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雨，我妈说彩礼最多给五万，你别让我为难。” 张昊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我攥紧手指，指尖泛白：“张昊，我们当初说好的十万，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爸妈的面子，你怎么能反悔？” 他皱着眉：“你怎么这么物质？难道我们的感情还比不上五万块？” 我终于明白，在他心里，我的委屈从来都不重要。
“晓雨，我妈说彩礼最多给五万，你别让我为难。”
手机听筒里传来张昊不耐烦的声音，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到脚底。
我正坐在新房的沙发上，满心欢喜地翻看着刚拍好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甜，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属于我们。
可他一句话，就把我从云端拽进了冰窖。
我攥紧了手机，指尖用力到发白。
“张昊，我们当初说好的十万，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爸妈的面子，你怎么能反悔？”
我的声音有点抖，我自己都听出来了。
这套婚房，首付是我家出了二十万，他家出了三十万，房本上写着我们俩的名字。
为了这房子，我爸妈几乎掏空了半辈子的积蓄。
他们什么都不图，就图我嫁过去能有底气，不受委屈。
彩礼十万，是当初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他爸妈亲口答应的。
张昊当时还拍着胸脯跟我爸保证：“叔叔您放心，晓雨嫁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彩礼一分都不会少。”
这才过去多久？婚期都定了，酒店也订了，请柬都准备发了，他居然跟我说要变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张昊带着火气的声音。
“什么叫反悔？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我妈身体不好，最近血压又高了，为这事儿都跟我吵了好几回了。她说我们家买房都出了大头，再要十万彩礼，亲戚朋友知道了会笑话我们家，说我们是娶了个菩萨回来供着。”
我气得发笑，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笑话？当初是谁一口答应的？现在又怕人笑话了？”
“张昊，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态度问题！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要这个彩礼，不是为了卖女儿，是为了我在你们家能挺直腰杆！”
“挺直腰杆？难道你的腰杆是靠那几万块钱撑起来的？”
他的声音也拔高了，充满了指责的意味。
“林晓雨，你怎么变得这么物质？难道我们三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五万块钱吗？”
物质？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
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从大学到工作，我什么时候跟他谈过物质？
他刚毕业工资低，我们约会都是找路边摊，看电影都赶特价场。
我过生日，他送我一个几十块钱的玩偶，我都开心地抱着睡了好几天。
我图他什么？不就图他对我好，图他能懂我吗？
可现在，他为了五万块钱，就给我扣上了“物质”的帽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张昊，我们讲讲道理。第一，这十万彩礼，是你爸妈亲口答应的，不是我或者我爸妈逼的。”
“第二，这十万块，我爸妈说了，一分都不会留，等我们结婚，会当作我的嫁妆，再添上几万，一起带回来，给我们的小家庭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老家就是这个规矩，这代表的是你们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我不想我爸妈因为我的婚事，在亲戚邻居面前抬不起头。”
我以为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会理解。
可我忘了，一个一心只想让你妥协的男人，是听不进任何道理的。
“规矩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显得更不耐烦了。
“你说的这些我妈都懂，但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她觉得我们家已经出了大部分的钱买房，再给十万彩礼，就是被人占了便宜。”
“晓雨，你就当体谅我一下，行不行？我也是夹在中间难做。”
“你就跟你爸妈说，我们家情况特殊，让他们理解一下。等我们结婚了，我加倍对你好，把这五万块给你补上，行不行？”
又是这套说辞。
夹在中间难做？
他从来就没想过，我也很难做。
他只想着让他妈顺心，却没想过我爸妈会不会寒心。
我心底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慢慢涌上来，淹没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
我忽然觉得很累。
“张昊，这不是钱的问题。”我重复道，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疲惫。
“那是什么问题？不就是钱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非要为了这五万块钱，让我们俩结不成婚吗？你非要让我妈气出病来你才甘心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
结不成婚？
他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
原来在他心里，我们的婚事，是可以拿来当成谈判筹码的。
我突然不想再跟他争辩了。
跟一个已经不跟你站在一边的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累了，先这样吧。”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婚纱照上，他揽着我的肩，笑得一脸灿烂。
可我看着那张笑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和讽刺。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的小花园里，有孩子在嬉笑打闹，有老人在悠闲散步。
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可我的心里，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一直以为，我和张昊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可我今天才明白，有时候，打败爱情的，根本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能就是五万块钱，可能就是他妈妈的一句话，可能就是他那个不耐烦的眼神。
手机在沙发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张昊”两个字。
我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手机安静了。
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晓雨，你好好想想吧，别那么犟。我们结婚是过日子，不是给别人看的，面子没那么重要。为了我们俩的未来，你就退一步，好吗？”
我看着这条信息，自嘲地笑了。
退一步？
从十万退到五万。
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我连房子首付的钱也别要了？是不是要我爸妈再倒贴一辆车过来？
我忽然想起闺蜜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婚前男人在钱上跟你计较一分，婚后他就会在爱上跟你计较十分。
当时我还不信，我觉得我的张昊不一样。
现在看来，天底下的男人，可能都一样。
我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我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是骂他一顿？还是卑微地答应他的要求？
好像哪条路，都是错的。
夜色渐深，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新房里，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我曾经无比期待的家，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
我拿起手机，翻出我妈的电话。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我该怎么跟她说？
说那个她一直夸赞懂事孝顺的未来女婿，为了五万块钱，指责她的女儿“物质”？
说他们两口子辛苦半生为我争来的“底气”，在人家眼里，一文不值？
我不敢想我妈听到这些话，会是怎样的表情。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张昊。
“我妈说明天想找你爸妈再聊聊彩礼的事，你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