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上海这座钢筋森林里艰难求生。
今天是我在校园咖啡厅打工的第三天，我已经能熟练地把拿铁拉花拉成心形了——虽然大部分时候它更像一个歪屁股。
"萧炎！七号桌的美式，加冰不加糖！"店长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收到！"我麻利地操作着咖啡机，蒸汽喷出的声音像极了早上被闹钟惊醒时我的叹息。
我端着咖啡走向七号桌，那里坐着一个背影窈窕的女生。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白色连衣裙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纯粹是艺术欣赏，真的。
"您的美式，加冰不——"
我的话戛然而止。女生转过头来的瞬间，我手里的托盘差点翻掉。
那是一张我见过无数次的脸，在校园海报上，在学校官网首页，在男生宿舍夜谈的话题里——纳兰嫣然，音乐系的钢琴女神，据说家里有矿的那种真·白富美。
"谢谢。"她接过咖啡，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
我正想说些客套话，突然她手一抖，整杯咖啡直接泼在了她那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连衣裙上。
"啊！"她惊叫一声，站起身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了，这衣服够我打三个月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拿毛巾！"我手忙脚乱地掏出口袋里的纸巾。
"没关系，"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愣在原地。按照常理，这种大小姐不应该立刻暴跳如雷，叫来经理要求赔偿吗？
"你叫萧炎对吧？化学系的？"她一边擦拭裙子，一边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校园十佳歌手，你唱《海阔天空》的时候跑外婆桥了。"她眨眨眼，"不过声音很好听。"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那次比赛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黑历史之一，没想到她居然记得。
"那、那个..."我结结巴巴地说，"裙子我会赔的..."
"不用，"她摆摆手，"不过...你可以请我喝杯咖啡作为补偿。"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和校园女神坐到了一起。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加双份糖浆。
"你不怕胖吗？"我脱口而出，随即想扇自己一巴掌。
纳兰嫣然却笑了："怕啊，所以我只喝一口，剩下的..."她把杯子推到我面前，"你帮我喝完。"
这是什么操作？我盯着那杯粉红色的饮料，上面还留着淡淡的口红印。
"怎么，嫌弃我？"她眯起眼睛。
"不不不，荣幸之至。"我赶紧端起杯子，就着她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甜得发齁。
"萧炎，"她突然凑近，近到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咳咳咳！"我差点被咖啡呛死。
她大笑起来，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开玩笑的啦！不过..."她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你愿意听我弹钢琴吗？就现在。"
还没等我回答，她已经站起身，拽着我的手腕往外走。她的手冰凉而柔软，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等等，我还在上班——"
"我认识你们店长，"她头也不回地说，"他不敢扣你工资。"
就这样，我被纳兰嫣然拖出了咖啡厅，穿过校园的林荫道，引来无数惊讶的目光。路上遇到的同学纷纷侧目，有几个男生甚至对我比了个中指——我理解他们，如果是我看到心目中的女神拉着一个咖啡厅打工仔狂奔，我也会这么干。
音乐楼的琴房空无一人。纳兰嫣然推开门，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钢琴前。
"想听什么？"她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
"呃...《小星星》？"我实在想不出什么高雅曲目。
她白了我一眼，手指突然在琴键上飞舞起来。是肖邦的《革命练习曲》，激烈而澎湃的旋律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那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黑白琴键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转过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怎么样？"她微微喘息着问。
"太...太厉害了。"我由衷地赞叹。
她笑了笑，突然换了首曲子。这次是轻柔舒缓的旋律，我认出来了，是《梦中的婚礼》。
"这首送给你。"她轻声说，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这是什么情况？校园女神专门为我弹琴？按照正常情节发展，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被她的追求者们围殴了？
曲子结束，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纳兰嫣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萧炎，"她俯下身，长发垂落在我脸颊两侧，"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没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百达翡丽，我虽然不懂奢侈品，但那闪亮的表盘一看就价格不菲。
"伸手。"她命令道。
我下意识伸出手，她把手表戴在我手腕上，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很适合你。"
"等等，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闭嘴，"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我说了，你是我的。我的东西，当然要配得上我的身份。"
我彻底懵了。这发展也太快了吧？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小时啊！
"那个...纳兰同学..."我试图委婉拒绝，"我们还不熟..."
"叫我嫣然。"她打断我，"至于熟不熟..."她突然跨坐在我腿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我们可以慢慢'熟'起来。"
我的大脑当场宕机。她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柔软的身体紧贴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你...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艰难地开口。
她歪着头想了想："你打翻咖啡时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小狗，很可爱。"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我哭笑不得。
"还有，"她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让我耳根发烫，"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敢在我面前说实话的人。"
"我说什么了？"
"'你不怕胖吗？'"她模仿着我的语气，"从来没人敢这么问我。"
我无语凝噎。原来吸引白富美的秘诀是作死？
正当我思考人生时，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嫣然，原来你在这——"一个穿着名牌运动服的男生站在门口，看到我们的姿势后脸色瞬间阴沉。
"滚。"纳兰嫣然头也不回地说。
"他是谁？"男生咬牙切齿地问。
我赶紧想从纳兰嫣然身下挣脱，却被她按得更紧。
"我男朋友，"她漫不经心地说，"有问题？"
男生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去。
"那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前追求者之一，不用管。"纳兰嫣然从我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裙子，"好了，我该去上课了。晚上七点，校门口等我。"
"等等，我还没答——"
她用一个吻堵住了我的抗议。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嘴唇，但足以让我石化当场。
"晚上见，我的萧炎。"她翩然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琴房里怀疑人生。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又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她温度的嘴唇，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招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晚上六点五十，我站在校门口，犹豫着要不要逃跑。理智告诉我，纳兰嫣然这种级别的女生不可能真心喜欢我，八成是什么恶作剧或者赌约。但另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说：万一呢？
"在等我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到纳兰嫣然站在路灯下。她换了一身黑色连衣裙，红唇如火，美得惊心动魄。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走过来，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去哪？"我警惕地问，生怕她带我去什么米其林三星，那我一年的生活费都不够买单。
"放心，"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学校后门的小龙虾，我请客。"
我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意外："你也吃路边摊？"
"怎么，我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她挑眉。
"有点..."我老实承认。
她笑了："那今晚就让你见识下，我能吃多少辣。"
后来的事实证明，纳兰嫣然确实能吃辣——比我还能吃。我们点了最辣的龙虾，她面不改色地干掉三斤，而我被辣得眼泪鼻涕齐流。
"哈哈哈！"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大笑，"萧炎，你太可爱了！"
"你这是谋杀亲夫..."我灌下一大口啤酒。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亲夫？我在说什么啊！
纳兰嫣然却眼睛一亮："你承认是我丈夫了？"
"不是！我是说...那个..."
"晚了，"她拿出手机晃了晃，"我录音了。"
我欲哭无泪。这女人太可怕了。
吃完龙虾，她拉着我在校园里散步。夜色中的大学格外安静，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萧炎，"她突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不因为我的家世而接近我的人。"
"那是因为我今天才知道你家有矿..."我小声嘀咕。
她没理会我的吐槽，继续说："所有人都对我毕恭毕敬，要么想巴结我，要么想泡我。只有你..."
"我也挺想泡你的。"我诚实地说。
她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我喜欢你的诚实。"
我们走到一处僻静的长椅坐下。纳兰嫣然靠在我肩上，出奇地安静。
"其实..."她轻声说，"我很孤独。"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父母常年不在国内，从小到大，我只有钢琴陪着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在咖啡厅里，对每个顾客都笑得那么真诚..."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一见钟情"？我心中一动，突然有些心疼这个表面光鲜的女孩。
"嫣然..."我正想说些安慰的话，手机突然响了。
是我的室友林修："萧炎！你死哪去了？实验报告明天要交，你的部分还没写呢！"
我这才想起还有正事："糟了！我得回去赶报告！"
纳兰嫣然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冷："你要走？"
"实验报告很重要..."我解释道。
"比我还重要？"她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
"不是，但这个关系到成绩..."
她猛地站起身："去吧。不过记住，萧炎，你是我的。我不喜欢我的东西不听话。"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独。
我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最终，学业战胜了美色，我跑回宿舍赶报告。但整个晚上，我的脑海里都是纳兰嫣然最后那个眼神——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兽，愤怒而受伤。
凌晨两点，我终于写完报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突然震动，是纳兰嫣然发来的消息：
"明天中午，音乐楼天台。不来你就死定了。"
我盯着这条充满病娇气息的短信，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