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辉很是沾沾自喜，喝了点酒就开始到处吹嘘：“虽然桂花年纪是大了点，
但胜在肤白大长腿”。我也很是开心，毕竟，他也是我“精心”挑选的。在农村，
孤儿寡母的最是容易受欺负，尤其是小孩子。我们家，我妈老实，我姐软弱，我弟弱小，
我自然——凶狠。十五岁时，跟同龄的男生干架，我就没再受过伤。至于村里的长舌妇嘛，
更是好说：“张婶，你多厉害啊，一人干活全家吃饭。哪像我们家，没一个闲的住。
”“李姨，听说你儿子前几天放牛，吃错了别人的谷子，赔不少钱吧！”“伯娘，
你这都四个女儿了，也没个儿子的，是王叔不行还是你不行哦？”我妈说，
还好我姐比我大好几岁，在我15岁彻底出名前，就嫁去了隔壁村。我弟7岁读小学那年，
家里的收成不好，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很多。而18岁自然也是在家闲不住，
过完年后就跟村里外出打工的小姐妹一起进了厂。既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嫁人。
毕竟我的名声在我们村周边的十里八乡都传遍了。由于两班倒的性质，
所以我能遇见的男生也有限。就这样寡到了26岁，即使我每月都往家里寄大部分我的工资。
也抵不过我妈的各种唠叨，什么我姐家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什么弟弟过几年也要结婚了。
我也很是疑惑，毕竟我的择偶标准一点也不高。不能选年纪大我太多的，
啃不动；不能选肥头大耳的，打不赢；不能选太过精明的，不然我这小学文凭算不过。
最终在周围小姐妹的不断努力下，我选择了许子辉。有三点理由：第一，
他家就在我们家隔壁县；第二，他比我矮：第三，他的姓取名字好听。想当年，我念小学时，
本来大家平时都是“桂花桂花”的叫的挺好的。结果老师上课点名时一句“牛桂花在吗？”，
成功让所有同学都想起了我的姓。从此以后各种外号层出不穷，甚至连叫牵牛花的都有。
许子辉只比我大一岁，其他跟我都是一样的。家里穷，在他的赞助下，
大哥前几年才勉强结上婚。但大嫂跟公爹隔三差五的就对骂，直到生了许家兴以后，
才说动了大哥出去修房单独住。还有个小妹，从小身体不好，有点跛脚，
去年公爹给她找了个30岁的鳏夫打发出去。就这样家里才有了点办酒席的钱。结婚时，
公公对我说的是：“早日添丁”，婆婆说的是：“和和美美”。早上六点我还在做梦时，
就被迷迷糊糊的被敲门声震醒：“谁啊？”“是我”，听见婆婆的声音，我推了推许子辉。
奈何他睡的像死猪一样，翻个身去又继续睡了。“怎么了婆婆，这大清早的。
”我打开门问到“桂花啊，睡的还好吗？”“这不你们昨天结婚，有些远的亲戚还没走嘛，
在你隔壁表姑家睡着。所以今天一早要给他们做饭吃了，让她们好赶路回家。
我这不想着看你起来没，来帮忙打打下手。”婆婆语气慈祥地说“啊？你说什么呢婆婆，
昨天睡的太晚了，我迷糊的很。”我懒散的靠在门上，
眼睛闭着“我说让你帮我打打下手.....”婆婆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婆婆，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我正在点头打瞌睡，最后无奈的转身离去。
看她走远后，我继续睡了个回笼觉，八点准时起床。下楼后看见只有一群女人在忙活。
二婶在上菜，婆婆在炒菜，大嫂在烧火，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嬢嬢在一旁洗菜。
我走到灶台旁边：“婆婆，公爹她们呢？”婆婆一边翻炒着锅里的猪肝，
一边回到：“他一大早起来就在后院跟你表叔们打牌摆龙门呢！老二也在那边。
”我算是知道许子辉的牌瘾是怎么来的了。同样是老二，性别一换，差别简直天上地下。
上有哥哥下地干活，下有妹妹帮忙洗衣做饭，他倒是在中间跟着公爹潇洒的很。
由于我是新来妇，所以也能破例在酒席上跟着公爹他们坐一起，
婆婆则是跟二婶她们那些妇女一起。“老二媳妇，既然已经嫁到我们老许家了，
还是要多跟你婆婆学学，哪有为人儿媳妇说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本来正常是八点吃早饭的，
结果硬生生拖到了九点，让亲戚们看笑话。”我这菜还没有送进嘴里呢，规矩马上就立上了。
我立即放下了筷子：“公爹说的对，许子辉你怎么回事？”“我昨天说了早点睡早点睡，
非不听，折腾到大半夜不说。早上起来也不叫我，结婚第一天跟大哥学宠妻呢！
”一提到大哥大嫂，公爹就心里不是滋味的很：“妇人家家的也不害臊，去你婆婆那桌。
”而我自是乐的轻松，不用听王八念经。忙活一早上的婶婶嬢嬢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所以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干着饭。别说我婆婆的手艺真不错，跟我姐有的一拼。
饭后为了让我勤快点，公爹早早的就把婶婶她们打发回家。见我开始收拾碗筷了，
他才慢悠悠的叼着他的烟杆往后院走。许子辉见状也自然而然的跟在后面。“老公，
你要去哪儿啊?”我赶紧叫住他。“我出去转转，跟表哥他们叙叙旧，你在家要收拾干净。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心里默念“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走亲访友的没完没了，
除了吃饭，晚上都要半夜两三点才能见到人。直到有一次饭后，放下碗筷，
许子辉还打算跟往常一样出门。我“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面。“老公，
那你先把这些桌椅板凳收了吧，我和妈要洗碗。”“我是个大男人，
哪里做的来..........”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砰”的一声，
板凳就这样四分五裂开来。我活动活动了手腕，没想到椅子这么破旧，轻轻一拍就碎了。
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他只是默默的咽了口水，就麻溜的收拾起来了。真是的，
非要见到棺材才落泪。“对了，把这个碎板凳也处理了吧，免得公公回来看见闹心。
”我跟婆婆则去厨房收拾碗筷。“桂花啊，你这力气这么大呢！刚刚把我都吓到了。
”婆婆似乎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咋了婆婆，公爹在家也经常这样吗？
”我好奇的问道婆婆打着哈哈过去，只说公爹的力气也比较大，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以为走亲访友完了，就能睡个好觉了。结果没想到每天早上六点，
婆婆都准时来敲门叫我起床。刚开始我还好声好气的解释，说我们这么早都不吃饭，
就做她跟公公的就是。我看这个家就是一天吃五顿吃穷的。但她还是不厌其烦的敲门，
后面我直接给许子辉扇醒，我这力气想装睡还是有点难。我以为这样就能消停点了，
结果没想到换成了公公来敲门。敲门声十分的粗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要债的呢。
我换好衣服后，打算还跟往常一样把许子辉扇醒。
结果在外听到啪啪巴掌声的公公还以为是我被扇呢，在外面摇旗呐喊到:“老二打的好，
这样才有点当家做主的样子，懒妇就是要这样子教育。”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木门直接从里向外倒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浓浓灰尘。我顺势踩着门出去，
这老头倒是闪的快，居然毫发无损。“公公这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吗？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公公。老头似乎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败家儿娘们，把我这门弄坏干啥！”“公公您说什么胡话呢？
”我故作惊讶“我看是这木门本就年久失修，加上公公你刚刚敲的太大力才坏的吧！
”“你这不要脸的贱妇，还污蔑起长辈了，看我不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老头儿就要往我这边扑过来，我忙往后退一步，只听又是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
原来是走的太急了，被地上的门给绊倒了，结结实实的摔在门上。“老公，公公摔倒了，
别睡了，赶紧过来扶一下。”我朝着床边喊道而我的老公呢？
早就收拾好乖乖的坐在床上揉着脸。听见我的声音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扶起他老爹。
老头儿抬头看到儿子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小声低骂其不争气，自己的妇人都管不住。
他倒是试图反抗过几次的，奈何武力不允许。这也是我嫁进来这两个多月来，
白天见老头儿在家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婆婆又在夸了我一次：“桂英啊，
你这力气是真大啊”，不过这次语气里满是佩服。然后才跟我说起来她年轻的事情，
当时想着公公是幺儿才嫁过来的。嫁过来一年后还是没有怀孕，
公公就以为婆婆是不下蛋的母鸡。稍有不顺心就对她非打即骂的。虽有舅姥爷们的撑腰，
但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舅姥爷们也不好管的太细。直到后来生了两个儿子，才消停了很多。
只是有了儿子帮忙下地干活，他反而越发的无聊了，天天带着子辉去喝酒打牌。
但他要是输钱了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喝的醉醺醺的连儿子都打。次数多了，
任凭公公在怎么哄他也死活不跟他一起去了。过后没多久我就怀孕了，
公公说想亲眼看着孙子出生，婆婆说在家她也好照顾我。所以我跟许子辉商量了一下，
打算今年就不出去了。在农村，今天不是这个表哥结婚，明天就是那个堂妹生了孩子。
且村里大部分都是亲戚，徐子辉自然也不可能每次都推掉牌桌。就这样，回来不到半年，
徐子辉的钱都快见底了。而我们的酒席钱都在老头儿那，说是留着给他孙子。
再一次去卫生院做检查时，我只带了许子辉一个人。“桂花啊，
这怎么来一次医院就要花这么多钱哦。”“可不是嘛！咱们这段时间在家，
人情往来也花的不少吧！”提起这个许子辉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公，这孩子刚出生，
我们也不能立马就出去，在家一两年还是要待的。咱们就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回事儿。
”“是啊，所以这不我最近也盘算着，看问问表哥能不能去找点活干。
”“这种零工活也挣不了多少钱，我倒是有个想法。
”我详细的跟许子辉说了这一个月的考察情况。在我们村的小学旁边只有一个文具店，
竞争压力不是很大。且婆婆说，这边刚好有一个二舅姥爷的门面，他进城去照顾孙子了，
所以店也搬走了。回家以后，我跟许子辉都仔细盘算了一下两人手里面的钱，也就一万多了。
结婚的份子钱，大概一两万还是有的。“公公，这个店以后开起来了还不是您说了算，
毕竟这个家还是您当家做主嘛！”“再说了我们挣钱了，以后你孙子不也过的好些的嘛！
”在当家做主和孙子的双重诱惑下，公公最终还是拿出了那两万块钱。我们分工行动，
我跟许子辉去调研进货渠道和品类，先列一个大概的单子出来。
婆婆则去跟舅姥爷商量租金的事情。最后我们在汇总合计的时候，发现还差两万块钱。
去找了大哥大嫂说明了来意，大嫂一脸的不快：“我们可没钱，家兴明年就要上学前班了，
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的很。”“大嫂，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营利以后马上就先还你们钱，
保证不耽误家兴读书。”在我嘴皮快磨破时，大嫂总算是开口了。同意借一万块钱给我们，
说是挣了钱必须马上还她，且店里的东西都要给他们打折。
剩下的一万全钱许子辉从他表哥那里凑到了。
装修、卸货这些脏活自然是有许子辉和公爹负责。
而我只要负责做好账呈给老头儿过目就是了。说是打折，
但大嫂每次都只拿给几十块钱的东西。还没有还钱的我们自是也不好开口要的。
公爹这些年也是懒散惯了，一点苦都吃不了。每次来店里耍耍皇帝威风，
拿点零花钱就不见人影了。年底的时候，女儿出生了，公爹瞟了一眼就一脸不快的走了。
许子辉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姐姐好啊，以后照顾弟弟也仔细些！
”我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没有哪一个姐姐想从小养一个小儿子在身边。
无论第二个是男是女我都只会再生这一个。大嫂一家也来医院看了我和宝宝。不知怎么的，
大嫂看着宝宝发呆，后面更是直接落泪。大哥赶忙让家兴带着大嫂出去转转:“桂花啊，
你别多心，大嫂以前流过一个女孩儿，所以难免有些触景伤情。”大哥走之前，
还给了我一个一千块钱的红包，说是别让大嫂知道。毕竟欠大哥家的钱还有三千块钱没有还。
婆婆说：“收下吧，桂花，一码是一码。”过后婆婆才说，当时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孙辈，
公公自然希望是男孩儿。在大嫂四个多月时，公公偷偷找人看了一下，说是女孩儿。
公公自然是接受不了，拉着大嫂就想去打掉，说是这样他的孙子才能快点来。结果推搡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