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九月——九月二日，江城A大暑气未退。
早上七点，东九楼机房外己经排起长队，空调外机轰隆隆喘着粗气，像在提醒每个人：新学期第一堂课，别迟到。
林羡排在队尾，怀里抱着一杯豆浆，另一只手拎电脑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成几缕。
她大三了，信息安全系绩点排名第一，却依旧对传说中的顾沉教授心存敬畏。
“听说顾老师今天穿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听说他上周把清华交换生骂哭了。”
“听说他长得好看，就是脾气像防火墙，六亲不认。”
前后排的同学窃窃私语，把“听说”两个字叠成了背景音。
林羡低头吸了一口豆浆，心里默念：别慌，课代表而己，不惹他就行。
七点五十五，机房大门“滴”一声打开。
人群蜂拥而入，蓝黑色调的电脑排成梯田，屏幕统一亮着黑底绿字终端。
林羡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阳光刚好落在键盘上。
她把电脑包放在脚边，插上电源，屏幕弹出课程主页——《网络攻防实践》。
授课教师：顾沉。
八点整，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皮鞋，也不是运动鞋，而是一种极轻的、像踩在键盘上的节奏。
顾沉走进来。
白衬衫，黑西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冷白色的腕骨。
左手端着一只黑色保温杯，右手提着银灰色机械键盘，走路无声，却自带低频压迫。
整个机房瞬间安静，只剩空调风声。
“同学们早。”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刀切进耳膜。
顾沉把键盘放到讲台，插上Type-C，屏幕立刻亮起十六进制数据流。
“上周，某位同学用HTTP明文上传作业，被我在网上截了个正着。”
他抬眼，视线扫过最后一排，林羡的背脊瞬间绷紧。
“哪位同学？”
空气凝固三秒。
林羡缓缓举手，声音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
顾沉点头，语气平静：“林羡，课代表？”
“是。”
“很好，下课留一下。”
两节连堂，九十分钟，顾沉没有一句废话。
他语速极快，板书却工整得像印刷体：栈溢出、ROP、金丝雀、ASLR……讲到内存越界时，他在IDE里写下：strcpy(buf, input);回车，SIGSEGV 红字跳出，全班倒吸一口凉气。
林羡盯着报错，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昨晚的游戏画面——《永劫无间》里，她操纵的天海被一发弩箭爆头，系统提示：LinXian 被 Cyan 击杀。
Cyan，她昨晚刚拜的师父，毒舌、高冷、操作变态。
下课铃响。
人群散去，只剩林羡和顾沉。
顾沉拧开保温杯，黑咖啡的苦味弥漫。
“HTTP明文，知道风险吗？”
“知道，可以被抓包、篡改、重放。”
“为什么不改？”
“昨晚……赶时间。”
顾沉抬眼，目光像扫描器：“赶时间打游戏？”
林羡心里咯噔一声。
她昨晚确实赶副本，打到凌晨三点。
“下不为例。”
顾沉推过来一张便签，“周三前，把作业用HTTPS重传，附带抓包分析报告。”
林羡双手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指尖，像触到一条冰凉的网线。
走出东九楼，阳光刺眼。
林羡掏出手机，游戏群里正热闹。
Cyan 发了一句：晚上八点，三排。
林羡回：收到，师父。
她抬头看天空，忽然觉得江城九月的阳光，有点像顾沉白衬衫的反光。
晚上七点五十，深蓝网咖。
林羡戴着耳机，屏幕上是熟悉的登录界面。
好友列表里，Cyan 的头像亮着。
组队邀请弹出，她点了接受。
语音频道里，Cyan 的声音低而稳：“今天练听声辨位。”
林羡“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声音，和白天顾沉那句“下不为例”，好像。
她摇摇头，甩掉荒唐的念头。
第一局，跳天人城。
林羡落地成盒，被 Cyan 救起又被击杀。
第二局，她躲在屋顶，被一箭爆头。
第三局，她苟进决赛圈，最后剩三人。
Cyan 报点：“东南120，树上。”
林羡开弓，屏息，一箭爆头。
耳机里传来极轻的赞许：“不错。”
下一秒，屏幕一灰——Cyan 反手把她送进观战席。
“教你的最后一课，永远别信队友。”
林羡摘下耳机，脸上却带着笑。
周三凌晨一点，宿舍熄灯。
林羡蹲在走廊尽头，打开 Wireshark，网卡调到混杂模式，目标：学院 FTP。
十分钟后，她抓到一段流量包，明文里赫然是自己的学号、姓名、作业文件名。
她截图，写报告，打包加密，上传。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墙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手机屏幕亮起，是 Cyan 的微信：还不睡？
林羡回：刚写完报告。
Cyan：乖，早点睡。
林羡盯着那两个字，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周西早晨，顾沉的课。
他走进教室，目光扫过林羡，微微颔首。
“林羡，作业补交通过。”
下课时，顾沉经过她身边，声音极低：“抓包报告写得不错，下次记得把 TTL 字段也分析一下。”
林羡愣住。
TTL 字段？
她昨晚的报告里确实没提。
周五晚上，图书馆闭馆铃响。
林羡又去了深蓝网咖。
Cyan 在线，头像亮着。
组队邀请弹出，她点了接受。
语音频道里，Cyan 的声音带着笑意：“今晚练什么？”
林羡深吸一口气：“练……听声辨位。”
游戏开始，林羡跳在屋顶，闭上眼，耳机里风声、脚步声、箭矢破空声交织。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声音，和顾沉讲课时的节奏，几乎重叠。
她睁开眼，屏幕上，Cyan 的角色站在她面前，长弓背在身后，像等待确认的信号。
林羡心跳如鼓。
周六凌晨，宿舍。
林羡打开教务系统，查顾沉的资料。
出生年月：1995.11，研究方向：网络安全、AI攻防，邮箱：她打开游戏，点开 Cyan 的个人简介：HTTPS or die邮箱后缀：林羡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像被按下暂停键。
周日晚上，林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室友问她：“周末去哪了？”
林羡轻声说：“打游戏。”
“和谁？”
“一个……师父。”
“声音好听吗？”
“好听。”
周一早晨，实验楼 404。
顾沉站在讲台，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冷白色的腕骨。
他在黑板上写下：HTTP or Die林羡坐在最后一排，阳光打在键盘上，她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
她忽然想起 Cyan 在游戏里说的话：“永远别信队友。”
可她此刻，想信一次。
早上七点，东九楼机房外己经排起长队，空调外机轰隆隆喘着粗气，像在提醒每个人：新学期第一堂课，别迟到。
林羡排在队尾，怀里抱着一杯豆浆，另一只手拎电脑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成几缕。
她大三了，信息安全系绩点排名第一，却依旧对传说中的顾沉教授心存敬畏。
“听说顾老师今天穿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
“听说他上周把清华交换生骂哭了。”
“听说他长得好看，就是脾气像防火墙，六亲不认。”
前后排的同学窃窃私语，把“听说”两个字叠成了背景音。
林羡低头吸了一口豆浆，心里默念：别慌，课代表而己，不惹他就行。
七点五十五，机房大门“滴”一声打开。
人群蜂拥而入，蓝黑色调的电脑排成梯田，屏幕统一亮着黑底绿字终端。
林羡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阳光刚好落在键盘上。
她把电脑包放在脚边，插上电源，屏幕弹出课程主页——《网络攻防实践》。
授课教师：顾沉。
八点整，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皮鞋，也不是运动鞋，而是一种极轻的、像踩在键盘上的节奏。
顾沉走进来。
白衬衫，黑西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冷白色的腕骨。
左手端着一只黑色保温杯，右手提着银灰色机械键盘，走路无声，却自带低频压迫。
整个机房瞬间安静，只剩空调风声。
“同学们早。”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刀切进耳膜。
顾沉把键盘放到讲台，插上Type-C，屏幕立刻亮起十六进制数据流。
“上周，某位同学用HTTP明文上传作业，被我在网上截了个正着。”
他抬眼，视线扫过最后一排，林羡的背脊瞬间绷紧。
“哪位同学？”
空气凝固三秒。
林羡缓缓举手，声音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
顾沉点头，语气平静：“林羡，课代表？”
“是。”
“很好，下课留一下。”
两节连堂，九十分钟，顾沉没有一句废话。
他语速极快，板书却工整得像印刷体：栈溢出、ROP、金丝雀、ASLR……讲到内存越界时，他在IDE里写下：strcpy(buf, input);回车，SIGSEGV 红字跳出，全班倒吸一口凉气。
林羡盯着报错，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昨晚的游戏画面——《永劫无间》里，她操纵的天海被一发弩箭爆头，系统提示：LinXian 被 Cyan 击杀。
Cyan，她昨晚刚拜的师父，毒舌、高冷、操作变态。
下课铃响。
人群散去，只剩林羡和顾沉。
顾沉拧开保温杯，黑咖啡的苦味弥漫。
“HTTP明文，知道风险吗？”
“知道，可以被抓包、篡改、重放。”
“为什么不改？”
“昨晚……赶时间。”
顾沉抬眼，目光像扫描器：“赶时间打游戏？”
林羡心里咯噔一声。
她昨晚确实赶副本，打到凌晨三点。
“下不为例。”
顾沉推过来一张便签，“周三前，把作业用HTTPS重传，附带抓包分析报告。”
林羡双手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指尖，像触到一条冰凉的网线。
走出东九楼，阳光刺眼。
林羡掏出手机，游戏群里正热闹。
Cyan 发了一句：晚上八点，三排。
林羡回：收到，师父。
她抬头看天空，忽然觉得江城九月的阳光，有点像顾沉白衬衫的反光。
晚上七点五十，深蓝网咖。
林羡戴着耳机，屏幕上是熟悉的登录界面。
好友列表里，Cyan 的头像亮着。
组队邀请弹出，她点了接受。
语音频道里，Cyan 的声音低而稳：“今天练听声辨位。”
林羡“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声音，和白天顾沉那句“下不为例”，好像。
她摇摇头，甩掉荒唐的念头。
第一局，跳天人城。
林羡落地成盒，被 Cyan 救起又被击杀。
第二局，她躲在屋顶，被一箭爆头。
第三局，她苟进决赛圈，最后剩三人。
Cyan 报点：“东南120，树上。”
林羡开弓，屏息，一箭爆头。
耳机里传来极轻的赞许：“不错。”
下一秒，屏幕一灰——Cyan 反手把她送进观战席。
“教你的最后一课，永远别信队友。”
林羡摘下耳机，脸上却带着笑。
周三凌晨一点，宿舍熄灯。
林羡蹲在走廊尽头，打开 Wireshark，网卡调到混杂模式，目标：学院 FTP。
十分钟后，她抓到一段流量包，明文里赫然是自己的学号、姓名、作业文件名。
她截图，写报告，打包加密，上传。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墙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手机屏幕亮起，是 Cyan 的微信：还不睡？
林羡回：刚写完报告。
Cyan：乖，早点睡。
林羡盯着那两个字，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周西早晨，顾沉的课。
他走进教室，目光扫过林羡，微微颔首。
“林羡，作业补交通过。”
下课时，顾沉经过她身边，声音极低：“抓包报告写得不错，下次记得把 TTL 字段也分析一下。”
林羡愣住。
TTL 字段？
她昨晚的报告里确实没提。
周五晚上，图书馆闭馆铃响。
林羡又去了深蓝网咖。
Cyan 在线，头像亮着。
组队邀请弹出，她点了接受。
语音频道里，Cyan 的声音带着笑意：“今晚练什么？”
林羡深吸一口气：“练……听声辨位。”
游戏开始，林羡跳在屋顶，闭上眼，耳机里风声、脚步声、箭矢破空声交织。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声音，和顾沉讲课时的节奏，几乎重叠。
她睁开眼，屏幕上，Cyan 的角色站在她面前，长弓背在身后，像等待确认的信号。
林羡心跳如鼓。
周六凌晨，宿舍。
林羡打开教务系统，查顾沉的资料。
出生年月：1995.11，研究方向：网络安全、AI攻防，邮箱：她打开游戏，点开 Cyan 的个人简介：HTTPS or die邮箱后缀：林羡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像被按下暂停键。
周日晚上，林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室友问她：“周末去哪了？”
林羡轻声说：“打游戏。”
“和谁？”
“一个……师父。”
“声音好听吗？”
“好听。”
周一早晨，实验楼 404。
顾沉站在讲台，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冷白色的腕骨。
他在黑板上写下：HTTP or Die林羡坐在最后一排，阳光打在键盘上，她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
她忽然想起 Cyan 在游戏里说的话：“永远别信队友。”
可她此刻，想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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