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中纸人

午夜叫门声 黛黛猫 2025-09-23 01: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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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叫门声》第二章:镜中纸人陈砚猛地后退,后腰撞在档案柜上,铁皮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像口破锣被敲了下。

他踉跄着转身,穿衣镜里的白裙影子却没动,依旧保持着仰头笑的姿势,裙摆上的黑灰簌簌往下掉,像没烧透的纸灰。

“别装神弄鬼!”

他抄起消防斧,斧刃在手机微光里闪着冷光,“我知道你是谁,老馆长说过,这楼里的‘东西’都怕硬气!”

话音刚落,镜中的影子突然晃了晃,像水波里的倒影被搅了下。

她的脸慢慢清晰了些,眉眼弯弯的,本该是温柔的模样,可眼角却往上挑着,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陈砚这才发现,她的头发是湿的,一缕缕贴在脸颊上,往下滴着黑水珠,落在镜面上,晕开一个个小墨点。

“桂花糕。”

影子的声音从镜子里飘出来,像浸了水的棉线,又轻又涩。

陈砚攥紧斧柄,指节泛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影子没回答,只是抬起手——镜面上的黑水珠突然汇成细线,顺着镜框往下爬,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水洼里映出的不是陈砚的鞋,而是双绣着红梅的布鞋,鞋边沾着焦黑的布屑。

他突然想起老馆长临走前塞给他的那串桃木手链,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能“定惊”。

此刻手链在手腕上发烫,像揣了块小烙铁。

陈砚咬咬牙,举起消防斧就往镜面劈去——“砰!”

斧刃砸在镜框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镜子没碎,只是晃了晃,镜中的影子却像被泼了开水的糖人,扭曲起来,白裙上的黑灰掉得更凶了,像场微型的黑雪。

“别碰镜子。”

影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会疼。”

陈砚一愣,斧头悬在半空。

他看见镜中的影子捂着头,指缝里渗出黑血,顺着指节滴在白裙上,晕成一朵朵丑陋的花。

这场景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想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孩子用弹弓打中的额头,也是这样又疼又委屈。

就在这时,走廊里的应急灯又亮了,惨绿的光透过门上的小窗照进来,刚好落在陈砚脚边的报纸碎片上。

他这才发现,碎片上女伶的剪影旁边,印着行小字:“鹤鸣戏楼头牌苏妄,擅演《游园惊梦》。”

苏妄。

这名字像颗冰珠,顺着他的后颈滑进衣领里。

“你是苏妄?”

陈砚盯着镜中的影子,“1943年戏楼大火里……”影子突然停下动作,慢慢放下手,黑血还在流,却像没感觉似的。

她歪了歪头,白裙上的黑灰突然不动了,像被冻住的灰烬。

“明天,带桂花糕。”

她又说,这次的声音清楚了些,带着点江南口音的软糯,“要城南‘福源记’的,放了蜜桂花的那种。”

陈砚还想问什么,镜中的影子却像被风吹散的烟,慢慢淡了下去,最后只剩空荡荡的镜面,映着他喘着粗气的脸。

手腕上的桃木手链不烫了,只是有点潮,像刚被冷汗浸过。

他瘫坐在地上,消防斧“哐当”掉在一边。

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陌生短信下面,又多了行字,还是三点十七分发的:“放门垫上就行,不用开门。”

窗外的天慢慢泛白,陈砚却再不敢合眼。

他把办公室里所有的镜子都转了过去,连电脑屏幕都扣在桌上。

档案柜顶层的铁皮盒又响了几声,他也没敢抬头——老馆长说过,那盒子里装着戏楼大火的现场照片,半夜响,是“它们”在看自己的过去。

清晨六点,换班的同事老张推开门时,吓了一跳:“小陈,你咋在地上坐着?

脸色跟纸似的。”

陈砚摆摆手,指着门口:“张哥,你看那门缝里,有啥东西没?”

老张弯腰瞅了瞅,捡出片焦黑的纸片:“就这?

估计是昨晚风刮的。

你是不是又听着那敲门声了?

跟你说过别当真,老楼了,水管子响。”

他把纸片扔垃圾桶里,“我年轻时候也怕,后来发现都是自己吓自己。”

陈砚没敢说镜子的事。

他知道说了也没用,老张是唯物主义者,上次有人说看到档案柜自己开门,被他骂了句“封建迷信”。

回家的路上,陈砚绕去了城南。

“福源记”是家老字号糕点铺,木招牌都褪了色,老板娘正往玻璃柜里摆桂花糕,米白色的糕体上撒着金黄的桂花,甜香飘出半条街。

“要两盒桂花糕。”

陈砚指着最上面的,“放了蜜桂花的那种。”

老板娘是个胖阿姨,笑着麻利地装盒:“小伙子是给女朋友买吧?

这可是我们家的招牌,老一辈都爱这口。”

陈砚没解释。

他看着阿姨撒桂花,突然想起镜中苏妄滴水的头发——那会不会是戏服上的水钻?

他小时候在姥姥的旧相册里见过,民国女伶的戏服上总缀着亮晶晶的水钻,灯光下像星星。

回到家,陈砚倒头就睡,梦里全是白裙影子,她总在说“桂花糕”,声音黏糊糊的,像嘴里含着糖。

醒来时己是傍晚,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打过去没人接。

离三点十七分还有七个小时。

陈砚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两盒桂花糕,突然想起老馆长的另一句话:“跟‘它们’打交道,别欠着,该给的得给,不然缠得更紧。”

他找出个纸盘,把桂花糕倒在上面,又找了张干净的纸,写上“苏妄收”。

做完这一切,他突然觉得很荒谬——自己居然在给一个镜中影子准备点心。

夜里十一点,陈砚回到档案馆。

老张己经走了,临走前给他留了盏台灯,昏黄的光在墙上投下档案柜的影子,像一排排墓碑。

他把纸盘放在门垫上,刚要转身,就听见铁皮盒又响了,这次响得很急,像有人在用指甲刮。

陈砚咬咬牙,踩在椅子上打开铁皮盒——里面果然全是照片,黑白的,边缘都焦了。

有张是戏楼后台,穿白裙的女伶正在化妆,镜子里映出她的侧脸,眉眼弯弯的,和镜中影子有七分像。

照片背面写着“苏妄,1943.9.12”。

还有张是火灾现场,断壁残垣里,有个穿长衫的男人被压在横梁下,手里攥着半张戏票。

陈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男人的侧脸,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哐当!”

铁门被撞了一下,很轻,像有人用手背碰了碰。

陈砚赶紧把照片塞回盒子,跳下来时差点摔了。

他冲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垫上的桂花糕少了一块。

走廊里空荡荡的,应急灯没亮,只有安全出口的红光在闪,像只眨眼的眼睛。

陈砚盯着那盘桂花糕,喉咙发紧——他明明没听见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脑突然自己亮了,屏幕上弹出个文档,标题是“鹤鸣戏楼火灾调查报告(未完成)”,下面只有一行字,像是刚打上去的:“他还欠我半块戏票钱。”

陈砚的呼吸停了。

他想起那张被压在横梁下的男人手里的半张戏票,突然觉得手腕上的桃木手链又开始发烫,烫得像要烧起来。

三点十七分的叩门声,准时响了。

“叩叩叩。”

这次,陈砚没敢看猫眼。

他听见门外传来很轻的咀嚼声,像有人在小口吃着桂花糕。

咀嚼声停了,有张纸片从门缝里塞进来,轻飘飘的,落在他脚边。

是张戏票的存根,边缘焦黑,上面印着“鹤鸣戏楼《游园惊梦》”,日期是1943年9月15日——正是火灾前三天。

存根背面,用胭脂写着行小字,笔画娟秀:“陈砚之,等散了戏,去吃福源记的桂花糕。”

陈砚捏着戏票,指腹抚过那三个字,突然明白老馆长为什么说“别抬头看镜子”了。

镜中映出的,或许从来都不是幻觉。

而那个叫陈砚之的男人,和他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侧脸,还有……一样的桃木手链——照片里,那男人的手腕上,分明戴着串和他一模一样的手链。

走廊里的应急灯又亮了,绿光透过门缝爬进来,在地上织成张网。

陈砚仿佛听见有人在哼《游园惊梦》的调子,唱的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声音软糯,带着江南口音,和镜中苏妄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慢慢抬头,看向被转过去的穿衣镜背面。

镜面贴在墙上,映不出任何东西。

但他知道,此刻,一定有双眼睛,正隔着薄薄的木板,看着他。

就像二十八天来的每个凌晨三点十七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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