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仙界至尊，为她堕入凡尘，倾尽所有。
可女帝登基前夜，她亲手断我仙骨，我亲手养大的女儿捏碎了我的元婴。
再睁眼，我回到了她被追杀的那一天。
这一世，我不救了。
我要看着她跌落神坛，看着那虚伪的将军原形毕露，看着他们捧在手心的女儿——羸弱不堪，再难修仙！
背叛的代价，我要他们用永生悔恨来偿！
"父亲，您就安心去吧。您这一身修为，女儿会好好利用的。"
云霜的声音甜美如蜜，手指却如利刃般刺入我的丹田。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痉挛，但比疼痛更甚的，是那彻骨的冰冷。
我的亲生女儿，正在一点点剥离我苦修千年的修为。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站在高台之上的那个女人——我的道侣，刚刚登基的瑶光女帝。她头戴九凤冠，身披星辰袍，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瑶光..."我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一股鲜血，"为什么..."
瑶光女帝缓步走下台阶，绣着金线的裙摆拖在白玉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冷漠得像是看着一只蝼蚁。
"君玄，你真以为我爱过你？"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比万年玄冰更冷，"若不是为了借你白帝转世的气运助我登上帝位，我怎会委身于你？"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戏。
三百年的相濡以沫，共同建立的基业，甚至我们的女儿...都只是她称帝路上的棋子。
"夏曜将军回来了。"瑶光的眼中突然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光彩，"他才是配得上我的人，才是云霜心目中真正的父亲。"
云霜闻言，手上的动作更加狠辣，我的元婴被她生生捏碎。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神识却异常清明。
"如果是夏将军和母亲生的我，我血统肯定更高贵。"云霜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根本不配做我父亲。"
瑶光冷漠地看着我说："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和夏曜在一起了。"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嗡鸣作响。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堂堂白帝转世，竟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
"痴儿，还不醒悟？"
一道白光闪过，我猛地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微风拂过面颊，带来草木的清香。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灵力充沛。
这是...千年前的青岚山？
远处传来打斗声和女子的叱喝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黑衣魔修正围攻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身姿翩若惊鸿，剑法凌厉，却已左支右绌。
瑶光。
我的心脏狠狠一缩。这是她当年被魔修追杀的场景，正是我出手相救的那一天，我们缘起的开端。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天，我挺身而出，以重伤为代价救下她，悉心照料三个月。她伤愈后对我倾心，我们结为道侣，共同创立玉瑶宫，生下云霜...
"师尊救我！"
瑶光的呼救声将我拉回现实。她右肩已被魔刃刺穿，鲜血染红半边白衣。按照前世的发展，此时我该出手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边有人！道友救命！我乃玉瑶宫少主，必有重谢！"瑶光发现了我，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重谢？我在心中冷笑。前世的"重谢"就是挖我仙骨，碎我元婴？
我冷漠地转身，准备离去。
"啊！"身后传来瑶光凄厉的惨叫。
我脚步微顿，神识扫过。只见瑶光胸前被一道黑光击中，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伤势比前世更重。
活该。
我没有回头，大步离开。走出百丈远时，我听到一阵马蹄声——是夏曜率领的巡逻队。前世他来晚一步，只见到被我救下的瑶光，今生...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捏了个隐身诀，站在树梢冷眼旁观。
夏曜带着十余名银甲卫赶到时，瑶光已经奄奄一息。魔修见势不妙，早已遁走。
"瑶光仙子！"夏曜惊呼下马，却停在五步之外，警惕地环顾四周，"魔修呢？还有埋伏吗？"
"救...我..."瑶光伸出染血的手。
夏曜犹豫片刻，才命手下上前救治。他自己则握紧佩剑，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有埋伏。
这就是让魔军胆寒的禁魔大将军？我嗤笑一声。
看着夏曜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再对比前世他在瑶光面前吹嘘自己如何英勇救美的嘴脸，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瑶光，这就是你选择的良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转身离去。
这一世，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尝尝，什么叫悔不当初。
前世从未听说过青岚山有这种矿藏！
"带我去看看。"
楚尘犹豫了一下，但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沿着山路下行，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杂草掩盖，若非楚尘带领，很难发现。进入洞中，前行十余丈，眼前豁然开朗——
洞壁上星星点点，全是嵌着的玄冥晶！更深处，还有几块我从未见过的奇异矿石，散发着七彩光芒。
"这是...九天玄铁？"我震惊地抚摸着洞壁。前世若有这些材料，我何至于在最终大战中兵器尽毁？
楚尘怯生生地问："仙师，这些石头...有用吗？"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楚尘，你可愿拜我为师？"
男孩愣住了，随即扑通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徒儿拜见师父！"
"起来吧。"我扶起他，"从今日起，你随我修行。这些矿石..."我环顾四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楚尘用力点头："徒儿明白！"
回到洞府，我为楚尘洗髓伐毛，传授基础功法。他天赋异禀，短短三日便引气入体，正式踏入修行之路。
"师父，这是什么功法？好厉害！"楚尘感受着体内流动的灵力，兴奋地问。
"《太虚凝元功》，打基础的。"我取出另一枚玉简，"这是《天工宝鉴》，你先看第一卷。"
楚尘接过玉简贴在额头，片刻后满脸震撼："这、这炼器手法..."
"好好学。"我拍拍他的肩膀，"三日后，我们开始炼制你的第一件法器。"
安顿好楚尘，我独自来到洞府深处的静室。盘膝而坐，神识再次外放，探查瑶光的情况。
玉瑶宫的临时驻地中，瑶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夏曜坐在床边，正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如何"英勇"击退魔修。
"那些魔修见是我夏曜来了，吓得屁滚尿流..."他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瑶光虚弱地微笑："多谢夏将军相救..."
"应该的！"夏曜拍拍胸脯，"瑶光仙子放心养伤，我已经派人去请药王谷的神医了。"
我冷笑一声。前世是我耗费三个月日夜不休为瑶光疗伤，如今换成夏曜，他除了动动嘴皮子还会什么？
神识扫过，瑶光的伤势比前世严重许多。那道魔气侵入心脉，若不及时清除，恐怕会留下永久隐患。
我收回神识，不再关注。瑶光的死活，与我何干？
三日后，我带着楚尘来到玄冥晶矿洞，教他如何提炼矿石。楚尘悟性惊人，很快掌握了基本技巧。
"师父，这样对吗？"他小心地控制着灵火，将一块玄冥晶熔化成液态。
我点头："不错。现在塑形。"
就在我们专注炼器时，忽然神识预警——有人靠近山洞！
我迅速掐诀布下隐匿阵法，拉着楚尘躲到暗处。片刻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瑶光！
她脸色依旧苍白，走路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夏曜跟在她身后，神色紧张。
"瑶光仙子，这荒山野岭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有魔修..."
"夏将军若怕，可以先行回去。"瑶光语气冷淡，"我感应到此处有特殊灵气波动，必有机缘。"
我眯起眼睛。瑶光对灵气的感知确实敏锐，前世正是靠这一点我们找到了不少天材地宝。但她现在重伤未愈，强行使用神识探查，只会加重伤势。
果然，瑶光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看你看！我说了吧！"夏曜跳脚，"咱们快回去吧！"
瑶光倔强地摇头，继续往洞内走。就在她即将发现矿脉时，我暗中掐诀，引动洞内预设的迷阵。
霎时间，洞中雾气弥漫，瑶光和夏曜顿时迷失方向。
"怎么回事？"夏曜惊慌失措，拔剑乱挥，"有埋伏！瑶光仙子，我们中计了！"
瑶光强自镇定："别慌，这是天然迷阵...夏将军？夏将军！"
夏曜早已慌不择路，竟然丢下瑶光独自逃走了！
我在暗处冷笑。这就是你选的男人，瑶光。
瑶光孤身一人，在迷阵中艰难前行。伤势加上灵力消耗过度，她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我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现身。前世种种背叛在脑海中闪回，那刺骨的疼痛记忆犹新。
"师父..."楚尘小声问，"那位仙子...不要紧吗？"
"死不了。"我淡淡道，"我们走吧。"
带着楚尘从另一条通道离开矿洞，我心中已有了计划。这一世，我不再是瑶光背后的男人。我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让那些背叛我的人，都尝尝悔恨的滋味！
回到洞府，我取出纸笔，写下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前世瑶光麾下的能人异士，如今大多还默默无闻。
"楚尘。"
"弟子在！"
我将名单递给他："留意这些人物的消息，一有踪迹立即告诉我。"
楚尘郑重地接过名单："是，师父！"
看着认真研读名单的小徒弟，我嘴角微扬。这一世的开局，已经与前世截然不同。
瑶光，当你登临绝顶时，会发现我早已在那里等着你。而那时，你将明白背叛白帝转世，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