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我未来的夫君,七王爷萧玦,亲手呈上那杯御赐的毒酒。他甚至懒得看我一眼,
目光全在他身边娇弱的柳轻芜身上,语气冰冷得像腊月的寒冰:“顾婉,喝了它。
本王要娶轻芜为正妃,王府里,容不下你。”柳轻芜依偎在他怀里,柔柔弱弱地开口,
眼底却藏着淬毒的得意:“姐姐,你别怪王爷,是我……是我有了王爷的骨肉。正妃之位,
不能是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霸占的。”满朝文武,我父亲和兄长痛心疾首,却无力回天。
我笑了,接过那杯酒,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饮而尽。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我看着萧玦那张冷漠的脸,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说道:“萧玦,这不是毒酒,是我的新生。
”“他日再见,我定要你,跪在我脚下。”1我叫顾婉,曾是京城人人艳羡的相府嫡女,
未来的七王妃。可这一切,都在柳轻芜出现后,化为了泡影。萧玦说,他对我只有责任,
没有爱。他说,看见柳轻芜的第一眼,他才知道什么是心动。他说,我这样无趣刻板的女人,
根本不配做他的王妃。他还说,我霸占着王妃之位,就是挡了他和真爱之路的绊脚石。所以,
他联合柳家,在朝堂上给我安了一个“善妒不孕,德不配位”的罪名,
求得皇帝一纸赐死的圣旨。我爹,当朝丞相,一夜白头。我哥,少年将军,自请戍边。
偌大的顾家,因为我,蒙上了洗不去的污点。而我,成了全天下的笑话。毒酒穿肠,
烈火焚心般的剧痛传来,我死死地盯着萧玦。他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柳轻芜身上移开,
落在我身上,却只有无尽的厌恶和不耐。“顾婉,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本王亲手灌你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就是我爱了十年,苦等了十年的男人。我端起酒杯,
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仰头,一饮而尽。瓷杯从我无力的指尖滑落,
在金殿的地砖上摔得粉碎。“萧玦,”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他震惊的眼神,
一字一顿地说,“你会后悔的。”意识抽离,身体坠入无边的黑暗。我“死”了。
死在了我十八岁生辰的这一天,死在了我最爱的男人和他心上人的面前。2再次醒来时,
入眼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雅致清幽的沉香木屋顶。身上穿的也不是囚服,
而是柔软舒适的锦缎中衣。穿肠的剧痛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四肢百骸被温养的舒泰感。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我猛地转头,看见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梨花木椅上,
手中正端着一盏清茶,姿态闲适,气度雍容。他的脸庞俊美无俦,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薄唇微抿,明明是温和的模样,却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我认得他。
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萧承瑾。也是我那前夫萧玦,
必须恭恭敬敬叫一声“皇叔”的人。我挣扎着坐起来,声音嘶哑:“是你救了我?
”萧承瑾放下茶杯,缓缓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眸光平静无波:“是,也不是。
”我皱眉,不解其意。他淡淡解释道:“金殿之上,你喝下的并非真正的毒酒‘鹤顶红’,
而是一种名为‘假死草’的汁液。是我提前买通了太监,换了你的酒。”“假死草?
”我惊愕。“服下后,会呈现出与中毒身亡一模一样的症状,心跳脉搏俱停,
但十二个时辰后,便会自行苏醒。”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顾婉,你可知,
欺君罔上,是灭九族的大罪。”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寒光,自嘲地笑了笑:“我顾家,
如今与被灭了九族,又有什么分别?”我爹被削了相权,闭门思过。我哥被流放边疆,
生死未卜。我,更是已经“死”了的人。“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和这位摄政王素无交集,他为何要冒着得罪皇帝和七王爷的风险,救我这个废妃?
萧承瑾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交易。”“交易?”“没错。
”他转身,负手而立,挺拔的背影透着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我给你复仇的机会,
让你拥有将所有欺辱过你的人都踩在脚下的权力。而你,需要为我做一件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什么事?”他缓缓回头,深邃的眼眸里,
第一次浮现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嫁给我,做我的摄政王妃。”3我以为我听错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王爷在开玩笑吗?
”萧承瑾看着我震惊的模样,神色不变:“本王从不开玩笑。”“为什么?”我无法理解,
“我是一个‘已死’之人,还是一个被夫家休弃、背负着不孕污名的废妃。娶我,
对王爷有何好处?只会让你成为全天下的笑柄!”“那是本王的事。
”萧承瑾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你只需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我完全看不透他的目的。嫁给他,从萧玦的王妃,
变成他皇叔的王妃。这关系……光是想想就足够荒唐。可我的脑海里,
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萧玦那张冷漠的脸,浮现出柳轻芜得意的笑,
浮现出我父亲花白的头发和我兄长落寞的背影。恨意,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了我的心脏。
我凭什么要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躲起来?凭什么让他们踩着我顾家的骨血,恩爱快活?权力。
萧承瑾说得对,我需要权力。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将那些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也让我彻底清醒。“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看着他,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萧承瑾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
他从袖中拿出一枚通体乌黑的令牌,扔到我面前。“这是‘玄影卫’的令牌。见此令,
如见本王。”他淡淡道,“从今天起,京中所有玄影-卫,都由你调遣。你可以用他们,
去查任何你想查的事,杀任何你想杀的人。”玄影卫!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只属于摄政王的秘密力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悬在所有朝臣头上的一把利剑!
他竟然……就这么交给了我?这份诚意,足够了。我捡起那枚冰冷的令牌,紧紧握在手心。
“好。”我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嫁给你。”从今天起,
世上再无顾家嫡女顾婉。只有摄政王未来的王妃。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
4在摄政王府养伤的日子里,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萧承瑾没有限制我的任何行动。
他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沈妤,一个流落民间的孤女,被他寻回的远房表妹。
他还为我请来了全天下最好的老师,教我琴棋书画、兵法谋略、帝王心术。
他说:“本王的王妃,不能只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花瓶。你要学的,是如何用权,如何攻心,
如何让你的敌人,在你面前连呼吸都觉得是错。”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这些知识。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风花雪月、满心满眼都是萧玦的顾婉。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两件事:学习,和复仇。玄影卫很快就传回了第一份我想要的情报。
关于我的“死”。原来,那所谓的“不孕”,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是柳轻芜买通了我身边的一个丫鬟,长年累月在我的饮食里下一种寒性的草药,
才导致我宫寒体弱,难以受孕。而给我诊脉,断定我“天生石女,无法生育”的太医,
是柳家的远房亲戚。就连那道赐死的圣旨,也是萧玦在御书房跪了三天三夜,
以放弃争夺储位为代价,从皇帝那里求来的。好,真好。萧玦,柳轻芜。你们为了在一起,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看着密报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眼,没有哭,只是笑。笑着笑着,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十年相伴,青梅竹马,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想哭就哭出来。”萧承瑾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递过来一方干净的手帕。我一把挥开他的手,倔强地抹掉眼泪,
声音冰冷:“我不会再为那种人掉一滴眼泪。脏。”萧承瑾看着我通红的眼眶,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有件事,需要你做决定。”他换了个话题。
“什么事?”“那个给你下药的丫鬟,和那个诬陷你的太医,玄影卫已经找到了。
”他看着我,语气平静,“怎么处置,你说了算。”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
眸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不必带回来脏了王府的地。”我冷冷开口,“让他们,
永远也说不出话来。”既然要复仇,那就从斩断他们的羽翼开始。
萧承瑾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很好。”他说,“沈妤,
你没有让本王失望。”5一年时间,转瞬即逝。京城里,关于前七王妃顾婉的事,
早已被人们淡忘。大家津津乐道的,是七王爷萧玦对新王妃柳轻芜的无边宠爱。据说,
萧玦为她在王府里建了一座“揽月楼”,夜夜笙歌;为她寻遍天下奇珍,
只为博美人一笑;甚至在她受了半点委屈时,不惜与朝中大臣当庭对峙。所有人都说,
柳轻芜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而我,在这一年里,也脱胎换骨。
我不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相府嫡女。在萧承瑾的教导下,我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如何用最温和的笑容说出最诛心的话,如何不动声色地布下一个又一个陷阱。我的棋艺,
已经能与萧承瑾杀得难分难解。我的谋略,已经能让王府里那些自视甚高的谋士们心服口服。
所有人都说,摄政王新寻回的表妹沈妤,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只有我自己知道,支撑着我走下去的,是那份深入骨髓的恨。这一日,宫里传来消息,
皇帝操劳过度,龙体抱恙,命摄政王萧承瑾监国,总揽朝政。萧承瑾回府后,
将我叫到了书房。“时机到了。”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我心领神会。“皇帝病重,
朝局将乱。各方势力都会趁机而动。”我分析道,“萧玦素有野心,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是我们把他拉下马的最好时机。”“没错。”萧承瑾赞许地点点头,“三日后,
宫中将设宴,为皇帝祈福。届时,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会出席。”他顿了顿,
深深地看着我:“那一天,本王会当众宣布,迎娶你为摄政王妃。”我的心脏,
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我要以一个全新的,光芒万丈的身份,
回到那个曾经让我受尽屈辱的地方。我要让萧玦,让柳轻芜,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都亲眼看看。被他们弃之如敝履的顾婉,如今,是何等的尊贵!“我准备好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萧承瑾笑了,那笑容如春风化雪,瞬间融化了他周身的清冷,
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妤儿,
”他低声唤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那一日,你会是全天下最耀眼的女人。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想躲开。可他的眼神,却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地困在原地,
动弹不得。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不只是强大和深不可测。他,也很好看。
6三日后,祈福宫宴。我穿着萧承瑾亲自为我挑选的宫装,
那是一件用金线绣着展翅凤凰的华丽长裙,裙摆拖曳在地,步步生莲。
头上的凤钗流苏随着我的走动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镜中的女子,容颜绝色,
眉眼间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清冷和威严。这还是我吗?我几乎快要认不出自己。“很美。
”萧承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绣金龙的亲王礼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
气宇轩昂。他走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
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准备好了吗?我的王妃。”他侧头看我,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气,回握住他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吧。
”当我和萧承瑾并肩踏入宴会大殿的那一刻,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
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我们身上。有惊艳,有疑惑,有探究。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但我毫不在意。我挺直了背脊,
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视全场。然后,我看到了他。萧玦。
他就坐在离主位不远的地方,身边依偎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轻芜。
当他的目光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名贵的琉璃盏摔得粉碎。酒液溅湿了他的王袍,
他却恍若未觉。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曾经对我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的眼睛里,
此刻写满了震惊、难以置信,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喜。
“顾婉……”他失声呢喃,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我看懂了他的口型。
他身边的柳轻芜也看到了我,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紧紧抓着萧玦的胳膊,
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声音尖利:“不!不可能!顾婉已经死了!
我亲眼看着她喝下毒酒的!她是谁?她到底是谁?!”萧玦仿佛被她的话惊醒,
猛地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想朝我走来。“顾婉!是你吗?你没死?!”他的声音,
因为激动而颤抖。7“放肆!”一声冷喝,如同惊雷,炸响在整个大殿。开口的,是萧承瑾。
他将我护在身后,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射向萧玦。“七王爷,你这是喝醉了吗?
”他声音冰冷,“竟敢当众直呼本王未婚妻的闺名,还说些神神叨叨的胡话。
你是想藐视皇室威严吗?”未婚妻?!这三个字,让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萧玦也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承瑾,又看看我,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皇……皇叔?”他嘴唇哆嗦着,“你……你说什么?
她是……你的……”“没错。”萧承瑾揽住我的腰,将我带到他身边,向所有人宣告,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这位是沈妤,本王失散多年的表妹,也是本王即将迎娶的,
唯一的王妃。”唯一的王妃。这五个字,像五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萧玦和柳轻芜的脸上。柳轻芜的脸,已经白得像纸一样。
她当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嫁给萧玦,就是因为她怀了孕,而我“不孕”。
萧玦为了让她名正言顺,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许诺她唯一的正妃之位。可现在,萧承瑾,
这个权势地位远在萧玦之上的男人,却当众宣布,要娶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并且,
也给了她“唯一”的承诺。这是何等的讽刺!萧玦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都红了。“不……我不信!”他状若疯魔地摇头,“你就是顾婉!
你的眼神,你的样子,都和她一模一样!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嫁给皇叔?!
”我终于开了口。我抬起眼帘,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如今却像个可笑的小丑。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七王爷,您认错人了。
”我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小女沈妤,见过七王爷,七王妃。
”我刻意加重了“七王妃”三个字。柳轻芜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您口中的顾婉王妃,不是一年前就已经被您亲手赐死了吗?”我抬起头,
直视着萧玦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怎么,王爷是思念亡妻,以至于看花了眼,
把天下所有女子,都当成了她?”我的话,字字诛心。萧玦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雪。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是啊,顾婉已经死了。是他亲手逼死的。这个事实,像一把刀,
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8宴会不欢而散。萧玦失魂落魄地被下人扶了回去,
柳轻芜也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一场好好的祈福宴,成了一场闹剧。而我,沈妤,
摄政王未来的王妃,一夜之间,名动京城。回到王府,萧承瑾屏退了左右。“今日,
感觉如何?”他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我接过茶杯,暖意从指尖传来,驱散了心中的些许寒气。
“很痛快。”我实话实说。看到萧玦那副痛苦失态的模样,我心里积压了一年的怨气,
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这只是个开始。”萧承瑾看着我,眸光深邃,
“萧玦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试探你,求证你的身份。”“我明白。
”我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会让他抓到任何把柄。”“有件事,本王很好奇。
”萧承瑾突然换了个话题。“王爷请说。”“你曾经……很爱他?”他问得云淡风轻,
眼神却紧紧地锁着我。我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是啊,很爱。爱到没有了自己,爱到以为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那现在呢?”他追问。“现在?”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我只想让他,血债血偿。”爱?那个字,
早在我喝下那杯“毒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萧承瑾看着我眼中不加掩饰的恨意,
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开口,
声音低沉而郑重:“妤儿,记住,从今往后,有本王在,没人能再伤你分毫。”他的话,
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死寂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我看着他,
这个强大、神秘、给了我新生和复仇希望的男人。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种……名为“依靠”的东西。9果不其然,从宫宴第二天开始,
七王府的拜帖,就雪花一样地送到了摄政王府。萧玦用尽了各种名目,想要见我一面。
生辰、赏花、品茶……理由千奇百怪。萧承瑾都以“王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
替我一一挡了回去。他越是见不到我,就越是疯狂。玄影卫来报,萧玦最近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流连于柳轻芜的“揽月楼”,而是整日整日地待在书房。那间书房,
曾是我和他的书房。里面挂着我亲手画的山水画,摆着我为他抄写的诗集,
燃着我最喜欢的檀香。我“死”后,他为了讨柳轻芜欢心,
曾下令将里面所有关于我的东西都烧了,换成了柳轻芜喜欢的靡靡之音和艳俗字画。可现在,
他又疯了一样,满世界地去寻我曾经用过的东西,想要把书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甚至花重金,去寻访那些曾经看过我画作的人,只为求得一幅仿品。可笑。
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才开始装深情。他不只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柳轻芜。据说,
柳轻芜几次三番想进书房,都被他冷着脸赶了出来。她哭着问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是不是后悔了。萧玦只是沉默,然后喝得酩酊大醉。他们的“神仙爱情”,
因为我的“死而复生”,出现了第一道裂痕。而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这天,
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管家匆匆来报。“王妃,七王妃……柳氏,在府外求见。
”我挑了挑眉。柳轻芜?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我放下手中的剪刀,淡淡地吩咐道。
我倒要看看,这位七王妃,想耍什么花样。10柳轻芜是一个人来的。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脸上未施粉黛,神情憔悴,看起来楚楚可怜。一见到我,
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说掉就掉。“沈姑娘!”她哭着朝我磕头,“求求你,
求求你放过王爷吧!也放过我!”我坐在石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只是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吹了吹。这副做派,跟我当初在金殿上,何其相似。只不过,如今,
跪着的人,变成了她。风水轮流转,真是报应。“七王妃这是做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不过是摄政王府一个尚未过门的表小姐,如何能左右七王爷的决定?你这般大礼,
我可受不起。”“不!你能!”柳轻芜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就是顾婉!
你没有死,你回来报复我们了!”她见我不为所动,急切地说道:“自从你出现后,
王爷就变了!他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你的画像发呆,嘴里念的也全都是你的名字!
他甚至……甚至都不再碰我了!”“姐姐,我求求你!”她爬过来,想要抓住我的裙摆,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抢走王爷,不该害你!可我已经知道错了!
我现在怀着王爷的骨肉,我不能没有他!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冷笑一声,
一脚踢开她伸过来的手。“七王妃,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缓缓蹲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顾婉,
早就被你们逼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沈妤。”“还有,
”我看着她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你肚子里的那个,
真的是萧玦的种吗?你确定,那天晚上,爬上你床的人,是他?”柳轻芜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如鬼!她浑身颤抖,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11没错,
我又诈她了。玄影卫的密报里,有一条很有趣的情报。柳轻芜在怀上“龙种”的前一个月,
曾与萧玦的某个政敌,有过一次非常隐秘的私下会面。而那个政敌,以风流好色闻名。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看着柳轻芜失魂落魄,被下人架出去的背影,
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萧玦,你心心念念的“真爱”,你为了她不惜逼死原配的女人,
给你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作何感想?我心情大好,
决定去看看我的家人。我“死”后,我爹顾丞相一病不起,
我哥顾云帆也被派往了最艰苦的西北边境。我让玄影卫暗中送去了我报平安的信物,
并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声张。如今,时机差不多了。我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