭喊着，
状若疯癫。张太医也趁机进言：“侯爷，下官从未见过如此治病之法。用烈酒擦身，
乃虎狼之举，会耗损病人阳气。更何况在病人身上乱扎银针，万一扎错了穴位，
后果不堪设想啊！请侯爷三思，莫要被这妖女所骗！”一时间，群情激愤。
所有人都用看杀人凶手的眼神看着我。萧珩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林晚，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我忍着痛，
冷静地说道：“世子高热不退，若不及时降温，大脑会烧坏，就算救回来也会变成傻子。
烈酒挥发能带走热量，是最快的降温方法。至于针灸，我刺激的是能激发人体正气的穴位，
只会对他有好处。”“一派胡言！”张太医怒斥道，“什么叫‘大脑’？
什么叫‘激发正气’？简直是胡说八道！侯爷，不能再让她胡闹下去了！”就在这时，
床上的萧晏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口中吐出白沫。“晏儿！”侯夫人惨叫一声，
晕了过去。现场瞬间大乱。萧珩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他一把将我推开，眼中充满了杀意。
“来人！”他怒吼道，“把这个妖言惑众的江湖骗子，给我拖出去！
”几个高大的家丁立刻冲了过来，架住我的胳膊。我拼命挣扎，大喊道：“侯爷！
这是癫痫发作！是颅内压增高的表现！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让我救他！我能救他！
”可没有人听我的。他们只看到了萧晏的病情恶化，并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
我被粗暴地拖出了房间，拖过长长的走廊，拖向冰冷的后门。我的药箱被摔在地上，
里面的草药和银针散落一地，被人无情地踩踏。那一刻，我所有的希望和坚持，
都随着那些药草一起，被碾得粉碎。他们把我拖到后门，
萧珩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我打！打到她断气为止！”然后，
就是我记忆中最后的场景。冰冷的棍棒，碎裂的骨头，和侯夫人那张因为怨毒而扭曲的脸。
我在无尽的疼痛和绝望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5死亡，并非终结。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轻飘飘的，从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里升了起来。我没有黑白无常，
没有奈何桥，也没有孟婆汤。我只是变成了一团透明的，没有实体的能量，或者说，
一个真正的“鬼魂”。我能看见，能听见，却无法被任何人感知，也无法触碰任何东西。
我飘在定安侯府的上空，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俯瞰着这场由我之死引发的闹剧。
我看到两个家丁嫌恶地用草席卷起我的尸体，扔上板车，拉去了城外的乱葬岗。那里，
是所有无名尸骨的最终归宿。野狗在周围徘徊，秃鹫在天空盘旋。
我看到侯府的下人们用水冲刷着后门的血迹，一边冲一边窃窃私语。“真是活该！
一个乡巴佬也敢来侯府撒野。”“就是，还想攀高枝当世子的救命恩人，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夫人真是仁慈，就该把她五马分尸！”我飘回萧晏的院子。
屋子里，侯夫人已经悠悠转醒，正抱着不省人事的萧晏痛哭。萧珩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一言不发。张太医战战兢兢地为萧晏诊脉，片刻后，他脸上露出一丝惊疑。“咦？
奇怪……真是奇怪……”萧珩立刻问道：“怎么了？”“侯爷，
世子的脉象……虽然依旧微弱，但……但比刚才平稳了一些。而且……而且身上的热度，
似乎也退了一些。”张太医百思不得其解。我心中冷笑。当然会退一些。
我的物理降温起效了，我扎的几针也暂时稳住了他的情况。我为他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
可惜，他们亲手把唯一的生路给堵死了。萧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但很快就被焦虑所取代。他抓住张太医的衣领：“既然有好转，那还不快想办法！无论如何，
一定要救回晏儿！”“是……是！老臣这就去和同僚们商议，再开一副固本培元的方子！
”张太医连滚带爬地出去了。我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这是你们的选择。接下来，你们只需要承受选择的后果。6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幽灵一样，
在侯府里飘荡。我看着他们从满怀希望，到焦灼不安，再到渐渐绝望。
张太医他们商议出的新方子，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萧晏的情况时好时坏，
但总体上是在不断恶化的。他身上的红疹变成了暗紫色的瘀斑，高热反复，
抽搐的频率越来越高。侯府请遍了京城名医，甚至连宫里最德高望重的御医都请来了。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杏林国手，一个个走进这间华丽的卧房，又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
他们的诊断五花八门，有的说是“阴阳失调，邪入骨髓”，有的说是“胎中受毒，
如今爆发”，但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开出的方子也如石沉大海。
侯夫人的哭声就没停过，眼睛肿得像核桃，人也迅速憔悴下去。萧珩则像是沉默的火山，
整日整日地守在儿子床边，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让整个侯府的下人都战战兢兢，
大气不敢出。我死后第三天，那个曾经诬陷我想“攀龙附凤”的贵妇，也就是侯夫人的妹妹，
又来了。她一进门，就拉着侯夫人的手，假惺惺地安慰道：“姐姐，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晏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侯夫人只是流泪，说不出话。那妇人眼珠一转，
压低了声音说：“姐姐，我倒是听说，前几日那个乡下丫头，有些邪门歪道。
会不会是她临死前，给晏儿下了什么诅咒啊？”侯夫人浑身一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对！一定是她！那个贱人！她自己治不好，就怀恨在心，
诅咒我的晏儿！”“要不……我们请个得道高僧来做法，驱驱邪？”妇人提议道。
萧珩在一旁听着，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够了！都给我滚出去！”他双眼赤红，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心里或许也清楚，什么诅咒之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除了自欺欺人，他们还能做什么呢？我飘在房梁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们是如何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深渊。7我死后第七天，头七。据说，这一天，
死者的灵魂会回家看看。我无家可归，只能在这侯府里游荡。也就在这一天，京城里，
开始出现一些不寻常的迹象。城南的贫民窟里，一个车夫突然高热倒地，
浑身起了和萧晏一模一样的红疹，不到一天就死了。紧接着，他的家人，他的邻居，
也相继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恐慌，像无形的瘟疫，开始在最底层的人群中蔓延。起初，
官府并没在意。京城这么大，每天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死亡的人数，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加。而且，生病的人，从中老年人，逐渐向青壮年，
甚至儿童扩散。症状，也惊人的一致。高热，红疹，昏迷，抽搐，最后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我飘荡在京城上空，看着一具具尸体被从低矮的房屋里抬出来，
看着一个个家庭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我心里清楚，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不是普通的病，这是一场真正的瘟疫。一场由我曾经试图警告他们，却无人相信的，
未知病毒引发的大瘟疫。萧晏，只是第一个感染者。他不是什么怪病，他是零号病人。
8瘟疫的消息，终于纸包不住火，传遍了整个京城。官府开始封锁出现疫情的街区，
但这根本无济于事。病毒的传播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从城南到城北，
从贫民窟到富人区，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一时间，京城人人自危，
药铺里的清热解毒药材被抢购一空，大街上行人寥寥，每个人都用布巾蒙着口鼻，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太医院焦头烂额。皇帝震怒，下令他们三天之内，
必须拿出控制疫情的法子，否则全部人头落地。太医们使出了浑身解数，
翻遍了所有医书典籍，却根本找不到与此种疫病相符的记载。
他们只能按照对付普通“时疫”的法子，开出一些大锅药，在城中分发。但那些药，
根本没用。恐慌，在绝望中发酵。而此时的定安侯府，仿佛是风暴中的一座孤岛。
凭借着权势，他们封锁了府门，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府内所有的吃穿用度，
都经过严格的检查。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可他们忘了，病毒，是不认门第的。
我看到，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在外面偷偷接触了已经染病的家人。回来后，他强忍着不适，
继续在府中当差。然后，厨房的一个厨娘开始发热。接着，是负责洒扫的丫鬟。
……瘟疫的魔爪，终于还是伸进了这座固若金汤的牢笼。9当府里接二连三有下人倒下时，
萧珩和侯夫人才真正感到了恐惧。那种死亡近在咫尺的，冰冷的恐惧。
他们下令将所有生病的下人全都关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不给吃喝，任其自生自灭。
这种残酷的做法，非但没能阻止疫情扩散，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恐慌。有下人试图趁乱逃跑，
被护院抓住，当场打死。一时间，偌大的侯府，人心惶惶，宛如人间地狱。
而最让萧珩崩溃的是，萧晏的病情，在这一天急转直下。他持续高热，
身体的瘀斑已经变成了骇人的黑色，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御医来看过之后，
只是摇着头，留下了一句“侯爷节哀，准备后事吧”。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萧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