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深了，可醉仙楼却静得可怕。柳瑟瑟坐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眼神飘忽不定。她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阿福站在门口，背对着灯火，
右手不停搓着左手掌心。他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但我知道，不是好话。
风刮过窗棂，发出刺耳的呜咽声。街上传来隐约的笑骂声——肯定是秦媚娘的人，
在散播那些该死的谣言。说醉仙楼快关门了，说官府明天就要封楼。够了！我猛地站起身，
茶杯被带倒，滚烫的水洒了一桌。“都给我坐下！”声音冷得像刀，劈开了这沉闷的空气。
柳瑟瑟吓了一跳，身子一颤，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阿福也僵住了，脚步挪都没敢挪。
“听好了。”我盯着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醉仙楼不会倒，至少在我手里，
绝不可能倒。”柳瑟瑟咬着唇，终于忍不住开口：“可是……外面都在传……”“闭嘴！
”我打断她，语气更冷，“你以为我会信那些鬼话？你也信？”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我转头看向阿福，冷笑一声：“怎么，你是不是已经打算投奔百花阁了？
”阿福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钱多眼花了？”我接上他的话，
目光如刀。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我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翻涌的怒火。“行，
既然你们不信，那就跟我来。”我转身走到屏风后，脚步坚定。按动柜顶的开关，
地下室入口赫然显现，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霉味。火折子点燃的一刹那，
昏暗的光亮照亮了四周。里面是稀世之宝，璀璨夺目。
玛瑙、翡翠、珍珠……每一件都散发着无法忽视的价值。“看清楚了！
”“这就是我们的底气”我直起身子，目光扫过两人。“资源有限，时间紧迫，
但我们不是没有机会。”柳瑟瑟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阿福则愣住了，喉结上下滚动。
“接下来怎么办？”我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很简单，按计划走。
花魁大会就是我们的翻盘机会。”“至于报酬——”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
“等赚了钱，分给你们三成利润。”柳瑟瑟依旧不安，喃喃道：“可是……”“可是什么？
”我打断她，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是一直想嫁那个书生沈砚吗？”“我可以帮你赎身，
让他娶你。”这一句话，掷地有声。柳瑟瑟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真的……可以吗？”“当然可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只要你相信我，
跟着我干。”阿福沉默片刻，忽然跪下磕了个头。“老板娘，我错了！”“从今往后，
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我扶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冷笑。
秦媚娘啊秦媚娘，你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那就等着瞧吧。2.第二天一早，
我和阿福带着几幅古画去了当铺，抵押换钱为“花魁大会”做准备。巷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我俩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我紧紧攥着古画，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
连指关节都有点发麻。推开当铺陈旧的木门时，掌柜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
头也不抬地瞥了我一眼。“老鸨还想做正经生意？做梦去吧。”他的冷笑刺得我耳朵生疼，
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屑。更糟的是，他故意提高了嗓门，
声音里满是嘲讽：“这可是醉仙楼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偷来的？”我攥紧了手中的画卷，
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这一趟，怕是要无功而返了。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听说了吗？醉仙楼的老鸨拿假货来骗钱！”“哼，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别让她跑了，那些画值不少银子呢！”地痞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跟着逼近。
我心里一沉，赶紧拉着阿福往后门溜。风刮得衣角呼啦作响，可背后那些喊叫声却一点没停。
他们不是普通人，是秦媚娘派来的狗腿子，专门冲着这些古画来的。“姐，怎么办？
”阿福喘着粗气，满脸慌张。“闭嘴，跟我走！”我咬牙低声呵斥，一边环顾四周寻找出路。
脑子里飞快转着念头——不能回醉仙楼，
那里肯定已经被盯上了；也不能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些画太重要了，没了它们，
“花魁大会”根本没法办！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老工匠李伯，以前听柳瑟瑟提过，
他隐居城南，专修字画，手艺一流。但要找他帮忙，得先躲过这群疯狗才行。“阿福，
把衣服脱了。”我压低声音命令。“啊？现在？”阿福愣住了。“废话！快点！
”我把他的外衫扒下来，缠在画轴上。然后塞进他的怀里，“装乞丐，趴在地上哭穷，懂吗？
”阿福点点头，虽然一脸懵，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他缩在墙角，故意弄脏脸，
扯着嗓子喊：“各位大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小的……”果然，那些地痞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接冲过去了。我松了口气，趁乱拐进另一条小巷，直奔城南。敲开李伯家的门时，
天边已经染上了一层昏黄。老人披着件旧棉袄，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听到敲门声，
他抬起头，眯着眼打量我：“天都快黑了，这么晚跑来，什么事？”我压低声音，
语气急促却不失恭敬：“李伯，我是醉仙楼的宋妤，有件要紧事需要您帮忙。”他皱了皱眉，
似乎对我的身份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烟杆往鞋底一磕，站起身侧身让我进了屋。
我握住他的手腕，强忍住颤抖，“信我一次，这是双赢的机会。”最终，他叹了口气，
接过画轴：“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等他低头开始检查画作时，我才松了口气，
压低声音叮嘱：“李伯，这事得保密，外面不太平。”“放心。”他头也不抬，
“我这张老脸，还没人敢动。”入夜，我回到醉仙楼。阿福已经等在门口，看到我，
他咧嘴一笑，“老板娘，成了？”我点点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但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3.我们刚放出办“花魁大会”的消息，谣言跟着四起。
“听说醉仙楼用妖法迷惑人！”“是啊，那些灯光布景，根本不是凡人能弄出来的。
”“官府都派人去查了，我看这楼迟早关门！”耳边全是窃窃私语，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被海报吸引来的有富商和文人墨客纷纷犹豫不决，甚至有人避之不及。
地方官员派来的差役更是天天上门，敲锣打鼓嚷嚷要搜查“非法物品”。
醉仙楼的大门几乎被踏破，几个姑娘们缩在屋里不敢露面，
连柳瑟瑟都咬着嘴唇问我：“老板娘，咱们真的还能撑下去吗？”撑？当然得撑！
我把拳头砸在桌上，“咚”的一声震得茶杯晃动。“既然他们说我们用妖法，
那我们就把‘妖法’摆到台面上，让他们看看清楚！”柳瑟瑟和阿福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我冷笑一声，“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亏心事。这些所谓的‘妖法’，不过是灯光布景罢了。
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不是邪术，而是艺术！”隔天，
我亲自登门拜访了几位有名望的文人墨客，请他们来参加辩论会。“诸位放心，
这次辩论的主题只有一个——何为真正的艺术创新。”我语气笃定，
“醉仙楼愿意公开所有技术细节，让大家明白，
所谓‘妖法’不过是现代创意与古风结合的结果。”有人半信半疑，“宋老板娘，
你真敢这么做？”“有什么不敢？”我扬起下巴，“如果醉仙楼真有问题，
你们尽管举报；但如果我说的是事实，我希望各位公平评价。”当天晚上，醉仙楼灯火通明，
大厅里挤满了好奇的观众。我站在舞台中央，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幕布，
上面投射出动态的山水画影像。音乐响起时，几名姑娘穿着改良后的戏服缓缓登场，
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仿佛从画中走出一般。“各位请看，”我提高声音，
“这就是我们的‘妖法’——利用灯影、镜子和特殊材质制作布景，
再配合表演者的动作呈现效果。”为了证明没有虚假成分，
我还邀请几位文人上台亲手操作设备，体验其中原理。起初还有些人嗤之以鼻，
但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手竟然也能制造出类似效果时，表情渐渐变得惊讶甚至钦佩。
最后压轴的是一场沉浸式戏曲表演。柳瑟瑟饰演主角，
讲述一名女子如何通过才艺改变命运的故事。她唱腔婉转，情感充沛，将全场气氛推向高潮。
观众席间不断传来掌声和赞叹声，甚至有人站起来高呼：“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看着热闹非凡的大厅，我握紧拳头，心中暗自冷笑：秦媚娘，你的计谋不过如此。散场后，
许多原本怀疑的人主动表示支持醉仙楼、还与我签订了后续合作的诸多条款。接下来的日子，
随着地方官员的调查也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我知道，这场危机算是稳住了。
4.“花魁大会”的筹备正紧锣密鼓，可秦媚娘的手段接踵而至。“老板娘！
”阿福急匆匆冲进来，声音发颤，“布庄那边传话，说咱们欠了货款，不给赊账了！
”我眉梢一挑，“什么货款？醉仙楼什么时候欠过钱？
”“他们说是去年的事……”阿福吞吞吐吐，“可咱们查账根本没这记录啊！”我冷笑一声，
“秦媚娘的手脚倒是快。”转身对柳瑟瑟吩咐，“去把所有旧布料找出来，按颜色分类放好。
”还没喘口气，负责灯具的工匠也来了，态度强硬得像块铁板。“宋老板娘，工钱加三倍，
不然我就把灯具砸了！”他扬起锤子，眼神凶狠。“你敢动试试！”我上前一步，语气冰冷，
“这些灯具要是毁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混下去。”工匠愣了一下，
但很快咬牙道：“那也比得罪秦媚娘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我们亲戚工钱！
”几个地痞扯着嗓子喊，手里举着破烂的账本，“醉仙楼欺负人！”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怒火，“阿福，去请那些闹事的地痞进来，就说今天一定结清工钱。”“老板娘，
你疯了吗？”阿福瞪大眼睛，“这些人是秦媚娘派来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照我说的做！”我低吼一声，“还有，把库房里的礼品全都搬出来。
”等那些地痞大摇大摆走进来时，我已经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几摞铜钱和银锭。“各位，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安静下来，“你们要的工钱，我一分不少给你们。
”地痞们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不过，”我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个人，
“醉仙楼从未拖欠过工钱，你们这是恶意造谣。今天的工钱我付，但明天开始，
谁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我把钱拍在桌上，又让人送上礼品，
“这点小意思，算是给大家赔罪。”地痞们互相看了一眼，讪讪地收下东西离开了。
处理完工钱的事，我拿了亲自设计了几套戏服样品，用旧布料改制出精美绝伦的效果，
带着样品直奔京城新开的“锦绣坊”。“老板，”我把样品摊开，“这种款式，
再加上联名限量款的噱头，您觉得如何？”锦绣坊老板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露出几分兴趣，
“这倒是个新鲜法子……不过，凭什么让我信你？”“很简单，”我微笑，
“‘花魁大会’上，您的名字会出现在每一件戏服上，独家宣传权归您。而且，大会成功后，
尾款立刻结清。”老板犹豫片刻，终于点头，“行，我可以先提供布料，但丑话说在前头，
如果大会失败，别怪我翻脸。”现下便是灯光的问题了。年轻工匠阿城听说我的计划后，
皱眉摇头，“风险太大了……”“你听说过技术入股吗？”我打断他，
“只要你帮我完成这次灯具制作，未来醉仙楼的所有装修项目都交给你。”他愣了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成交！”安排完这些，天色已晚。
看着依旧忙碌的姑娘们和逐渐成型的布景，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秦媚娘，
你以为封锁了我的资源就能让我跪地求饶？呵，太天真了。5.晌午时分，
我正检查新戏服的细节。阿福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脸色发白。“老板娘，
出事了！”我闻言抬起头，“又怎么了？”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心里已经警铃大作。
“那些原本答应当评委的文人……全反悔了！”他把纸条塞到我手里，“说是身体不适，
来不了了。”展开一看，
果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某某突发寒疾、某某家中有急事……字里行间透着敷衍和疏远。
耳边嗡的一声炸开，手指微微颤抖。这不是巧合，而是秦媚娘的手笔。还没等我开口，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听说了吗？醉仙楼请的评委都是些无名之辈！”“对啊，
连个有点名气的人都没有，这花魁大会还能看吗？”“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谁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声音嘈杂刺耳，预定的观众开始退票，
赞助商也纷纷派人来说要撤资。整个醉仙楼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柳瑟瑟站在门口，
小声提醒：“老板娘，再这样下去，大会怕是要办不成了……”“闭嘴！”我猛地站起身，
椅子被推倒，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谁说办不成？既然他们不肯来，那我们就换一批人！
”“可是……还能找谁呢？”阿福挠着头，一脸茫然。“年轻人。”我咬牙吐出两个字，
眼神锐利如刀，“京城那些年轻文人、画家、戏曲名家，才华横溢却被埋没的人，
全都给我拉过来！”“可是这些人……能压得住场子吗？”柳瑟瑟犹豫道。“压不住？
那就让他们自己证明！”我冷笑一声，“只要足够优秀，哪怕没名气，照样能让人刮目相看！
”我带着阿福挨家挨户拜访。有的人家门紧闭，有的人冷眼相对，
甚至有人直接嘲讽：“宋老板娘，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吧？”但我不管这些，
敲开门就直截了当地问：“想不想让自己的名字传遍京城？
想不想让你的作品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几番交涉下来，大多数人还是拒绝了，
但有几个年轻人动了心。尤其是那位画师，听完我的构想后，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好！
我就赌这一回！”可光靠这些还不够。深夜，我独自坐在灯下，盯着名单发呆。
突然想到一个人——苏老夫人，曾经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如果她肯出山，
一定能扭转局面！“不行，她隐居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答应……”阿福嘟囔着摇头。
“试试总比放弃强。”我拿起纸笔，连夜写了一封信，讲述朱雀书院的未来愿景，
并亲自送去。我在城郊的小院外敲门。许久，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谁？
”“我是醉仙楼的我，特地来求见苏老夫人。”门缓缓打开，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打量我。“为什么找我？
”她的声音低沉有力。“因为您是唯一能让‘花魁大会’真正公正权威的人。
”我直视她的眼睛，毫不退缩，“而且，我相信您的加入，
会让更多人明白女子教育的重要性。”苏老夫人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有意思。
好吧，我答应你。”消息传出去后，整个京城沸腾了。
新生代与传奇人物联手组成的评委团队，立刻引发了热议。“听说了吗？苏老夫人都出山了！
”“还有那些年轻才俊，据说个个实力非凡！”“看来这次花魁大会，真的值得期待！
”听着这些议论，我握紧拳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秦媚娘，你以为打压就能让我低头？呵，
这场仗，我赢定了！6.夜幕降临，我和柳瑟瑟在房间里梳理“花魁大会”的准备情况。
“老板娘！不好了！”阿福冲进房间，声音都快哭出来，“后院仓库着火了！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撞翻在地。“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刚发现的！
那些地痞趁夜溜进来放的火，布景和道具全烧光了！”阿福喘着粗气，“还有人威胁说，
要是继续办‘花魁大会’，下次就直接烧整座楼！”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喧闹声，
我心里一沉。秦媚娘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走！”我抓起披风，快步朝仓库跑去。
火势已经被扑灭，但现场一片狼藉。焦黑的木梁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柳瑟瑟站在废墟旁，脸色惨白。“老板娘……这下怎么办？
没这些东西，大会根本没法办啊。”“闭嘴！”我咬牙低吼，“谁说不能办？
既然他们毁了我们的东西，那我们就再造出来！”阿福挠头，“可是时间来不及啊，
明天就是大会了……”“那就找人帮忙！”我转身盯着他，
“立刻去把地下密室里的稀世珠宝拿出来当奖励，公开招募自由艺人参加大会。不管是谁，
只要愿意来，就有机会分三成利润！”阿福愣了一下，“真的要这么干？这些人靠得住吗？
”“靠不靠得住，总比坐以待毙强！”我语气冷硬，“赶紧去办！另外，把阿城叫过来，
让他连夜修灯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