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死在无风险的手术上，主刀医生是老公学妹。我赶到医院时，
婆婆的遗体已经被送去解剖，死因报告上写着“突发恶性高热”。
我看完医院给的所谓”证据”，气得浑身发抖，发誓要让那个实习医生付出代价。可转头，
我那身为医院首席法律顾问的老公，就将我堵在走廊。“沈悦悦才29岁，
医学界未来的新星。你妈一把年纪，浑身是病，早就是个累赘了。”“签了这份和解书，
三十万，堵住你的嘴。别不知好歹，毁了一个天才医生的前途。”“再闹下去，
我让你身败名裂，一分钱都拿不到！”我没签。1、我抬眼，
看着时珉那张此刻却陌生无比的脸。“你说，谁是累赘？”“姜素喜，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时珉扯了扯领带，脸上满是不耐。“你妈常年住院，就是个无底洞。现在她用命换三十万，
给你儿子换套学区房，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有价值的一件事。”他的话像一把钝刀，
一下下割着我的神经。我一言不发，站起身。时珉以为我要走，脸色愈发冰冷。“想清楚，
出了这个门，连三十万都没有。”我没理他，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院长沈立国正泡着茶，
见我闯进来，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姜医生，我知道你很难过，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要封存全部手术记录和监控，立刻。”我打断他。
沈立国放下茶杯，表情为难。”家属情绪不稳定，需要冷静。这些程序上的事，
交给医院法律顾问处理就好。”他口中的法律顾问，就是我的丈夫，时珉。
沈立国朝门口使了个眼色，两个保安走进来。“请姜医生出去冷静一下。
”我被保安推搡着往外拖。走廊尽头，时珉就站在那里。他怀里抱着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那女孩，是沈院长的女儿，沈悦悦。
也是这场医疗事故的主刀医生。时珉抬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漠然。
我回到家，钥匙插进锁孔，却怎么也转不动。门锁换了。手机震动，时珉发来一条信息。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在你签协议前，先去酒店冷静。”我站在自己家门口，像一个笑话。
深夜，电话响起，是医院的同事。“素喜，不好了！周律师刚回了医院，以法律顾问的身份，
把林阿姨所有的原始病历档案都调走了！”我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断了。他要销毁证据。
我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同志，市中心医院有人恶意篡改、销毁病历。
”警察赶到医院档案室时，时珉正等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份崭新的病历档案，神情镇定。
“警官，我妻子大概是悲伤过度，产生了一些误会。”他将档案递给警察。
“这是死者完整的病历，上面清楚记录了她有罕见的特殊过敏体质，
手术中出现恶性高热的风险极高。所有术前评估和家属告知都符合规定。”他转头看向我，
语气充满“关切”。“素喜，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母亲去世，但不能因此诬告医院。
”警察翻看着那份“天衣无缝”的病历，上面的记录、签字一应俱全。我冲过去，
一把夺过档案。那份伪造的过敏史记录上，赫然签着一个名字。林婉芝。是我婆婆的名字。
时珉的母亲，林婉芝。而死在手术台上的，也是林婉芝。他一直以为，
死的是我那个常年患病、被他视为“累赘”的母亲，宋慧敏。他为了给情人脱罪，
亲手伪造了一份证据，把他自己的亲生母亲，定性成一个“自身有错，死不足惜”的病人。
我捏着那几张纸，指尖都在颤抖。我抬起头，对上时珉那双得意又轻蔑的眼睛。
我慢慢收回目光，将档案还给警察。“对不起，可能是我搞错了。”我转身离开。身后，
传来时珉压抑不住的冷笑。2、第二天，我成了全城的笑柄。“天才医生冷静处理罕见病例，
反遭无知家属天价讹诈”硕大的标题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新闻里附上了我的照片，姓名，
还有我工作的单位。有“知情人士”爆料，说我早就嫌弃母亲拖累家庭，
一直想把她送进养老院。这次是想借着母亲的死，讹诈一笔巨款。
时珉以金牌律师、法律专家的身份接受了电视台采访。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分析这起“医闹”事件，呼吁社会要保护年轻医生的成长环境，
不能让无理取闹的家属毁掉一个天才的未来。句句诛心，字字都在将“家属”钉上耻辱柱。
我工作的医院顶不住压力，对我下发了停职调查通知。走在医院里，
昔日热情的同事都对我避之不及。我尝试联系律师，想为婆婆讨回公道。可一听对面是时珉，
所有律所都用同一个理由拒绝了我。“姜女士，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没有任何胜算。
”时珉冻结了我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和信用卡。他要断我后路。我去看我妈宋慧敏，
她还住在医院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她拉着我的手，把一个苹果塞给我。“瘦了。
别太累，钱不够了跟妈说。”我看着她苍老的脸，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咽回肚里。
网上的暴力愈演愈烈。有人扒出了我家的地址。家门口的墙上，
被人用红油漆泼上了刺眼的字。“医闹可耻，滚出小区！”沈悦悦在时珉的包装下，
形象焕然一新。她成了临危不乱、专业过硬的医学新星，
甚至被医院提名参选“年度青年医生”。时珉给我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
沈悦悦穿着白大褂，站在领奖台上，笑得灿烂。他附上一行字。“看见了吗？
这就是天才和累赘的区别。”我删掉照片，出门。
我卖掉了我妈在我结婚时送给我的一套翡翠首饰。那是我唯一的婚前财产。拿着那笔钱，
我悄悄雇佣了一名私家侦探。我只要一个真相。三天后，侦探给了我回复。手术当天，
手术记录上签名的麻醉医生是科室主任。但实际上，真正进行麻醉操作的，
是一个刚来医院不久的规培医生。3、我找到了那名规培医生。很年轻，戴着眼镜，
看起来文弱胆小。我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他一听到“林婉芝”和“手术”这两个词，
脸刷一下就白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连连摆手，眼神躲闪，
起身就要走。“那天手术，沈悦悦是不是用错了药？”我盯着他的眼睛。他身体一僵，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时机和沈院长是不是找过你？”他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里全是恐惧。“我求你，别再问了，我不想丢了工作，
我还要养家糊口……”我没再逼他。我只是平静告诉他，真相不会永远被掩盖。
我会为死者讨回公道。婆婆的葬礼很简单。时珉没有出现。他只派了助理送来一个信封，
里面装着一沓厚厚的现金。我当着所有亲友的面，把那个信封扔了出去。“拿走，我们家，
不卖亲人。”助理灰溜溜地走了。晚上，我独自整理婆婆的遗物。翻开一本旧相册，
一张照片滑落出来。是时珉少年时和婆婆的合影。照片上，婆婆笑得温柔慈爱，她抬起手，
揽着儿子的肩膀。在她微胖的手腕上，一个纹身清晰可见。那是一串数字，
是他们家的旧址门牌号。时珉年少叛逆时，偷偷跑去纹的。他说，这是把家的地址刻在身上，
无论走到哪里，妈妈都是他永远的港湾。看着那个熟悉的纹身，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我收起所有寻求外部法律援助的想法。第二天，
我主动联系了市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我申请召开最终鉴定会，并公开表示，
愿意接受委员会的任何鉴定结果。消息传到时珉耳朵里。他以为我走投无路，终于准备放弃。
他高调地对媒体表示，同意召开鉴定会。他甚至主动邀请了多家媒体进行现场直播。
他要让全城的人都看看，我这个“无知又贪婪”的家属，是如何输得一败涂地。
鉴定会前一晚，时珉约我见面。还是那家咖啡馆，还是那个位置。他将两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一份是三十万的和解书，一份是签好他名字的离婚协议。“姜素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签了它，这三十万还是你的。明天鉴定会一开，你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净身出户。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理由一栏，写着“夫妻感情破裂”。我笑了。我拿起笔，
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姜素喜。”时珉看到我签字，脸上露出胜利者笃定的微笑。
他收回文件，准备起身。我将签好的协议推给他。“时珉。”他停下动作，居高临下看我。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明天，我会送你一份大礼。”4、鉴定会现场，闪光灯亮成一片。
时珉作为医院的首席法律顾问，与院长沈立国、主刀医生沈悦悦并排坐在被申请方席位。
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不时侧头与沈悦悦低声交谈，姿态亲昵。
我独自一人坐在申请方的位置。我没化妆，脸色憔悴，
看起来像一个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鉴定会开始。
时珉一方呈上了所有他们精心准备的“证据”。
包括那份伪造的、签着“林婉芝”名字的过敏史病历。他亲自上阵，
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地论证了医院在整个救治过程中毫无过错，
死者的死亡是其自身特殊体质导致的意外。专家组的成员们不时点头，显然认可他的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带着同情与一丝不耐。轮到我陈述。我放弃了所有辩护。
我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坐着。时珉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他凑到沈悦悦耳边，
低语了一句什么。女孩原本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也笑了。一切都结束了。
鉴定组组长清了清嗓子，拿起面前的结论文件，准备宣布最终结果。就在这时，我站了起来。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走向主席台。“在宣布结果前，
我只有一个请求。”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场里异常清晰。
“我请求播放手术室当天的完整监控录像，尤其是术前核对病人身份的片段。
”时珉的脸色变了变。他审查过所有监控，确认没有拍到任何麻醉失误和用药错误。
但他心里，还是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主席团商议后，同意了我的请求。
会场中央巨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监控视频。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流程清晰可见。
护士推着病人进入手术室，麻醉医生准备麻醉。一切都和时珉看过的版本一样。
他脸上的不安渐渐消退，重新换上那副倨傲的神情。视频继续播放。
一名巡回护士拿着手术确认单，走到手术床边，进行最后的身份核对。因为手术床的角度，
我们看不清床上病人的脸。但护士接下来的一个动作，被镜头清晰地记录下来。
她抬起病人的左手手腕，仔细核对着什么。我的手在桌下按下了遥控器的暂停和放大键。
巨大的屏幕上，画面定格。镜头被无限拉近，聚焦在那只手腕上。一个由数字组成的纹身，
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那是时珉亲手为他母亲设计的，“家是永远的港湾”。我看到，
时珉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5、“关掉！快给我关掉！
”时珉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发出一声嘶吼。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冲向巨大的屏幕，
似乎想用身体挡住那致命的画面。两名法警迅速上前，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全场哗然。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手机，都对准了在地上疯狂挣扎、彻底失态的时珉。
也对准了他身后屏幕上，那份由他亲手伪造的、将他母亲钉上“该死”标签的证据。
院长沈立国坐在原位，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着崩溃的时珉，
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拖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会场中央。
我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扭动的时珉，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周律师，
你不是说，我母亲一把年纪，早就是个累赘吗？”我的声音通过话筒，在会场里回响。
“你不是说，她用命换三十万，是这辈子最大的价值吗？”时珉停止了挣扎，他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现在，请你告诉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死在手术台上的，到底是谁的母亲？”时珉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母亲的名字和那个熟悉的纹身，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泪和鼻涕糊了他一脸，他张着嘴，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鉴定会当场中止。
警方人员迅速介入，封锁了现场。为求自保，院长沈立国在警察找到他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