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忌日那天,我被一道闪电劈中。醒来时,掌心能凝聚跳跃的电弧。新闻里,
撞死父亲的富豪正在庆功宴上宣布:“那个老东西,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一粒灰。
”我盯着屏幕,指尖电弧嘶鸣。他发言完毕的刹那,一道精准雷柱击穿宴会厅穹顶。
富豪瞬间化为焦炭。全球震惊,媒体称我为“天罚者”。
富豪的科学家弟弟找到我:“你的能力来自地外文明,使用一次减寿十年。
”我冷笑:“那正好,足够我把名单上的人渣全送上天。”当我将最后一个仇人劈成灰烬,
身体开始结晶化。抬头望向星空,一道巨大闪电正撕裂大气层。不是我的力量。原来,
我不过是更高维度文明选中的,清理地球的“雷暴开关”。父亲的忌日,天也阴沉着脸。
豆大的雨点砸在粗糙的石碑上,溅开细小的水花,模糊了照片上他温和的笑容。
我心里堵得慌,像塞满了湿透的棉絮,又冷又沉。雨更大了,铺天盖地,浇得人透心凉。
我没带伞,也不想躲,雨水混着说不清是泪还是别的什么,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爸……”声音被雨声吞没,轻飘飘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我抹了把脸,雨水冰凉,
指尖却在微微发抖。胸口那团闷烧的火,灼得五脏六腑都疼。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混蛋喝香槟开跑车,活得人模狗样,而我的父亲,
那个一辈子老实巴交、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男人,却成了车轮下的一滩模糊血肉,
成了报纸角落里一行冰冷的“意外身亡”?这世道,真他妈的操蛋!
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就在这时,头顶的墨色天穹猛地一亮!
不是那种照亮大地的光芒,是极度凝聚、极度狂暴的惨白!它撕裂翻滚的乌云,
带着一种蛮不讲理的毁灭意志,笔直地、精准地,劈向我的天灵盖!时间仿佛凝固了。
视野瞬间被无情的白炽吞没,紧接着是足以震碎灵魂的巨响,仿佛整个天空在我颅骨里炸开!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贯穿了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
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叫!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我最后一点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坚硬。我猛地睁开眼,后脑勺正抵着湿漉漉的墓碑底座。
雨还在下,但似乎小了些。浑身像散了架,每一处关节都透着酸软,衣服湿透,
紧贴在皮肤上,冷得我牙齿打颤。我撑着冰凉的石碑,艰难地坐起身。头痛欲裂,
像有无数根钢针在太阳穴里搅动。刚才那道闪电……我居然没死?这简直是个奇迹!不,
是荒谬!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揉揉剧痛的额头。动作顿在半空。
借着墓碑旁幽暗的应急灯微光,我看到了。不是错觉。细碎的、幽蓝的电弧,
像一群刚刚苏醒的、微小而狂暴的精灵,正缠绕着我的食指和中指。
它们无声地跳跃、扭动、分裂又聚合,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像撕裂一小片干燥的丝绸。
指尖传来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并非痛苦,更像一种……冰冷的、蕴含了可怕力量的生命脉动。
我屏住呼吸,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这不是静电,绝不是!它们如此驯服,如此凝聚,
仿佛是我肢体延伸的一部分,
一种沉睡在血脉深处、此刻被那道毁灭之雷粗暴唤醒的恐怖天赋。
“操……”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我死死盯着那跳跃的蓝色弧光,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恐惧?有。但一种更原始、更滚烫的东西,
正从恐惧的灰烬里升腾而起,迅速占据了我的全部心神。
回到我那间不足十平米、廉价得连蟑螂都嫌弃的出租屋,湿透的衣服被我胡乱扔在地上,
像一团肮脏的破布。我没开灯,径直把自己摔进那张嘎吱作响的破电脑椅里。
冰冷的金属椅背硌着脊梁骨,带来一丝刺痛的真实感。黑暗中,
只有窗外霓虹灯惨淡的光渗进来,在墙壁上涂抹出怪诞扭曲的色块。我摊开右手,屏息凝神。
心念微动。滋啦——一道比刚才在墓园清晰数倍、凝练数倍的幽蓝电弧,猛地从我掌心窜出!
它不再温顺跳跃,而是像一条被激怒的微型电蛇,扭动着、嘶鸣着,瞬间撕裂了眼前的黑暗。
狂暴的能量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臭氧特有的腥气,吹乱了我额前湿漉漉的头发。
弧光映亮了我自己的脸,在对面剥落的墙漆上投下一个扭曲晃动的影子。那影子里的眼睛,
燃烧着某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东西——不是狂喜,是冰冷的、近乎残酷的专注。
“成了……”我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指尖的弧光随着我的心意倏地熄灭,
黑暗重新笼罩。但那股力量感,那掌控雷霆的冰冷触觉,却烙印般留在了我的神经末梢。
我摸索着按下电脑主机上那个油腻的按钮。老旧的机箱发出一阵苟延残喘般的嗡鸣,
屏幕挣扎着亮起,惨白的光线刺得我眯起了眼。鼠标在廉价鼠标垫上滑动,
发出“沙沙”的噪音。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本地新闻网的首页。
一张巨大的、精心修饰过的照片瞬间撞入眼帘,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胃上。王耀林。
那个名字,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照片上的他,站在一个奢华得刺眼的宴会厅中央,
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微微昂着头,
嘴角噙着那标志性的、混合着傲慢与伪善的笑容。照片下方,
一行加粗的标题触目惊心:“耀林集团董事长王耀林先生荣获‘年度杰出企业家’,
盛大庆功宴星光熠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当场吐出来。
手指僵硬地点开标题下自动播放的视频链接。画面晃动,镜头扫过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斑,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举着香槟谈笑风生。然后,
焦点稳稳地落在王耀林身上。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镶着金边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感谢各位朋友抬爱,
”他的声音透过电脑劣质的扬声器传出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圆滑腔调,
“能取得今天这点微不足道的成绩,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当然,
也离不开我个人的一点点努力,和一点点的……运气。”台下响起一阵虚伪而热烈的掌声。
王耀林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得意。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清晰地穿透掌声,也穿透了屏幕,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说到运气?哈!
商场如战场,哪有什么纯粹的运气!无非是当机立断,扫清障碍!就像几年前,
有个不识相的老家伙挡了我的道,非要跟我争那块地皮……”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血液似乎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向头顶!“……结果呢?”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摊开双手,仿佛在展示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不过是一次小小的‘交通意外’,
就让他和他那点可怜的家当,彻底成了我成功路上的一粒灰!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在奢华的宴会厅里回荡,通过电流,清晰地灌入我的耳中。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讲了一个多么精彩绝伦的笑话。台下那些衣冠楚楚的宾客们,
也跟着哄笑起来,掌声和笑声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海洋。“一粒灰……”电脑屏幕惨白的光,
像冰冷的裹尸布,覆盖在我脸上。王耀林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在屏幕里扭曲、放大,
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罪恶气息。他刺耳的笑声,台下宾客虚伪的应和,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贯穿我的耳膜,扎进我的脑髓。
“一粒灰……”我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那是牙龈被咬破的血腥气。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冰冷火焰,从我脊椎骨猛地窜起,
瞬间烧尽了所有的血液,烧尽了所有的理智!
眼前的一切——剥落的墙皮、闪烁的电脑屏幕、窗外扭曲的霓虹——都瞬间褪色,
只剩下屏幕中央那张狂笑的脸!那张害死我父亲、还将其作为谈资炫耀的脸!“啊——!
”胸腔里挤压出一声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倒流、沸腾!
一股狂暴到无法想象的能量,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我四肢百骸、从每一个细胞深处疯狂涌出!
滋啦啦——!!!右手五指猛地张开!不再是之前温顺跳跃的细微电弧!
一道刺目欲盲的粗大雷光,如同挣脱囚笼的远古雷龙,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嘶鸣,
从我掌心悍然爆发!轰隆!!!巨响震耳欲聋!我身前的电脑屏幕首当其冲,
瞬间炸裂成无数飞溅的玻璃碎片和电子元件!紧接着是电脑主机,在狂暴的雷光中扭曲变形,
冒出滚滚黑烟!强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空气和碎片,狠狠撞在墙壁上!
劣质的墙皮像被巨锤砸中,大片大片地剥落、飞散!
整个狭小的出租屋都在这一击之下簌簌发抖!电灯猛地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浓烈的焦糊味和臭氧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狂暴的雷光在掌心跳跃、嘶鸣,
像一头被强行唤醒的凶兽,带着毁灭一切的余威。出租屋一片狼藉,电脑炸成碎片,
墙壁焦黑剥落,刺鼻的焦糊味弥漫不散。我站在废墟中央,剧烈地喘息着,
身体因过度释放的力量而微微颤抖。但那颤抖并非虚弱,
而是一种力量宣泄后的、冰冷的亢奋。掌心残余的电弧不安地扭动,发出低沉的噼啪声,
指向窗外某个方向。冥冥之中,一种冰冷而清晰的直觉,
如同卫星定位般锁定了目标——城市另一端那座灯火通明的“水晶宫”。王耀林的庆功宴,
就在那里。“水晶宫”……我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很好。
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开一片迷离的光雾,像一张巨大而虚假的网。我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焦糊和雨腥的空气。掌心残余的幽蓝电弧微微跳动,
仿佛在回应我的意志。一种奇异的、冰冷的联系感,如同无形的丝线,
穿透层层叠叠的钢筋水泥和喧嚣雨幕,清晰地指向城市另一端那座灯火辉煌的“水晶宫”。
距离,方位,高度……一切信息如同镌刻在神经上般清晰。
甚至能“感觉”到那里密集的人气,觥筹交错的喧嚣,
以及最核心处那个刺眼的、令人作呕的生命信号——王耀林。“一粒灰……”我低语着,
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体内的能量再次开始奔涌,比上一次更加汹涌,更加驯服。
它不再是失控的爆发,而是被冰冷的意志精确引导的洪流。我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掌心朝向那个遥远而清晰的方向。意识高度凝聚,穿透雨幕,穿透空间,
牢牢锁定那个正在发表“胜利宣言”的生命点。“水晶宫”宴会厅内,
气氛被王耀林那句“一粒灰”推向了高潮。哄笑声、掌声几乎要掀翻那造价不菲的穹顶。
王耀林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这病态的崇拜,志得意满。他清了清嗓子,
准备发表最后的、总结性的“成功感言”。“所以,朋友们!”他提高了音量,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倨傲,“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就在他吐出最后几个字,
话音将落未落的瞬间——轰咔——!!!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粗暴地撕裂了所有的喧嚣!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霄云外,又仿佛就在每个人的头顶炸开!整个巨大的宴会厅猛地一震!
坚固的合金穹顶,在王耀林正上方,如同被一柄无形的、燃烧着雷霆的巨斧劈中!
刺目的、无法形容的惨白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那光芒并非来自灯光,
它带着毁灭性的纯粹能量,瞬间熔穿了数米厚的特殊玻璃和合金结构!
炽热的熔融金属和玻璃如同岩浆般滴落!光柱精准无比,没有丝毫偏移!
时间在那一刻被强行拉长、扭曲。王耀林脸上的得意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凝固。
在毁灭性的白色光柱笼罩下,他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底,
瞬间变成了一个发光的、透明的轮廓!皮肤、肌肉、骨骼……所有构成“人”的物质,
在亿万分之一的刹那间被无法想象的高温彻底电离、汽化!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泡,又像是一堆被投入焚化炉的枯叶。光芒一闪即逝。
原地只剩下一个边缘焦黑、冒着缕缕青烟的深坑。深坑边缘,
散落着一圈极细的、灰白色的粉末。王耀林刚才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他消失了。
连一丝血迹、一块布片都没有留下。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臭氧味,
以及一种……蛋白质被瞬间彻底碳化的、难以形容的焦糊气息。死寂。绝对的死寂。
前一秒还喧嚣鼎沸的宴会厅,此刻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上千名宾客脸上的笑容僵死,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香槟杯从麻木的手指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