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头七还没过,一纸诏书,我被他那当皇帝的亲哥哥接入了宫。宫里人人待我亲切,
嘘寒问暖。贵妃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妹妹节哀,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我垂眸,
泫然欲泣:多谢娘娘垂怜。脑子里却自动翻译了她的心声:呵,蠢货,
死鬼老公的兵权在哪儿?再不说,今晚就让你下去陪他。我捏着帕子,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心里却在冷笑。笑死,这届宫斗选手不行啊。后来,所有想害我的人,
都莫名其妙地自食其果。她们看着我这朵“柔弱无助”的小白花,在暴君的庇护下安然无恙,
气到发疯。她们不知道,我能在刀尖上跳舞,是因为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
除了他——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审视,像在看一个死物。
直到那天,他把我堵在墙角,掐着我的下巴,语气森然:苏清苑,在朕面前,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吓得浑身发抖,却意外听到了他第一句心声:再装,
朕就要忍不住了。……想亲。我:?1第1章 寡妇进宫,
心声炸了锅秋雨砸在青石板上,苏清苑的马车碾过宫门槛时,耳中炸开一片嗡鸣。
"瞧那素色裙角,倒会装守节。""先郡王暴毙才三月,
陛下偏召她入宫——莫不是想填后位?""她若得宠,
咱们这些老人儿可就..."她攥紧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来,
这副能听见人心的"耳朵"早成了刑具。
七姑八姨的算计、下人们的窃笑、甚至亡夫临终前那句"清苑,我对不起你",
都像刺进脑子的针。"到偏殿了。"车夫掀帘的动静惊得她一颤。刚跨进门槛,
脂粉气便裹着笑声涌来。柳昭仪着绯色翟衣,腕上金铃叮当:"妹妹这趟进宫可还顺利?
永宁宫的被褥,我特意让人晒了三遍呢。"苏清苑福身时,
耳中响起柳昭仪咬牙切齿的念头:"等会让小顺子把烛台碰倒,
烧了她的守节牌位——看她还怎么装贞洁!""妾...妾不敢住正殿。"她垂眸绞着帕子,
声音发颤,"求昭仪姐姐给间小偏房。""姐姐疼你,自然依着。"柳昭仪笑得更甜,
指尖扫过她鬓边素银簪,"这簪子倒别致,像是...""陛下驾到!"殿内瞬间跪成一片。
玄色靴底碾过青砖的声音逼近,苏清苑喉间发紧。传闻中那位杀兄夺位的暴君,
此刻正站在她跟前。"抬眼。"她缓缓抬头,撞进一双寒潭似的眼。萧玦盯着她泛白的唇,
忽然冷笑:"先郡王的遗孀,替朕管管后宫。""谢陛下隆恩。"她叩首时,
听见他心底极轻的一句:"让她活着,但别太干净。"冷汗浸透中衣。
原来他早把她当饵——钓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狼。"退下。"玄袍掠过她发顶时,
她瞥见他袖中露出半截玉扳指。那是...先郡王送她的定情物。
夜风吹得永宁宫的纱帐猎猎作响。苏清苑坐在新铺的锦被上,摸出怀里亡夫的贴身玉佩。
窗外传来巡夜太监的梆子声,混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是柳昭仪的人?还是皇帝派来的?
她将玉佩塞进妆匣最底层,刚要吹灯,却听见廊下小宫女的嘀咕:"明儿要给郡王妃送晨膳?
可掌膳的李嬷嬷说..."话音被风卷散。第二日卯时三刻,苏清苑对着铜镜描眉。
银簪刚别上鬓角,外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小宫女尖着嗓子喊:"不好了!
郡王妃的妆匣..."2第2章 第一把火,烧的是谁?外间瓷器碎裂声未落,
永宁宫的门便被踹开。赵尚宫捧着只染血的绣囊冲进来,银护甲刮得门框吱呀响:“郡王妃,
昨夜有人行魇镇之术咒害龙嗣!这东西在您枕下搜出来的!
”苏清苑指尖的玉梳“当啷”掉在妆奁上。她望着那绣囊上暗红的血渍,
耳中炸开赵尚宫的念头:“柳昭仪给了五百金,只要把这贱蹄子按在巫蛊案里,
陛下最恨妖言惑众,她必死!”“我、我从未见过……”她攥着帕子后退半步,
眼角瞥见角落缩成一团的林采女。那小采女浑身发抖,
心声像炸雷:“是我……是我被赵尚宫的人拿家人威胁,
半夜摸黑塞进她枕头底下的……可我不敢说啊!”“跟我去凤仪殿见皇后。
”赵尚宫扬着下巴,伸手要拽她衣袖。苏清苑突然跪了下去,
眼泪大颗砸在青砖上:“求尚宫容妾再看一眼这香囊。”凤仪殿侧堂里,
皇后端坐在铺着金线云纹的软榻上。柳昭仪缩在她身侧抹泪:“妹妹本是心疼姐姐守寡,
才让她住永宁宫,谁料她竟……”“够了。”皇后抬手止住她的话,“郡王妃,你有何话说?
”苏清苑攥着那只染血香囊,指尖缓缓掀开内层绣布。她忽然“啊”地轻呼,
踉跄着跌坐在地:“这针法不对!”她抬头望向林采女,“妹妹前日送我的绣帕,
用的可是锁金回纹?这香囊的针脚,和妹妹的绣帕一模一样。”林采女“咚”地跪直身子,
脸色白得像纸。她脑子里的尖叫刺得苏清苑耳膜发疼:“她怎么知道是我绣的?
赵尚宫说只要我不说就没事的!”“若真是栽赃,不如请各位姐妹都拿贴身绣品比对。
”苏清苑抹了把泪,“若是妾的东西,妾甘愿领罪;若不是……”她扫过柳昭仪发白的脸,
“总得还妾清白。”搜查林采女的偏殿时,从妆匣最底层翻出半块残布——同色丝线,
同式回纹,连针脚的歪扭处都分毫不差。林采女当场瘫在地上,
哭嚎着把赵尚宫如何拿她老家的弟弟威胁、如何塞香囊进苏清苑枕头的事全抖了出来。
赵尚宫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被两个太监架着拖了出去。柳昭仪咬着牙笑出声,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好个苏清苑,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她转身给皇后福身时,
心底的恶念像毒蛇吐信:“本宫的后手,可还没动呢。”苏清苑跪谢皇后恩典时,
眼角余光扫过廊柱后的玄色衣角。她垂眸盯着自己绞紧的帕子,
耳中传来极轻的一声:“有点意思。”那是萧玦的声音。三日后宫宴为太后贺寿,
觥筹交错间,沈贵妃举杯笑道:3第3章 宴上酒,谁在笑?三日后宫宴为太后贺寿,
沈贵妃端着琉璃盏起身,珠翠在烛火下晃出碎光:“苏妹妹前日洗冤一事,当真是聪慧过人。
本宫敬妹妹一杯,以示姐妹情谊。”苏清苑垂眸起身,指尖刚触到杯壁,
周美人藏在团扇后的心声便炸响:“软筋散早溶在酒里了,她喝下去半个时辰准当众出丑,
看她还怎么装!”她睫毛轻颤,将酒杯送至唇边时手腕微晃,
琥珀色酒液“啪”地泼在月白裙袖上。“呀!”她慌忙用帕子去擦,眼眶泛红,“妾手滑了,
实在失礼。”沈贵妃眼尾微挑:“妹妹可是身子不适?”“是妾笨拙。”苏清苑福身,
“容妾去偏殿换件衣裳,再来向贵妃赔罪。”她踩着宫毯退下,
转过朱漆屏风时迅速摸出袖中密封瓷瓶,将残酒倒进夹层。又掬了清水漱口,
喉结动了动——昨日在御花园,她分明听见周美人和司药房小宫女嘀咕:“戌时三刻,
沈贵妃院里送的西域软筋散,记得混在桂花酿里。”半个时辰后,宴席正热闹。
“啊——”一声惨叫刺破丝竹声。周美人捂着肚子蜷缩在地,裙摆洇出湿痕,
额头冷汗直冒:“疼、疼死我了……”宫女太监手忙脚乱要扶,她却越滚越厉害,
指甲几乎抠进青砖缝里。沈贵妃捏着帕子的手青筋凸起,
强撑着笑道:“许是吃多了油腻……”苏清苑换了件素色衫子归来,
眼尾还沾着未擦净的水痕,“方才妾更衣时,见美人盯着冰镇酸梅汤直咽口水,原是贪凉了。
这软筋散……不,这冷酒伤了肠胃吧?”“你!”周美人疼得说不出话,只瞪圆了眼。
沈贵妃太阳穴突突跳,心底翻涌着惊怒:“明明该是苏清苑发作,
怎么会……”萧玦坐在主位,指尖漫不经心叩着案几。他望着苏清苑从容落座的模样,
又瞥见周美人扭曲的脸,眼底闪过冷光。当夜,御膳房当值太监便被带进了偏殿。“回陛下,
三日前周美人曾领过两坛冰镇果醪,说是要‘招待姐妹’。”次日卯时,
周美人的降位诏书便贴在了各宫门口:“妄图攀诬主位,降为侍婢,发往浣衣局。
”永宁宫檐角铜铃轻响,苏清苑站在阶前看晨雾漫过宫道。她垂眸抚过袖口未干的酒渍,
耳中忽然飘来一道极轻的叹息,混着晨露的凉:“这世间,唯她一人,不曾对朕撒谎。
”她指尖微顿,抬眼时正见远处龙袍身影转过朱门。风掀起她的裙裾,
袖中瓷瓶撞出细碎声响——这局,才刚布到第二枚棋子。三日后,
浣衣局的粗使宫女端着脏衣盆经过井台,见那被贬的周美人正蹲在青石板上搓衣裳,
浑身烧得滚烫,嘴唇干裂得渗血。4第4章 贵妃的棋,走错了地方三更梆子刚响过,
浣衣局的井水漫着寒气。周美人蜷在井台边,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嘴里直冒胡话:“不是我……是贵妃娘娘逼我换的酒壶……她说只要让苏氏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