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摊前,手里捏着那个灰扑扑的方块石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闷得发慌。
摊主是个干瘦老头,叼着烟卷,眼皮耷拉着,看我跟看空气差不多。“五十。
”他吐出一个烟圈。我手指在那冰凉的石头表面摩挲着,底下沾着的泥垢被蹭掉一小块,
露出一角温润的白,上面刻着什么,看不清。这玩意儿不对劲,它沉,不是石头的死沉,
是另一种……压手的沉。“三十。”我听见自己声音有点干。老头掀起眼皮,
浑浊的眼珠瞟了我一下。“四十,爱要不要。刚从乡下收来的压咸菜缸的石头,
也就你这种小姑娘当个宝。”压咸菜缸?我信他个鬼。这底下露出来的那点料子,
绝不是普通石头。我兜里就剩三十八块五毛钱,是下个月的饭钱。但一股莫名的冲动顶上来,
比胃里空荡荡的灼烧感更强烈。“三十五,再多没了。”我把钱拍在油腻腻的塑料布上,
动作有点急。老头嗤笑一声,捡起钱揣进脏兮兮的围兜口袋,挥挥手,像赶苍蝇。
我把那石头塞进旧帆布包最里层,贴着肚子的位置,那股沉甸甸的感觉更清晰了。回到家,
合租的老破小单间,门一关,隔绝了走廊里永远飘着的劣质油烟味。我把石头拿出来,
放在唯一一张瘸腿小书桌上,拧亮台灯。打湿毛巾,一点点擦。泥垢被擦掉,
露出的底色是凝脂般的白,不是石头,是玉!温润的光泽在昏黄的灯泡下静静流淌。翻过来,
底部刻着复杂的图案,扭来扭去,像虫子爬。我一个激灵,手有点抖,
打开手机搜索“古代印章图案”。当屏幕上跳出“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八个篆体字的清晰拓片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根弦猛地崩断了。
手机差点掉地上。传国玉玺?!那个传说中秦始皇用和氏璧雕的,
后来被历代皇帝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彻底失踪的玩意儿?
它现在在我这张摇摇晃晃、铺着破洞桌布的小书桌上?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手指冰凉,
想去碰那玉,又不敢。一定是假的,高仿,做得特别真而已。对,一定是假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拿起它,想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太扎眼了。
手指无意间蹭过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像是磕碰出来的小缺口。就在那一刻,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猛地窜过全身!不是电流,更像一股冰凉的、沉重的气流,
嗖地一下钻进脑子。我眼前瞬间花了花,
:金碧辉煌的大殿、刀光剑影的战场、堆积如山的奏折、一张张或谄媚或狠戾的脸……然后,
所有碎片猛地定格,凝聚成一种极其清晰、极其强烈的感觉——掌控。
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我腿一软,跌坐在咯吱作响的旧椅子上,大口喘气,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廉价T恤。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残留的余威还在,
心脏擂鼓一样砸着胸腔。我低头死死盯着手里这块玉,它安静地躺着,温润依旧。假的?
刚才那感觉怎么解释?撞鬼了?这一夜,我像个傻子一样,抱着那块玉玺,蜷在小床上,
眼睛瞪得像铜铃。黑暗里,它像个沉默的怪物。直到天蒙蒙亮,
我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惊惶中昏睡过去,梦里全是晃动的冕旒和喊杀声。
第二天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上班,在一家快倒闭的小广告公司当牛做马。一整天,
我都魂不守舍。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在嗡嗡响,看什么都不顺眼。
抠门老板张扒皮又在训斥新来的实习生,唾沫星子横飞。以前我都是缩着脖子装鹌鹑,
可今天,听着那尖利的声音,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上来。“方案不行就重做!哭什么哭!
公司不养闲人!”张扒皮的手指快戳到小姑娘脸上了。那股冰冷的掌控感,
毫无征兆地又冒了出来,清晰得吓人。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过来,包括张扒皮那张错愕的胖脸。“张总,”我开口,
声音不大,但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异常的稳,异常的冷,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强硬,
“方案不行,是您上周拍板定的方向有问题,需求模糊,反复修改。您朝她发火,
除了让所有人心情更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死寂。张扒皮那张胖脸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成猪肝色,指着我:“韩玥!你、你反了天了?!不想干了是不是!”“干不干,
看您。”我迎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那股掌控感支撑着我,纹丝不动,
甚至嘴角还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但您继续这样,逼走所有能干活的人,
公司离关门也不远了。您自己掂量。”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坐下后,手心全是汗,心脏咚咚狂跳,
但奇怪的是,并不全是害怕,还有一种……奇异的爽快感。那感觉,
比张扒皮私下克扣我几百块奖金时只能心里骂娘爽快一万倍!下班后,
我几乎是飘着回到出租屋的。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才感觉浑身脱力。
我掏出包里的玉玺,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看着它,又爱又怕。手机响了,是林薇,
我唯一的闺蜜,也是唯一知道我捡到“怪东西”的人。她在一家时尚杂志当助理编辑,
消息灵通。“玥玥!你猜我今天听我们主编说什么了?”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
透着神秘和兴奋,“业内都在传,永昌实业的那个老总,刘承业,疯了似的在找什么东西!
据说是件古董,跟什么‘气运’有关,开价高得吓人!底下人腿都快跑断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永昌实业?刘承业?那可是本地有名的富豪,
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他找什么古董?气运?“他找什么?”我听见自己声音有点发飘。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玉的,方方正正的,好像底下刻了什么字……反正玄乎得很!
你说会不会是……”林薇的声音顿住了,带着不敢置信的试探,
“你捡的那个……”我手里的玉玺像块烙铁,烫得我几乎拿不住。刘承业?他在找传国玉玺?
为了什么气运?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之前那些模糊的恐惧,
瞬间有了清晰而狰狞的面孔!“薇子,”我打断她,声音干涩,“我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真是那东西?!”林薇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玥玥,那玩意儿太烫手了!
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在家。”“锁好门!谁敲都别开!等我!
”林薇那头传来收拾东西的急促声响,“我马上到!带着防狼喷雾!”林薇风风火火地来了,
还带了外卖。我们俩坐在我那张小破床上,对着那块玉玺大眼瞪小眼,
像对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真扔了?”林薇咬着一次性筷子,眉头拧成疙瘩,
“扔了最安全!谁知道那姓刘的是什么来路?为了这东西,他什么事干不出来?”我犹豫了。
扔了?这可能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啊!更重要的是,
它带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奇异的、仿佛能看透人心、能掌控局面的力量感。虽然短暂,
虽然吓人,但它真实存在过。在张扒皮面前,就是它给了我勇气。如果扔了,
我就又变回那个唯唯诺诺、谁都能踩一脚的韩玥了。
“可是……”我摸着玉玺侧面那个小小的缺口,“它好像……能给我点……不一样的东西。
”“力量?玥玥你清醒点!”林薇急了,“天上不会掉馅饼!你知道这东西多邪性吗?
多少皇帝因为它死无全尸!你看看你,现在像被鬼附身似的!再说,拿着它,
被刘承业那种人盯上,你有几条命?”我沉默了。林薇说得对。这东西太危险。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我只是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透明,根本扛不住。“好……扔。
”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心脏像被剜去一块。我们商量好,明天去城郊那条很深的野河,
找个最深的地方,把它沉下去,一了百了。然而,第二天还没出门,麻烦就找上了门。
我刚走到楼下那家小超市门口,想买瓶水,就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堵住了。一个高壮,
一个精瘦,眼神都像刀子,刮得人生疼。“韩小姐?”高个子男人开口,声音平板,
没什么情绪。我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们是谁?”“刘总想见你。
”精瘦的那个往前一步,动作不大,但那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刘总?刘承业!这么快?!
“我不认识什么刘总。”我强作镇定,手心冒汗,想绕过他们。高个子男人侧身挡住去路,
动作更快。“韩小姐,配合点。我们老板只是想跟你聊聊,关于你最近得到的一样东西。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的帆布包。他们知道了!他们怎么知道的?!恐惧像冰水浇头,
我几乎要发抖。就在这时,手指无意识地隔着帆布包布料,
触碰到了里面玉玺侧面的那个缺口。那股熟悉的、冰凉沉重的气流瞬间涌入脑海!
眼前再次闪过纷乱的画面碎片,但这次,我清晰地“看到”了——超市门口那个监控摄像头,
正对着我们!而精瘦男人裤兜里,手机屏幕亮着,上面赫然是我昨天在地摊买玉玺时,
被远处某个角度偷拍到的模糊照片!“你们……”我猛地抬头,迎上那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股掌控感再次支撑住我,声音出乎意料地冷硬,“想在大庭广众、监控底下动粗吗?
刘总请人,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两个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精瘦男人下意识地按住了裤兜里的手机,
高个子则飞快地瞥了一眼超市门口的摄像头。“韩小姐误会了。”高个子皮笑肉不笑,
“我们只是请。”“请?”我嗤笑一声,借着那股奇异力量带来的冷静,脑子飞速运转,
“好啊。地方我挑,时间我定。现在,让开!”也许是我的强硬出乎意料,
也许是顾忌摄像头,两人对视一眼,竟真的缓缓让开了路。“刘总耐心有限。
”高个子在我身后冷冷丢下一句。我头也没回,快步离开,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走出很远,
在一个街角拐弯处才停下来,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后背湿透了。刚才完全是硬撑,
全靠玉玺给的那点“邪劲儿”。不能再犹豫了!这东西必须立刻处理掉!
我立刻给林薇打电话,把刚才惊魂一幕告诉她。她也吓坏了。“城郊太远了,夜长梦多!
”林薇当机立断,“去东湖公园!我记得那边有个废弃的防空洞,很深,里面有个水潭,
黑咕隆咚的,扔进去鬼都找不到!我现在就打车过去!你在公园西门等我!小心点!
”东湖公园很大,游人不多。我在西门等了快半小时,林薇才匆匆赶到,脸色发白。
“吓死我了!刚绕了好大一圈,感觉有人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拍着胸口,
塞给我一个黑色小瓶,“拿着,防狼喷雾!”我们俩像做贼一样,避开稀疏的游人,
钻进公园深处。那个防空洞入口很隐蔽,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后面,
洞口被半人高的杂草掩着,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透出一股阴冷的霉味。“就是这儿。
”林薇压低声音,声音有点抖,“小时候跟人玩探险来过一次,里面……挺瘆人的。
你确定要进去?”我握紧了包里的玉玺,又想起刚才那两个黑衣人的眼神。“没退路了。
”我咬牙。我们推开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一股混合着土腥和铁锈的阴风扑面而来。洞内一片漆黑,只有入口处透进一点微弱的光。
打开手机电筒,光束在黑暗中划开一道口子。洞壁是粗糙的水泥,布满青苔和水痕,
地上坑坑洼洼,积着浑浊的水。越往里走,空气越冷,霉味越重,
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洞里回荡,格外清晰。
“我记得……水潭在最里面……”林薇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发颤。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拐过一个弯,前方空间似乎开阔了些。手机光照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不大的水潭,水色深黑,
像凝固的墨汁,水面平静得可怕,看不到底。“就这儿了!”我如释重负,
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玉玺。冰凉的触感传来,想到终于要摆脱这个烫手山芋,
心里竟涌起一股解脱感。我走到水潭边,蹲下身,举起玉玺,对准那深不见底的黑水。
“等等!”林薇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带着惊疑,“玥玥,你看水潭对面……那是什么?
”手机光随着她的指示照过去。在对岸潭水边缘的泥泞里,似乎……半埋着什么东西?
像是一截骨头?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等我细看,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碎石滚落的簌簌声!不对劲!这声音不是自然落下的!
“小心!”我猛地拽了林薇一把,同时抬头!就在我们头顶上方,
一根支撑洞顶的、锈蚀得不成样子的粗大钢管,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刚才那簌簌声,
就是它连接的混凝土松动的声音!它要断了!“跑!”我嘶吼一声,
拉着吓傻的林薇就往旁边扑倒!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粗大的钢管带着无数碎裂的混凝土块,如同巨兽的獠牙,狠狠砸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泥水四溅!整个防空洞都在震动!巨大的冲击波和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
我们俩被狠狠掀翻在地,摔在冰冷的泥水里,浑身剧痛。手机脱手飞出,
唯一的光源瞬间熄灭,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黑暗!只有我们剧烈咳嗽和粗重喘息的声音。
“薇子?薇子!”我摸索着抓住旁边的人。
“我……我没事……”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惊恐,“吓死我了……玥玥,
我们……”话没说完,几道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从我们身后的洞口方向射了进来,
瞬间撕裂黑暗,牢牢钉在我们身上!“啧啧,真可惜,差一点就解决了。
”一个戏谑的、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男声响起,在空旷的洞里带着回音,格外瘆人。
光影晃动中,几个人影出现在光柱后面。为首的是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三十多岁,
梳着油头,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光下闪着寒芒。正是刚才超市门口那个精瘦男人!
他身后,跟着高个子男人和另外两个同样面色不善的打手。“刘老板的东西,
也是你们配碰的?”花衬衫男一步步走近,蝴蝶刀耍得飞快,脸上挂着残忍的笑,
“本来想省点事,让你们自己掉下去喂王八,没想到命还挺硬。那就……费点力气吧。
”他身后的高个子男人和另外两人,面无表情地围了上来,堵死了我们所有的退路。
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杀意。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手在泥水里胡乱摸索,
想找到那瓶防狼喷雾。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是刚才摔倒时脱手的玉玺!
它正躺在冰冷的泥浆里。几乎是出于本能,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
我的手指死死抠住了玉玺侧面的那个小缺口!冰冷的洪流再次汹涌而至!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清晰!无数混乱的碎片在脑中炸开,
瞬间凝聚成一种穿透性的洞察——花衬衫男握着蝴蝶刀的手腕,
有一个极其微小的、习惯性的内扣动作!高个子男人左腿微微前倾,重心不稳!
另外两个打手,一个眼神总往林薇那边瞟,另一个呼吸急促,明显紧张!而他们身后,
那片被钢管砸塌的废墟边缘,几块巨大的、摇摇欲坠的水泥板,
只靠几根扭曲的钢筋勉强支撑着!“薇子!”在那股奇异力量支配下,我猛地大喊,
声音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尖利和力量,“往废墟那边跑!推那块斜着的板子!!快!
”林薇被我这嗓子吼得一激灵,虽然完全不明白,但出于对我绝对的信任,她像受惊的兔子,
连滚带爬地朝着那片危险的废墟冲去!花衬衫男愣了一下,随即狞笑:“找死!
”他刀尖一转,就想朝林薇扑去。就在他脚步刚动的瞬间,我抓起手边一块拳头大的碎石,
用尽全力,不是砸人,
而是狠狠砸向他刚才视线扫过的那块摇摇欲坠的水泥板与钢筋的脆弱连接点!“操!
”花衬衫男只来得及骂出半句。砰!碎石精准地撞在关键位置!
那块巨大的水泥板受到外力冲击,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它发出一声沉闷的断裂声,猛地向下倾斜、滑落!带起连锁反应!
旁边的几块大小不一的混凝土块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轰隆隆地朝着花衬衫男和他身后的高个子男人当头砸下!“啊——!”“躲开!
”惊呼声、惨叫声、重物砸地的闷响瞬间混成一片!烟尘再次弥漫!“玥玥!
”林薇的尖叫传来。她正拼尽全力,用肩膀死命顶着那块我指示的、斜搭在废墟上的水泥板。
那块板子被她一顶,成了挡住另外两个扑向我打手的临时路障!灰尘弥漫,视线模糊。
我顾不上看花衬衫男他们的惨状,一把抓起地上冰冷的玉玺塞进口袋,连滚带爬地冲向林薇。
“走!”我抓住她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从水泥板旁拉开,两人像丧家之犬,
跌跌撞撞地朝着洞口微弱的亮光处狂奔!身后传来痛苦的呻吟和愤怒的咆哮:“抓住她们!
别让她们跑了!”我们冲出防空洞,刺眼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顾不得浑身泥污和疼痛,
也顾不上公园里零星游客惊愕的目光,我们俩只知道拼命地跑,
朝着人多的公园大门方向狂奔!直到冲出公园大门,一头扎进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里,
我们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像两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肺里火烧火燎。
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极致的恐惧和后怕。林薇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事了……暂时……没事了。”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心脏还在狂跳,仿佛要挣脱胸腔。口袋里的玉玺,隔着薄薄的布料,冰冷地贴着我的皮肤。
回到出租屋,我们俩像两摊烂泥,瘫在地上,好久都缓不过劲。恐惧的后劲像冰冷的潮水,
一波波涌上来。刘承业的人,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就因为这块玉玺!“扔!