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记忆是枷锁,也是利刃,我要亲手斩断束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监护仪的警报声像钢针扎进脑海。我猛地睁眼,消毒水混着焦糊味钻进鼻腔。
右手攥着半枚断裂的玉佩,冰凉玉质却烫得惊人,断口嵌进掌心,渗出血珠。苏小姐!
您醒了?护士王秀兰推门进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污渍。她看见玉佩,瞳孔骤缩,
后退半步。我是谁?她眼里闪过怜悯,又被恐惧取代。窗外梧桐叶明明是绿的,
我却觉得该是红的,像被血泡过。1 第一章:失忆入局病历本卷了边,苏晚晴,
25 岁,逆行性失忆被指甲划得像血痕。紫光灯照过最后一页的条形码,
显出几行字:记忆屏蔽第 3 次生效,触发关键词周正明苏家火灾。
手机相册透着诡异。奢华派对上,我戴的项链吊坠,
和后来顾沉舟给的鲸鱼银币一模一样;跑车方向盘的指纹与我的重合,
仪表盘时间停在 2018 年 7 月 15 日——苏家工厂爆炸那天。
最心悸的是张发灰的全家福。男人眉眼像我,左手无名指有月牙形疤痕,
抱着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女人脸被烧糊,耳垂珍珠耳钉却和我戴的是一对。背面我的宝贝
下面,藏着钢笔字:周正明不可信。攥着周氏集团入职单站在旋转门,
我故意让洗得发白的衬衫蹭过玻璃倒影。前台王曼曼涂着正红指甲油,假睫毛像小扇子,
打量我的眼神,和相册里派对上看小丑的一样。应聘保洁走侧门。她指甲敲着通知单,
我瞥见她抽屉里露出半截苏氏工牌,照片女人笑靥如花,和全家福里的有七分像。
我来市场部报到。我把通知单往前推,边缘焦痕蹭过她手指,周总批的。
王曼曼笑容一僵,拿电话的手顿了顿。我扫过她电脑屏幕,未发邮件写着:她来了,
和照片上一样。市场部像个牢笼。李薇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走来,
鞋跟敲击声和医院王秀兰的脚步声完全一致。她香奈儿套装领口的珍珠胸针,
和我耳钉是同系列——后来才知是苏家传家宝,一套三件,母亲留我一件,
另一件该在周正明手里。周总吩咐,十年前的档案明天晨会前整理不完,滚蛋。
她扯过文件摔在桌前,三十个纸箱轰然落地。灰尘扬起时,我故意打喷嚏,
将她掉落的工牌纸条塞进袖口。上面工号0817,
和我手机备忘录突然出现的数字完全相同。纸箱积灰半指厚,显然是刁难。
但翻开最上面的文件,我心脏一缩——2016 年采购清单的供应商是苏振海,
我父亲。审批人签名是周正明。整个下午,我假装笨拙地整理,实则筛选信息。
几页财务报表被虫蛀,残留数字能看出,一笔巨款从苏氏流向周氏,备注借款
却无还款记录。更可疑的是,所有涉及 2018 年 7 月的文件,都被美工刀割掉了。
傍晚,顾沉舟第一次出现在市场部。深灰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深海,
拿着文件径直走向周正明办公室。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沾满灰尘的帆布鞋上,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但我看见,
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吊坠,和我相册里的项链一模一样。深夜办公室只剩我一人,
老式空调嗡嗡作响像密码。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 2018 年财务报表,
在三千万数字上停住——这笔钱流向宏业科技,地址虚构,电话空号,
典型空壳公司。手机刚对准屏幕要拍照,一杯热咖啡放在了桌上。顾沉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金丝眼镜反射着电脑的光,看不清表情。加班太久,容易猝死。他声音低沉,
带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猛地合上文件,心脏狂跳。他目光扫过屏幕,
镜片后眸光骤冷——他看见了那个空壳公司的名字。谢谢顾经理关心,我马上就好。
我故作镇定端起咖啡,指尖在杯耳留下清晰指纹——后来才知这指纹帮了大忙。他没说话,
转身靠在办公桌边看我整理。月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场景很熟悉,
像很多年前,有个少年这样安静地陪我写作业,那时他没戴眼镜,眼睛亮得像星星。
凌晨两点,他离开前说:锁好门。等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我立刻拿手机继续拍照。
报表夹层里藏着张便签,是父亲的字迹:正明,三千万是应急的,下个月一定还。
日期是 2018 年 7 月 10 日,离苏家破产只剩十天。第二天晨会,
我顶着黑眼圈汇报,故意漏掉空壳公司信息。头突然眩晕,天旋地转中,看见李薇嘴角冷笑,
正悄悄用脚勾我椅子腿——这就是她的职场手段。苏晚晴,这点工作都做不好,
还能干什么?她声音尖锐,办公室的人都低着头。我踉跄着抓住桌沿,眼前发黑,
却在倒下前故意扫落一份文件。文件散开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宏业科技的名字。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教训。顾沉舟突然起身,扣住我手腕的力度很大,像怕我摔倒,
另一只手猛地掀翻咖啡,褐色液体泼在李薇昂贵的套装上。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和周正明办公室的味道一样。后来他说,这是苏家老宅的味道,
父亲生前最爱用檀香木熏书房,周正明学去了,却少了松针的清冽。李薇气得发抖,
不敢对顾沉舟发作,只能恶瞪我。周正明坐在主位没说话,
手指不停转着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光泽很暗,
像被长期摩挲——后来才知这是用苏家老玉雕刻的,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
却成了谋害父亲的见证者。午休躲在茶水间,隔间传来压低的对话。是李薇,
声音带着谄媚:周总放心,那丫头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盯紧点,
别让她发现那份文件。男人声音很沉,刻意沙哑,我还是听出是周正明。您放心,
2018 年的财务报表我藏起来了,她就算找到也看不懂。李薇带着邀功的得意,
对了,王曼曼说她恢复得太快,要不要……后面的话没听清,我下意识后退,
手肘撞翻置物架上的咖啡杯。哐当一声,隔间对话戛然而止。浑身湿透跑回工位,
电脑屏幕亮着匿名邮件:你以为失忆就能躲开一切?附件是段模糊监控——暴雨夜,
黑色 SUV 撞向白色轿车,副驾驶伸出的手戴着翡翠扳指,闪电下闪过绿光。那枚扳指,
和周正明手上的一模一样。更心惊的是,白色轿车车牌号后三位是715,
和苏家工厂爆炸日期完全相同。窗外炸响惊雷,我抬头,
正迎上周正明站在落地玻璃外的目光。他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
让我浑身发冷——后来想起,父亲葬礼那天,他也是这样笑着和吊唁的人握手,
眼角却没笑意。手机震动,陌生号码短信映入眼帘:下一个,就是你。
发送时间是下午三点十五分,和王秀兰女儿送排骨汤的时间,分秒不差。
2 第二章:初露锋芒周氏会议室冷气很足,我抱笔记本进去时,所有人都用异样眼光看我。
李薇坐在窗边补口红,镜子反射的光照在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投影仪打开,
我愣住——熬夜做的竞标方案,文件夹是空的。屏幕上只有个大问号,像在嘲笑我。
苏晚晴,现在知道哭鼻子了?李薇踩高跟鞋走到我面前,猩红指甲划过屏幕,
没了方案,你拿什么竞标?她身后的同事窃窃私语,有人笑出了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昨晚存文件时就留了心眼——李薇总在我电脑前晃悠,眼神躲闪。
我故意在桌面放空文件夹,真正的方案早备份到三个地方:U 盘、云端,
还有顾沉舟昨天不小心落在我桌上的 U 盘。李主管忘了,
我有个习惯——重要文件,永远留三个备份。我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掏出备用 U 盘。
插入电脑瞬间,李薇脸色白了一瞬,握咖啡杯的手指关节泛白。全新 PPT 展开,
第一页是星耀集团近半年股价波动曲线。我用红箭头标出几个低谷,标注环保违规罚款
居民投诉生产线停工——这些是我熬夜从公开信息里扒的,拼在一起能看出,
星耀正因环保问题焦头烂额。各位请看,我按住微抖的手,声音却出奇冷静,
星耀上个月刚因污水处理超标被罚两千万,而周氏自主研发的净化系统,
能降低 80% 处理成本,还能达到欧盟标准。我顿了顿,看向星耀代表,
听说贵董事长最近捐建了三家环保公益中心?和我们合作,既能解决问题,又能提升形象,
这才是双赢。会议室静得能听见呼吸声。星耀代表推了推眼镜,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锐利:继续说。他身体前倾,显然感兴趣了。
我趁机展示后续合作细节,包括分阶段改造生产线、对接政府环保部门,
甚至连媒体宣传方案都做了预案。这些是父亲教我的,他总说:做生意像下棋,
要走一步看三步,把对方后路想清楚。展示完最后一页,星耀代表突然带头鼓掌:周总,
这方案可以详谈。周正明坐在主位,脸上挂着公式化笑容,手指却又开始转那枚翡翠扳指。
苏小姐很有能力。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具体合作细节,就由苏小姐跟进。
我知道这是缓兵之计。但我不在乎,要的不是项目,
是接近核心信息的机会——负责项目就能接触周氏财务系统,查到当年那笔巨款的去向。
庆功宴在最豪华的酒店,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穿借来的礼服站在角落,显得格格不入。
李薇穿红裙像开屏的孔雀,周旋在宾客间,时不时投来轻蔑眼神。突然有人拍我肩膀,
是合作商张总。五十多岁,秃顶,肚子挺得像皮球,古龙水味浓得呛人。苏小姐这么害羞?
他喷着酒气的脸几乎贴过来,不如去包厢,单独聊聊合作细节?我后退半步,
后腰抵上餐桌,指尖摸到冰凉的红酒瓶。这人眼神黏糊糊的,更重要的是,
他西装口袋有个熟悉的标志——和周正明办公室里境外势力的徽章一模一样。张先生,
请自重。我尽量让声音平静,握红酒瓶的手却开始发力。装什么清高?
他突然伸手想抓我手腕,在周氏混,不懂规矩怎么行?这杯,敬你的好胃口!
没等他碰到我,我猛地将红酒泼在他脸上。深红色酒液顺着脸颊流下,浸湿昂贵的白衬衫,
狼狈又滑稽。张总惨叫着松手,我踉跄后退,撞进一个带雪松气息的怀抱。是顾沉舟,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动我的人,你付得起代价?他声音冷得像冰,扣我腰的手很稳,
扫过捂着脸的张总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张总显然认识他,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结结巴巴:顾……顾总,误会……误会?顾沉舟冷笑,明天早上,
我不想在周氏合作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张总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跑了。混乱中,
我瞥见宴会厅角落的周正明。他握香槟杯的指节发白,镜片后目光像毒蛇盯着我,
嘴角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谢谢你。我推开他,低声说。慌乱过后,
想起个细节——张总衬衫领口的标签,和医院王秀兰白大褂的一样,都是周氏后勤采购。
小心点。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能听见,周正明不会放过你。他递来纸巾,
上面用钢笔写着地址:明晚十点,这里见。深夜回出租屋,防盗门虚掩着。
我握紧防狼喷雾推开门,月光下电脑屏幕亮着——辛苦整理的项目资料,连同备份全消失了。
键盘上压着便签,猩红字迹写着:下一次,就不是删文件这么简单了。字迹潦草,
带着疯狂的恶意。我拿出手机拍照。这字迹和李薇在文件上的签名很像,尤其弯钩的了
字,收尾都带小尾巴。更重要的是,便签右下角沾着根金发——李薇昨天刚染的,
阳光下泛着同样的光泽。走到窗边,果然发现半个脚印,37 码,
和李薇的高跟鞋完全吻合。她大概从消防梯爬上来,没想到我会这么晚回来。打开抽屉,
备用硬盘还在。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重要资料早做了离线备份。但没立刻恢复,
反而故意将硬盘藏进垃圾桶最底层,又在桌上放张纸条:云端备份已删除
——这是给李薇的诱饵,也是给周正明的信号:我慌了。躺在床上,头痛又发作。
闭眼就看见那辆黑色 SUV,还有副驾驶戴翡翠扳指的手。突然想起父亲的手,
左手无名指也有疤痕,是小时候带我放风筝被线勒的。照片上,他的手指总蜷着,
像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手机震动,顾沉舟发来消息:小心李薇的头发,有监控。
我猛地睁眼,看向天花板角落——果然有个针孔摄像头,伪装成烟雾报警器。
原来他早知道了。心里一暖,却更警惕。顾沉舟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他和苏家、周正明,
到底什么关系?窗外月光渐暗,我握紧半枚玉佩。断口处温度越来越高,
像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3 第三章:暗潮汹涌晨光透过百叶窗,
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光影,像记忆里破碎的片段。我盯着电脑文件已删除的提示,
指尖悬在键盘上,嘴角却勾着冷笑——昨晚备份到云端的文件,
正以每秒 1G 的速度下载。进度条推进着,像在倒数周正明的末日。
黑客入侵的 IP 地址被我用红笔圈出,尾号 0817,和李薇工号一模一样。
更有趣的是,这个 IP 在凌晨三点访问过周氏内部服务器,
下载了一份关于苏氏旧案的资料。我将 IP 追踪报告打印出来,
特意用公司公用打印机——这样会留下记录,让周正明知道,我掌握了证据。
然后把报告塞进文件夹,等着看戏。部门例会气氛像凝固的水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薇踩十厘米高跟鞋,扭着腰走到我面前,假睫毛忽闪像蝴蝶。苏晚晴,你的项目资料呢?
她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像淬毒的针,别是拿不出手,故意装失忆吧?
周围同事都低着头,没人敢看我。他们知道李薇是周正明的人,得罪她等于得罪周正明。
我没抬头,慢悠悠喝口咖啡,然后将 IP 追踪报告甩在会议桌上。纸张散落的瞬间,
我清楚看到周正明端茶杯的手顿了顿,茶叶在水里沉浮,像他此刻的心情。这个地址,
我指着报告上的黑体字,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李薇,昨晚 11 点 23 分,
有人用它入侵我的系统。巧的是,这个时间段,李主管的门禁卡在技术部。
技术部在另一栋楼,晚上 11 点根本没人上班,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
去删入侵痕迹。李薇猛地拍桌,咖啡杯都震得跳起来。你血口喷人!她指甲刮过报告,
留下歪歪扭扭的划痕,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删了文件,想栽赃陷害!她声音变了调,
显然慌了。栽赃陷害?我冷笑,从包里掏出 U 盘,这是我昨晚在窗台捡到的,
上面有你的指纹,还有入侵我电脑的记录。需要我交给安保部查吗?
这个 U 盘是我仿造的,但李薇不知道。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够了。周正明突然开口,打破僵局。他端起茶杯抿了口,镜片后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圈,
像在估量我的斤两。一点小误会,没必要闹大。他突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茶渍溅到李薇手背上,小李,罚你三杯酒,给苏小姐赔个不是。这话轻描淡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薇咬着唇,眼里含泪,却不敢反驳。
透明玻璃杯在她颤抖的手里晃悠,白酒泼在她精心打理的套装上,
像极了被顾沉舟泼咖啡那天的狼狈。她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声音哽咽:苏小姐,对不起。
不敢当。我没接她的酒杯,只是看着她,希望李主管以后手脚干净点,
免得惹祸上身。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将三杯白酒一饮而尽,然后踉跄着坐回座位,
再没说一句话。会议结束后,周正明让我去他办公室。推开门,檀香味道更浓了,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那枚翡翠扳指。晚晴啊,他突然用亲昵的语气叫我,
你很像你父亲,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固执。周总认识我父亲?我故作惊讶,
心里却在快速盘算。何止认识。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是二十年前,我和你父亲在苏氏集团门口拍的。照片上,
年轻的周正明和父亲勾着肩膀,笑得很灿烂。父亲的左手搭在周正明的肩膀上,
无名指上没有疤痕。那时候,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周正明的语气带着一丝怀念,
眼神却飘向窗外,后来……唉,不说了。他将照片收起来,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但我注意到,他说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