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干净?”婆婆甩我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像判我死刑。我冷笑:“你儿子早知道结果。”那天晚上,我牵着儿子离开,丈夫砸碎了家里所有杯子。他红着眼喊我:“别走,我错了。”我回头一笑:“晚了。”那天之后,另一个男人开车停在我门口,“走吧,我一直在等你。”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银质餐具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斑,我踮起脚尖,试图调整餐桌中央那束白玫瑰的角度。指尖刚触到花瓣,身后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咂舌声。
"摆那么高给谁看?明远最讨厌花香,你是存心让他打喷嚏吗?"
婆婆周玉梅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我的神经。我深吸一口气,将花束往旁边挪了半寸,脸上挂着五年婚姻磨砺出的完美微笑:"妈,我记得明远只是对百合过敏,玫瑰应该没关系。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
"你记错了。"周玉梅一把夺过花束,随手丢给旁边的佣人,"我儿子对什么过敏,难道我不比你清楚?"
我盯着被粗暴对待而散落的花瓣,喉咙发紧。五年了,从踏进季家大门的第一天起,我的每一个选择、每一句话、甚至每一次呼吸,都逃不过这位季家太后的挑剔与否定。
"清欢,我的蓝条纹领带放哪了?"
季明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我条件反射般抬头,看见他西装笔挺地站在楼梯口,眉头紧锁。即使结婚五年,这个男人依然英俊得令人心痛——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曾让我沉沦的、含着笑意的眼睛。
当然,现在那双眼睛里很少再有笑意了。
"在衣柜第三格,我上周刚整理过。"我快步上楼,经过周玉梅身边时,听见她不屑的冷哼。
主卧里,季明远已经自己找到了领带,正对着镜子比划。我从他手中接过,熟练地为他系上。这个动作重复过太多次,我的手指几乎有了肌肉记忆。
"家宴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问,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而不是我。
"都安排好了。你二叔说会晚点到,明雅刚从法国回来,特意赶过来..."
"我是问菜色。"他打断我,"今天林氏集团的人也会来,不能太寒酸。"
我系领带的手顿了顿:"林氏?你没告诉我要邀请他们。"
季明远终于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反应迟钝的下属:"临时决定的。林董对城东那个医疗项目很感兴趣,正好借这个机会聊聊。"
我沉默地为他抚平领带褶皱,咽下喉咙里的苦涩。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的丈夫把它变成了商业洽谈会。
晚七点,宾客陆续到来。我牵着五岁的小轩站在门口迎客,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小轩遗传了我的杏眼和酒窝,但眉宇间的英气像极了季明远——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
"哎哟,这是小轩吧?长这么大了!"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弯腰捏了捏小轩的脸,"不过怎么不太像季家人啊?"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种言论我听过太多次,但每次都能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王阿姨说笑了,"我勉强笑道,"小轩的眼睛像我,但鼻子嘴巴和明远一模一样。"
"是吗?"周玉梅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我倒觉得一点都不像。明远小时候的照片我看过千百遍,没一处相似的。"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但还没等我回应,季明远就带着林氏集团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一身高定礼服,挽着季明远的手臂笑得明媚。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晚宴进行到一半,周玉梅突然敲了敲酒杯,全场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来参加明远和清欢的结婚纪念日。"她的语气让我后背发凉,"趁着大家都在,我有件事要宣布。"
她朝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某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为了消除家族疑虑,明天我们会带小轩去做亲子鉴定。"周玉梅从纸袋里抽出一张表格,"这是申请单,已经签好字了。"
全场哗然。我看向季明远,他正低头品酒,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而当我看到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申请表上熟悉的签名时,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那是季明远的笔迹,日期显示是一周前。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在我的结婚纪念日,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公开质疑我的贞洁和儿子的血统。
我颤抖着接过那张纸,突然注意到季明远包里露出的一角——那是一个医院的文件夹,上面赫然印着"亲子鉴定预约确认"。
原来如此。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在众人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中,我缓缓站起身,将那张申请表整齐地折好放进包里。
"好。"我听见自己平静到可怕的声音,"明天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